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防毒面具滤芯还剩最后三格蓝条时，身后传来了纳米灰烬特有的蜂鸣声。
混凝土碎块在靴底碾成齑粉，我抱着冷藏箱冲进地铁站口。
扶手上攀附着暗红色的藤蔓，那些该死的变异植物正在分泌腐蚀性黏液，手套已经被灼出三个窟窿。
冷藏箱侧面的温度计亮着刺目的红灯：-18℃。
疫苗正在失效，而我甚至不知道地铁通道里还有没有活人能接收它。
蜂鸣声突然在头顶炸响，通风口涌出瀑布般的银色尘沙。
那些根本不是沙子，是第七代纳米机器人集群，它们在半空中聚合成人手的形状，指节分明地抓向我的后颈。
我翻滚着躲开，却撞上了一面长满肉瘤的混凝土墙——那些灰白色的凸起物正在有规律地脉动，像极了人类的心脏。
"这边！
"女人的声音从岔道传来。
我循着荧光棒惨绿的光晕狂奔，看见防爆门缝隙里伸出的半截机械臂。
纳米集群在身后凝成钻头，混凝土碎块暴雨般砸在背上。
门闸落下的瞬间，冷藏箱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穿防护服的女人正在给电磁步枪装填铀238弹头，她面罩上的裂痕像蛛网般蔓延："你是第七个带着疫苗找来的傻瓜。
"我抹了把面罩上的血渍，发现冷藏箱的低温维持系统早已停止工作。
七年前在穹顶实验室的画面突然闪回：培养舱里的癌细胞正在吞噬纳米机器人，博士的防护服突然膨胀爆裂，他最后的口型是在说"错了，全都错了"。
地铁隧道深处传来婴儿的啼哭，那其实是酸雨渗入地缝的啸叫。
女人卸下面罩，露出左脸蔓延的银色纹路——那是纳米机器人正在重组她的神经突触。
"他们说疫苗要用活体大脑当培养皿，"她将枪口对准我的眉心，"你猜为什么冷藏箱要设计成颅骨形状？
"蜂鸣声撞碎了防爆门的电子锁。
银色洪流从门缝渗入，在空中凝结成无数细小的手术刀。
女人突然调转枪口，铀弹在灰潮中炸开靛蓝色的辐射云。
我被气浪掀翻在墙角，后脑勺撞上某种粘稠的肉质菌毯。
"启动冷藏箱！
"她的机械臂***疫苗容器底部的接口，"记住，密码是你女儿的生日。
"记忆突然被撕裂。
七年前的暴雨夜，妻子抱着高烧的安安冲进实验室。
培养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