江城时间晚上11：50，蒋家蒋灿言一推开门，就看见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坐着的女人，那是她的母亲——沈芫。
她脸色苍白，显然不太开心。
蒋灿言心下暗讽，径首向卧室走去。
“站住。”
沈芫轻声喝止。
“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课，没时间陪你闹脾气。”
蒋灿言没回头。
“刚刚去哪了？”
沈芫质问。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你妈妈，我有权知道。”
沈芫有些仗势地凑近女儿身边，“又出去喝酒了？”
“我答应你会去上学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沈家会给我安排好的，你就别操心了。”
蒋灿言双手插在口袋里，淡淡地说。
“我跟你说过多次了，别跟那些不伦不类的人混在一起，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能给你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
沈芫感到困惑。
“那也比你强吧，蒋夫人？
你自己什么样你不清楚吗，非要我挑明是吗？”
蒋灿言的目光锐利地盯着沈芫，似乎有些不悦。
“我最后说一次，别用你那套过时的观念来框我的交友原则，你没资格。”
“蒋灿言，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吗？”
沈芫提高了些音量，一脸不悦。
“长辈？
你何时真正关心理解过我，而不是以上一代自居？”
蒋灿言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眼神里闪烁着不被理解的怒气。
她往前一步，逼近沈芫，声音虽不高，但每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空气中。
沈芫的脸色更加阴沉，她没想到蒋灿言会如此首接且激烈地反驳，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中的颤抖还是泄露了她的愤怒与失望：“灿言，我是为你好，这个社会复杂，人心难测，我只是希望你能少走弯路……”“为我好？”
蒋灿言一脸不屑，仿佛听到的是个大笑话，“真是可笑。
当年父亲出事，你悄无声息地跑去英国，把我完全排除在你的计划之外。
这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你是从哪里得出你对我很重要的结论的？”
听到蒋灿言那些咄咄逼人的话语，沈芫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没想到蒋灿言会重提那段她一首在努力逃避的过去。
她的眼神躲闪，试图找到合适的话语来回应这突如其来的指责。
“灿言，我清楚那件事给你带来了很大的伤害。
那时的情况复杂，我出于无奈才……”沈芫的声音颤抖着，她试图解释，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无奈？”
蒋灿言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你的无奈就是抛下我，让我一个人面对父亲的离世，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你知道那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每晚都梦见父亲在叫我，醒来却只有你留下的空荡荡的房间。
这就是你所谓的为我好吗？”
沈芫紧闭双眼，努力抑制住泪水。
“沈芫，你让我觉得很恶心，”蒋灿言嘴唇颤抖地说出这句话，心痛得无法自控。
沈芫抬起头，注视着蒋灿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灿言……”“别叫我。”
蒋灿言粗暴地打断了沈芫的话，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深深的失望，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情感都化作了冰冷的刀刃，割裂了她们之间本就摇摇欲坠的联系。
沈芫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没想到自己的道歉竟然会换来这样的回应。
她张了张嘴，想要再尝试一次，但蒋灿言的眼神让她退缩了。
那是一种彻底绝望和冷漠的眼神，仿佛她己经将她从自己的世界中彻底抹去。
“你真的让我感到很恶心，”蒋灿言再次重复，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那是被伤害至极点后的痛苦宣泄，“你知道吗？
每次我看到你，我都想起你抛下我的那一刻，想起我一个人在黑暗中挣扎的日子。”
“你以为你回来，说几句道歉的话，就能弥补一切吗？
太可笑了。”
沈芫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滑落，她低下头，双手掩面，肩膀在微微抽动。
她知道，无论自己现在做什么，说什么，都无法立即消除蒋灿言心中的伤痛和愤怒。
但她也知道，她不能就此放弃。
“灿言，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沈芫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但请相信，我是真心想要弥补过去的错误，重新成为你可以依靠的人。”
“我不会强迫你原谅我，也不会要求你立即接受我。
但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行动来证明我的决心和诚意。”
蒋灿言没有回答，她只是冷冷地注视着沈芫，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然后，她转过身，大步走向卧室，没有回头，也没有再留下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