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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3

皇陵深处的黑暗是有重量的,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锦缎,无声无息地压下来时,

吱吱只来得及抓住身边侍立的宫女的衣袖。“陛下!”惊惶的呼喊被轰然巨响吞没,

头顶的明黄琉璃盏坠落,在触及地面的前一瞬,她被猛地向前一推,

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的坠落。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鼻尖萦绕的、混合着檀香与泥土的气息,

以及那只推了她一把的、戴着素银镯子的手。三个月后,暮春的雨连绵不绝,

冲刷着青河镇外的浊浪河。宋玉书背着半篓刚割的猪草,踩着泥泞往家走,

眼角的余光瞥见下游浅滩处似乎有个异样的东西。那是个蜷缩着的人影,被半浸在浑水里,

身上的料子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只依稀能辨认出繁复的纹路被水泡得发胀。宋玉书心里一紧,

扔下竹篓就跑了过去。他试探着碰了碰那人的脖颈,微弱的搏动让他松了口气。是个小姑娘,

看着不过十岁出头,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背起来,小姑娘轻得像片羽毛,呼吸细若游丝。“娘,娘!

”宋玉书一脚踹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把人放在炕上时,

他娘赵氏正端着一碗野菜糊糊,惊得手一抖,碗差点掉在地上。

“这是……这是哪儿来的娃娃?”赵氏慌忙放下碗,伸手探了探女孩的额头,“哎哟,

这烧得厉害!”宋玉书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在河边捞的,娘,她还有气。”赵氏没再多问,

转身就去灶房舀热水,又翻箱倒柜找出家里仅有的一床打了好几层补丁的旧棉被,

小心翼翼地盖在女孩身上。“先把湿衣裳换了,不然烧得更厉害。”宋玉书红着脸转过身,

赵氏则利落地给女孩换了身宋玉书洗得发白的旧布衣。看着女孩瘦得能清晰数出骨节的手腕,

赵氏叹了口气:“这娃遭了多少罪啊。”接下来的三天,女孩一直发着高烧,时而呓语,

说的都是些赵氏听不懂的话,什么“紫宸殿”、“玉阶”、“太傅”,听得人云里雾里。

赵氏把家里仅存的一点糙米熬成稀粥,一点点喂给她,宋玉书则跑遍了附近的山头,

采来些据说能退烧的草药,捣碎了敷在她额头上。第四天清晨,雨停了,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炕角。赵氏端着粥进来时,发现女孩已经醒了,

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屋顶的茅草。那双眼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

只是此刻盛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困惑和疏离。“娃,你醒了?”赵氏放柔了声音,“饿不饿?

喝点粥吧。”女孩转过头,目光落在赵氏身上,又扫过这间低矮破旧的土屋,眉头微微蹙起,

像是在辨认什么。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厉害:“这是……何处?”“这里是青河镇宋家,

俺叫赵氏,这是俺儿宋玉书。”赵氏指了指刚进门的儿子,“娃,你叫啥?家在哪儿啊?

”女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忆,可脑海里除了一片黑暗和崩塌的巨响,

什么都抓不住。她摇了摇头,小脸上满是茫然:“我不知道……”赵氏和宋玉书对视一眼,

都看出了对方的无奈。这孩子,怕是受了惊吓,把啥都忘了。“那你先在俺家住着,

等记起来了再说。”赵氏把粥碗递过去,“来,趁热喝。”女孩接过碗,

看着里面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又看了看赵氏粗糙的手和宋玉书打补丁的衣裳,

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奇异的规矩感,

即使是喝这样一碗简陋的粥,也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宋玉书在一旁看得有些发怔。

这女孩虽然穿着他的旧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可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总让人觉得她不该属于这里。日子一天天过去,女孩还是没能想起自己的身份,

赵氏便暂时叫她“阿吱”,觉得这名字顺口。阿吱的身体渐渐好转,

但她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总是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望着远处的山峦发呆。

宋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地里的收成只够勉强糊口,如今多了一张嘴,更是捉襟见肘。

这天傍晚,赵氏数着米缸里剩下的最后一把米,愁得唉声叹气。宋玉书蹲在灶门口添柴,

眉头也拧成了疙瘩。“娘,要不……我明天再去山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打只兔子回来。

”“山里哪有那么多兔子给你打。”赵氏叹了口气,“再说,阿吱那娃看着娇弱,

总不能天天跟着咱们吃野菜吧。”两人的对话没刻意压低声音,

坐在门槛上的阿吱听得一清二楚。她转过头,看着这对母子愁苦的脸,沉默了片刻,

忽然站起身,走到炕边,掀开了身下的旧棉被。赵氏和宋玉书都愣住了,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只见阿吱从贴身的衣襟里摸了摸,然后伸出手,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颗圆润饱满的珠子。

那珠子约莫拇指大小,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柔和温润的光泽,像是把一捧月光揉碎在了里面,

流转的光晕让整个土屋都仿佛亮堂了几分。“这……这是啥?”赵氏惊得张大了嘴巴,

活了大半辈子,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宋玉书也站起身,凑近了仔细看,

只见那珠子质地细腻,触手微凉,绝非寻常之物。“这是……珍珠?

