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在龙凤阁杀死了大雪和小雪,窜到院里一看,眼前无数官军挡住去路。
为首两员将官,年纪在三十岁上下,手拿钢刀,正是当朝国舅苏麟、苏豹。
赵匡胤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手擎宝剑冲入人群,左杀右砍,砍倒两个,其他的人不敢上来了,纷纷后退。
苏麟一看不好,这红脸大汉杀死皇上的爱姬,他要跑了,万岁非怪罪下来不可。
想到这儿,纵身来到赵匡胤近前,一摆钢刀搂头就剁。
赵匡胤急忙躲身闪开,摆宝剑奔苏麟小腹刺来,“刷”地一下,把苏麟吓得抽刀换式,要切赵匡胤的手腕子;赵匡胤撤宝剑,苏麟的刀走空;赵匡胤趁机,宝剑奔苏麟面门刺去。
苏麟用刀一迎,赵匡胤的宝剑尖正点在他的手背上。
“啊!”
痛得苏麟一怔神,赵匡胤一个白蛇吐芯奔他的前胸,这小子吓得一闭眼睛,就等死了。
赵匡胤的剑尖到了,心中犹豫:我爹和他同殿称臣,他是皇上的大舅子,我要把他扎死,我居家满门一个也活不了。
给他点厉害,留个记号得了,何必要他性命。
想到这儿手腕往下一耷拉,剑尖在他左大腿上一划,“刷!”
出了半尺长口子,痛得这小子哎呀一声,用手一捂伤口,扭头蹿到人群外,嘴里喊:“便宜、便宜,捡条性命。”
赵匡胤趁势往外冲,二国舅苏豹一看哥哥受伤,高喊:“军兵别让红脸汉跑了,抓住他!”
哪抓得住呀?
别忘了赵匡胤在关西路上闯荡多年,结识天下好汉,学一身好武功,马上步下,长拳短打,样样精通。
赵匡胤留下的大洪拳传到今天,在拳术上有一招,苏氏弟兄怎么比呀?
当兵的更是白给。
眼看快到门前,苏豹心里着急,我们哥俩是马上将,上马抡刀还对付。
在步下蹦跶白给呀!
又不能眼看凶手逃跑了,有什么办法抓住他。
突然急中生智高喊:“红脸汉你先站住,我有话说,军兵都住手。”
军兵各撤回兵刃。
赵匡胤立稳脚步,把剑上的血迹在靴子底上蹭一蹭,问道:“有什么话?
你说吧!”
苏豹说:“红脸大汉,你大闹勾栏院,杀死皇上爱姬,又伤我兄长,你可敢报个名字吗?
你是谁?”
赵匡胤心想:不能报名,别给爹娘惹祸。
“天下人管天下事,非问名姓干什么?
有能耐你把我抓住不就得了吗?”
“狂徒!
你敢杀人,不敢报名?
我是奉旨看守‘龙凤阁’,如今叫你搅得乱七八糟,你跑了,我们可倒霉了,这叫嫁祸于人,算什么英雄,充什么好汉?”
赵匡胤叫他这么一说,挂不住了:“姓苏的!
我既来就没怕,给你留个名姓,也算大爷来得光明,走得正大。
我叫赵匡胤,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
你们苏家父子不该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纵容昏君贪恋酒色,盖下勾栏院,干这祸国殃民的勾当。
今天我来找昏君,偏巧他不在,这算他走贼运。
你告诉他,从今日把勾栏院撤了,干点正经的事,如不听劝,只要我不死,就天天来闹,搅他个天翻地覆。”
苏豹听完这番话,倒吸一口凉气:闹了半天凶手是赵弘殷的儿子,我说的嘛,别人没这么大胆子。
苏豹怎么知道赵匡胤呢?
赵匡胤在京城可赫赫有名,老的少的,大的小的,没有不知道的。
从小淘得出奇,他比一般孩子体格也壮,脑子也快,脾气又暴,最好打架。
在各府大臣的公子、少爷堆里,赵匡胤是孩子王,有多少人都得听他的。
在玩耍时,别人当兵,他当将;别人当官,他当皇上。
领伙小孩,扒小庙,掏家雀,把庙外的石头狮子都推到水沟里了。
谁要不听话,就揍一顿,但他可不无故欺负人。
到了十二三岁,明白善恶、好坏,更厉害了;打拳踢腿开始练武,在京城好打抱不平,济困扶危,专门在公子少爷堆里闹,弄得各府孩子都怕他,大人都恨他。
近几年他离京城,可算宁静了。
刚把他忘了,今天又闯了大祸。
苏豹说:“赵匡胤,你好大胆子!
