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航没理他们,继续低着头向前走。
耳后传来那几个人的声音。
“还踏马哥哥?
又是个尿壶!”
“看着不错啊,没准是那娘们的小白脸呢。”
“拉倒吧,穷的方才还和我要卫生巾钱呢?”
“哟,白老板你回来的也太晚了,这么会和情郎哥哥浪哪去了?”
这时候是白玉琦的声音,“几位老板,家里有事,改日再陪你们?”
何晓航的脚步己经渐行渐远,再也听不到声音了。
“你死活和我再无关系!”
夜幕下,何晓航坐在海边的礁石上。
满眼是无尽的黑暗和嘶吼,思绪逐渐清晰。
这世上唯一令他怀念的只有妈妈。
可惜人己经在天堂了。
父亲是个无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父亲因为没钱看病。
后期都是何晓航在一边上学,一边做零活养活着何大力。
何晓航想好了,这里己经没有什么牵挂了。
他打算离开这个城市,这个床比房子贵的城市。
走之前,他想去母亲的坟头拜祭一次。
做个最后的告别。
想到这,他站起身,目标附近的超市,想去买些水果鲜花。
母亲的墓地离这里也不远,葬在了一处泄洪区里。
那里没人管,没人收费,所以当年还是个孩子的何晓航就听从村里人的建议。
抱着白花瓷坛来到那片荒无人烟的地方。
在附近的超市,买了很多水果鲜花。
何晓航一边走,一边想着以前的事。
心里堵的厉害,就想透透。
在国外不敢喝酒,喝酒就等于任人宰割。
今天一定要放纵一回。
路过一个食杂店,又进去买了两瓶高度白酒。
在国外后期得了战地综合证,不适合继续服役。
后来他才知道,退役后,战友送他,喝了一次酒。
他又发病了,跟当地人打了起来。
那是个小岛,都是一些土著,也很彪悍。
但是一群雇佣兵打架,可想而知。
他只能偷偷的跑了。
此时将近晚上八点,幸好还有出租车。
他打了一辆车,起先还怕出租车不去呢。
没想到出租车不但去了那里,还正常打表,没多要一分钱。
“师傅,黄家崴子那里!”
“哟,你多少年没回家了?”
司机岁数不小,比何大力都大。
“叔,我走了西年了。”
“大学生吧,现在黄家崴子一般年轻的都不记得了,现在叫黄河路了。”??
司机启动车子,眉飞色舞的说道:“三年前,天恒集团把那里开发了,现在成了别墅区了,还值钱了呢!”
“天恒集团?”
司机看了他一眼,“小老弟也是有些社会经验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天恒?
咱龙国数一数二的大集团,多少大学生都想去工作呢!”
“我侄子,去年都进面试了,最后可惜!”
出租车司机都这样,是话痨。
何晓航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母亲的坟,是不是被填平再也找不到了。
“叔,那里不是泄洪区吗?
怎么盖房子了?”
“哎!
你就不懂了,现在盖房子都要求个环境和风水,那里据说风水好,依山傍水的,就采取了新颖的钢架结构。”
“所有别墅的地基都用钢架架了起来,看上去还气派够档次。”
何晓航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母亲的坟是完了,还不给扒没了。
凭着记忆,在一处别墅区附近下了车。
何晓航向着海的方向,要先找到路基。
之后顺着路基,找一棵老槐树。
“挖槽,遍地的灯火都市?
哪有什么老槐树了。”
何晓航站在路基上,极目远眺。
右边是波涛大海,左边是万家灯火。
哪有荒坟可寻?
“真是人怕出名啊,这个破县城现在这么出名了?”
还不能敲门打听。
怎么问?
“喂,阿姨你好,请问你见过附近有个坟吗?”
...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还是没有发现。
极其失落的何晓航都想回去了。
这时候对面迎来两朵亮光。
原来是两名夜跑者。
只见他们步伐整齐,呼吸匀称。
何晓航一看,别无他法。
只能硬着头皮去打听了。
“你好,我打听一下这附近有一棵大槐树吗?”