”他曾在镇上的当铺门口见过劣质的珍珠,可跟眼前这颗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阿吱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歪了歪头,似乎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失态。“这个,能换米吗?

”她的声音依旧轻轻的,带着点不确定。赵氏和宋玉书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这颗珍珠,怕是能换一屋子的米了!“阿吱,

这……这太贵重了……”赵氏结结巴巴地说,“你这是从哪儿来的?”阿吱想了想,

眼神又变得茫然:“我不知道,好像一直就在身上。”她把珍珠递向赵氏,“你们要是需要,

就拿去换东西吧。”赵氏看着那颗珍珠,又看看阿吱清澈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

这孩子来历不明,身上却有如此贵重之物,绝非普通人家的孩子。可眼下家里的情况,

确实需要这笔钱。“那……俺就先替你收着,等你想起家在哪儿了,再还给你。

”赵氏小心翼翼地接过珍珠,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用一块干净的布层层包好,

藏在了炕洞深处。第二天,宋玉书揣着珍珠去了镇上最大的当铺。

当铺老板是个见多识广的老狐狸,接过珍珠的瞬间,眼睛就直了,反复掂量了半天,

又用放大镜看了许久,最后咬着牙给了五十两银子的价钱。宋玉书拿着沉甸甸的银子,

手都在发抖。五十两,足够他们家舒舒服服过好几年了。回到家,把银子交给赵氏,

赵氏数着那些银锭,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拉着阿吱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阿吱,

你真是俺们家的福星啊!”有了银子,宋家的日子立刻宽裕起来。赵氏买了米、面、肉,

还扯了几尺好布,给阿吱做了身新衣裳。穿上淡蓝色的棉布裙,

阿吱看起来更像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只是眉宇间那份疏离感依旧存在。宋玉书发现,

阿吱虽然失忆了,却懂得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她认得他采来的草药里哪些有毒,

知道天上的星星有不同的名字,甚至能说出一些他听都没听过的典故。

只是她对田间劳作、寻常生活一窍不通,连系鞋带都要学半天,吃饭时总是细嚼慢咽,

姿势端正得像画上的人。这天,宋玉书从镇上回来,带回了一张皱巴巴的告示。

告示上画着一个女孩的画像,虽然画得不算太像,但那眉眼间的神韵,

让宋玉书心里咯噔一下。“娘,你看这个。”他把告示递给赵氏。赵氏不认字,

只看着画像:“这是谁啊?”“镇上到处都贴着,说是……说是三个月前皇陵塌了,

失踪的小女帝。”宋玉书的声音有些发紧,“你看这画像,像不像阿吱?

”赵氏凑近了仔细看,越看越心惊。那画像上的女孩,眉眼确实和阿吱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中带着点不谙世事的纯真。“小女帝?”赵氏倒吸一口凉气,

“就是那个……听说才十岁,就当了皇帝的娃娃?”“嗯。”宋玉书点点头,“告示上说,

小女帝叫吱吱,要是有人能找到她,赏金千两,还能封官呢。

”“吱吱……阿吱……”赵氏喃喃自语,忽然看向正在院子里浇花的阿吱,

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阿吱似乎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回过头来,

脸上带着一丝疑惑:“怎么了?”赵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如果阿吱真的是小女帝,那她就不是属于这个穷家小户的。可这几个月相处下来,

她早就把阿吱当成了自家闺女,怎么舍得让她走?而且,传闻中的小女帝,

不是说骄奢淫逸、暴虐成性吗?可阿吱明明是个乖巧懂事,甚至有些单纯的孩子啊。

宋玉书也沉默了。他想起阿吱拿出珍珠时那毫不在意的样子,

想起她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不属于乡野的见识和规矩,心里渐渐有了答案。就在这时,

院门外传来了马蹄声,而且不止一匹,似乎有不少人。赵氏和宋玉书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安。很快,几个穿着黑色劲装、腰佩长刀的汉子出现在院门口,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院子里的一切。“请问,

你们见过画像上的女孩吗?”中年男子拿出一张精致的画像,

正是和宋玉书带回的那张一样的小女帝肖像。赵氏下意识地把阿吱护在身后,

结结巴巴地说:“没……没见过。”中年男子的目光落在被赵氏护着的阿吱身上,

瞳孔微微一缩。虽然阿吱穿着粗布衣裳,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梳着,但那张脸,那双眼睛,

绝不会错。他猛地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颤抖:“属下……参见陛下!

”随着他的动作,身后的几个汉子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齐声喊道:“参见陛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赵氏和宋玉书都懵了。阿吱,不,吱吱站在那里,

看着眼前这些跪在地上的人,看着他们脸上恭敬而激动的神情,

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了,那些模糊的片段开始变得清晰——明黄的宫殿,跪拜的人群,

温柔的抚摸,还有那声带着宠溺的“吱吱”。她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眼眶慢慢红了。

她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极轻的声音:“……卫叔叔?

”被称作卫叔叔的中年男子,正是护国大将军卫凛麾下的亲卫统领卫峥。听到这声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