你爹爹吃皇家俸禄,你穿皇家衣,还敢闹御勾栏院?
这是想要造反,赶快伏绑!”
“没那么便宜的!”
“来呀!
把他拿下!”
兵丁们往上一围,苏豹往后退,怕吃亏呀!
这时,苏麟把伤包好,站在一旁,给兄弟助威,他听赵匡胤一报名,叫他兄弟看住,别让凶手跑了。
他到外边上马,去找他爹苏逢吉去了。
再说赵匡胤手舞宝剑寒光闪闪,官兵沾上死,碰上带伤,官军且战且退。
赵匡胤步步相逼,眼看到了门前,猛然往前一窜,挥舞宝剑,“刷刷”两下砍伤门军,夺门而出。
出了“龙凤阁”这道门有长春园的大门,就听街上杀声西起,人声鼎沸:“别放凶手赵匡胤跑了!”
官军从西面八方涌向长春园,外边兵比里边还多,这是镇守京城的虎贲军。
现在赵国胤早把王法置之度外,他像出水龙,又如下山的猛虎,杀进官军队伍。
怎奈军兵越聚越多,杀一个来两个,伤了两个,上来西个,用的是以多制胜的车轮战。
带换班的。
赵匡胤可苦了,单人一口剑,西面防守,八面抵挡,稍一失神,性命休矣。
此时天光己亮,赵匡胤怎么战也杀不出个豁口,只累得通身是汗,血染衣裳,眼睛看东西都看不清了,多亏有点功夫,不然早就死在官军的乱刃之下。
正打着,突然官军们各收兵刃往后撤,当中闪开一条人胡同,赵匡胤觉得奇怪:要放我走呀!
那更好了。
他刚要冲出去,迎面来匹马,赵匡胤认为来了将官要单对单地交手呢。
所以收住脚步拉开架式准备厮杀。
哪知道来人高喊:“小奴才!
还不放下凶器,速速伏绑!”
赵匡胤听声音耳热,擦擦眼睛一看,啊?
当时吓傻了,来的是他爹赵弘殷。
见老人家身穿官服,因为有棍伤,骑不了马,趴在马背上。
老人须发皆奓,脸色铁青,浑身哆嗦,吓得匡胤连忙跪倒。
心想:谁把我爹搬来了?
他老这一到,我命休矣!
原来赵匡胤在长春园报了名,苏麟立即给他爹送信。
苏逢吉听说凶手是赵匡胤,吓了一跳;小的时候,就是个不怕死的主儿,如今长大了,更扎手了。
想要抓是不容易,不如找他爹,我看赵弘殷你怎么办?
你要纵子行凶,我先把你杀了。
就这样,苏逢吉带人到赵家,见了赵大人一说,开始赵弘殷不相信儿子能闹勾栏院,派人一找,没找着大公子,一问金婵,方知半夜人走了。
赵弘殷害怕了,挣扎着穿上官服,叫人备马,家人扶上马背去找儿子。
来到街心看见赵匡胤浑身是血,只吓得胆裂魂飞:“小奴才,你胆大包天,杀死万岁的爱姬,还敢拒捕殴差,杀死军卒?
杀之不足,剐之有余!
可怜我一家满门被你连累,你……你还不扔下凶器伏绑?”
赵匡胤听了父亲的话,心中难过,回家还没尽孝,反受牵连,对不起老人。
“老爹爹息怒,孩儿做事光明正大,不是为非作歹,如今犯法,我一个人承当,绝不连累爹娘,老人家您绑吧!
我正要见那刘王去讲理。”
说完“当啷”扔了宝剑,倒背二臂。
赵弘殷告诉官兵:“把他捆上!”
谁也不敢过去。
苏逢吉在一旁不阴不阳地看着。
赵弘殷无奈叫人搀扶下马,亲自绑上儿子,回身对苏逢吉说:“老太师,我带这逆子上殿请罪。”
“赵老将军还算知时务,对不起,我要先行一步,奏明天子,你们慢慢走吧!”
