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灵石碑前的青石板被阳光晒得滚烫，林墨的手掌贴在冰凉的石面上，感受着那些细密的裂纹。
这是他十五年来第九次参加族试，可当测验魔石亮起的瞬间，他依然清晰记得骨髓深处那种被抽空般的感觉。
"星之力，三段！
"苍老的声音在广场上炸开，林墨看着自己倒映在石碑上的影子。
这个影子比记忆中单薄许多，就像被岁月侵蚀的旧画。
他忽然发现魔石底部的纹路有些异样——那些本应是装饰用的云雷纹，此刻竟组成了一个微小的星图。
"果然是废柴。
"斜刺里伸出的手肘重重撞在他肋下，林墨踉跄后退两步。
他认得这张脸，是今年新晋的族女苏瑶。
少女纤细的手指正捻着一枚青玉铃铛，铃舌上刻着诡异的梵文。
"要我说啊，首接去找族长认个错，说不定还能破格录入外门弟子呢。
"苏瑶踩着雀跃的步子绕过他，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咚声，"不像某人，还妄想靠什么天才之名翻身。
"林墨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忽然注意到苏瑶的铃铛在魔石光芒下泛着诡异青光。
这让他想起昨夜在后山无意间发现的古墓壁画——那些佩戴相似铃铛的巫祝，正在举行某种血祭仪式。
"下一个，叶清歌！
"清冷的女声让喧闹的广场瞬间寂静。
十八岁的族女踏空而来，月白襦裙上的暗纹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当她触碰魔石的刹那，整座广场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连飞鸟都绕道而行。
"星之力，九段！
"测验员的惊呼声中，叶清歌转身看向角落里的林墨。
少女的眉心微微蹙起，这个总被族人嘲笑的少年，此刻正盯着自己裙摆下若隐若现的胎记——那形状竟与魔石上的星图完全一致。
林墨突然感到喉头发紧，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脊椎往上爬。
他看到叶清歌的背后浮现出半透明的虚影，那虚影手持的青铜酒樽上，赫然刻着自己左肩的怪异纹路。
"哥哥。
"虚影开口时，林墨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这个声音与他记忆中某个雨夜重叠——七岁那年发烧昏迷，是有人隔着院墙轻声呼唤他的乳名。
当时他以为是幻觉，此刻却从叶清歌的虚影口中清晰听见。
魔石碑突然剧烈震动，林墨看到碑底云雷纹组成的星图开始转动。
那些星辰般的光点竟化作流沙，涌入叶清歌的体内。
少女额间的朱砂痣迸发出刺目光芒，整个广场的温度骤然下降。
"屏息！
"清冽的剑气破空而来。
林墨本能地侧身，看见十二柄青铜剑悬停在半空，剑柄皆镌猛虎纹章。
持剑者是个青袍少年，左眼戴着单片镜片，镜片上流动的符文与魔石星图产生共鸣。
"陆天行的好学生。
"林墨认出了剑阵的主人，族学府最年轻的执事。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吸入的星尘正在经脉中游走，丹田处沉寂多年的气旋，竟泛起了微弱的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