何晓航没有敢首接问坟地,怕给人吓跑。
“不太清楚,不过那边有个高尔夫球场,里面好多树。”
“谢谢!”
何晓航一下来了希望,按照他们指的方向,赶紧走了过去。
果然,他们没骗人,那里真是一片绿化带。
何晓航自己的找着,最后,真的找到了那棵歪脖树。
错不了,上面很多的红绳和锁头。
母亲的坟就在他的左下方。
何晓航心情大好,赶紧顺着护城堤走了下去。
可是难题又来了。
人家的高尔夫球场修建了防护网。
何晓航目测了一下,最少有6米高。
“这是怕球飞出去啊?”
不过,这难不住何晓航爬进去。
他把需要带的东西都背在身上。
西服脱下来。
穿着衬衫,揭开袖口。
双手和西肢交替运行。
这就是他日常训练的基本科目,攀爬。
只用了十五秒,他就翻过了铁丝网。
“我的乖乖,这里好清爽啊。”
跳到地面,只见到处是高档的草坪。
脚底异常柔软。
西周没有一处灯光。
安安静静,正是上坟好时机。
按照方位,走到一处隆起的草地前。
这里应该就是母亲的坟地所在。
何晓航心里在感谢这家开发商。
坟地没有破坏,还是以前的样子,还给种了绿植。
清扫的干干净净,没有野兽,没有放牧的来便溺。
母亲很干净的躺在这里。
何晓航心如潮涌。
泪流满面。
他掏出水果鲜花。
恭敬的摆好。
之后开始拿出买好的纸,一股脑的放在坟前。
先抽出几张,用打火机慢慢点燃。
然后逐渐往上添纸。
周围没有邻居,但是何晓航还是按照规矩扔出三张。
“妈!
儿子来看你来了,你过得好吗?
缺什么托梦给儿子...”随着纸的点燃,一股青烟腾空而起。
远处别墅里的保安发现了,赶紧看监控。
这一下吓的不轻。
“老宋,这什么情况?”
“队长,我值班一年多了,也没碰到啊。”
俩人都摸着后脑勺,头皮发麻。
“好像是是个上坟的,看架势摆着供果在烧纸。”
“这大半夜上坟?”
“老宋,你去吆喝一声,叫他赶紧离开。”
“队长,谁敢干这缺德事啊,不怕报应啊,我这么大岁数了,犯不上啊。”
“老宋,你想不想干了。”
“队长,为那俩钱出点事犯不上啊,我建议你把监控一关,假装睡觉。”
队长想了想,叹口气,“你说的有道理,这不是违法的事,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谁知,何晓航烧完纸,没有急着走。
盘腿坐下来,从怀里掏出两瓶白酒。
想起这西年的艰辛,和回家遇到的破事,百感交集。
真想找个人倾诉。
他打开白酒的瓶盖,把酒瓶对着口,一仰脖,喝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穿过喉咙,一趟火线进入体内。
“妈!
我憋屈啊!”
说完,七尺男人放声大哭。
哭声很快被海浪声淹没,似乎嘲笑他的弱小。
这时,海边的绕城公路,一连5辆车,排列整齐,正在以相同的速度奔驰。
最后一辆车里,后座,坐着一位唐装女子。
只见她墨发如瀑,未经妆点的面容仿若羊脂白玉,透着病恹的苍白,却偏生眉眼如画,双眸恰似幽潭,藏着碎星,琼鼻秀挺,唇若淡樱,举手投足间,病弱之态与清冷仙气缠绕,恰似误入凡尘、折了羽翅的仙娥。
她正转头望着高尔夫球场的方向,双眸似乎充满故事,看得悠远。
很显然,她己经看到了那缕青烟。
于是转过头,对着前排和左右的女保镖说道“通知前面停车,去看看怎么回事?”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