说完,苏逢吉领儿子苏豹先去奏本,又派人到长春园收尸,查点损失东西的数字,打扫街道,收兵刃,抬伤号,死者找家属认领。
单表奸臣苏逢吉上殿面君,汉朝新君叫刘承祐,是刘暠之子,李三娘所生,乳名叫“咬脐郎”,今年二十岁。
此时,刘承祐正驾坐金殿,文武百官,排列两厢,有枢密使兼平章事杨彬、史弘肇、王章,还有国舅李业、李洪健、李洪义。
君臣正在商议国事,苏逢吉上殿来了。
见了皇上,把赵匡胤大闹勾栏院的事,添油加醋地一说,刘承祐心痛了,大雪、小雪被杀,真像剜了他的心,摘了他的肝,丢了无价宝一样,跺足捶胸,痛哭一场,他爹刘暠刘知远死,也没这么哭哇!
这俩***死了,可真难过了。
半天缓过来,把牙咬得咯咯首响,小脸气得蜡黄:非杀赵家父子,给我那爱姬报仇不可!
正这时,殿头官启奏:“万岁!
赵弘殷绑子投案自首,现在殿下候旨。”
刘承祐贪酒好色,瘦得皮包骨,说话都费劲:“宣他上殿!”
“圣上旨意下,赵弘殷随旨上殴呀!”
“罪臣接旨!”
赵大人走金阶过御路,来到八宝金殿,跪倒在品级台前,山呼万岁:“罪臣赵弘殷参见吾皇万岁!”
承祐往下看了看:“赵弘殷!
自寡人登基以来,江山牢固,西海安宁,选几个美人在勾栏院与你何干?
前日你诽谤朕躬,我念你是老臣没有怪罪,只打你几棍,你便怀恨在心,纵子行凶,杀了大雪和小雪,又伤我的军卒,你该当何罪?”
“万岁!
臣子赵匡胤不守国法王章,大闹勾栏院,剑伤御妓,罪该万死!
非是罪臣唆使他行凶,臣己将他绑来领罪。”
“把赵匡胤押上殿来!”
刘承祐心想:我看看这个人,胆子怎么这么大,敢闹到我的头上!
这时,文武官员,什么东台御史、西台御史、枢密院平章事、翰林学士呀,都替赵家父子害怕。
暗想:赵公子胆比骆驼的胆子还大,这不要赵大人这条老命吗?
都偷偷用眼角往殿下扫。
时间不长,赵匡胤被推推搡搡带上金殿,站在那儿立而不跪。
有人启奏:“万岁!
凶手带到!”
刘承祐往下一看:“哟!”
吓得差点没趴下。
赵匡胤身高体壮,本来是红脸,昨晚上打了一夜仗,绿衣服上全是血,跟血人一样,怒发冲冠。
刘承祐怎么能不害怕?
赵弘殷见儿子立而不跪,一拉他的衣襟小声说:“奴才,还不跪下。”
“爹爹,您叫我跪哪个?”
“哎呀!
奴才你到宫殿,得给万岁磕头。”
“哼!
跪?
我上跪天,下跪地,中跪父母,跪我的师长和有道明君,不能跪这个昏君!”
刘承祐一听骂他昏君了,一拍龙案:“下边什么人?”
“赵家大公子,叫匡胤。”
“你目无君王,该当何罪?”
赵匡胤往上瞧瞧,见汉主刘承祐未老先衰,小脸灰秃秃的,只剩下一小条儿,二目无神,说话气弱,往那儿一坐,就像只烧鸡一样。
赵匡胤看罢,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刘承祐急了:“说,你该当何罪?”
赵匡胤瞟了他一眼:“上边说话的可是汉刘王?”
“正是寡人!”
“你既为君,都不懂为君之道,就别怪我这老百姓无理了。”
赵弘殷在旁边听了儿子的话,吓得首哆嗦:“逆子,你敢言欺圣主,你可气煞我了!
快给我跪下。”
赵弘殷趁儿子不备,突然用脚一踢他后腿肚,赵匡胤没防备,“扑通”,跪下一条腿。
那也是怕父亲气坏了,要不然,半条腿也不跪。
刘承祐说:“昨晚是你杀死二美?”
“对!
闹了勾栏院,杀死俩***,伤了军卒……”“你犯下滔天大罪,还如此蛮横?”
“我没罪!”
“你强词夺理!”
“非也。
不但我无罪,我还有功呢!”
“杀人还有功!
什么功?”
“你懂不懂?
做君王应该讲究仁、孝、聪、明、敬、刚、俭、学。
仁者,德也,你有德吗?
你缺德!”
“你敢骂寡人?”
“你该骂!
哪朝哪代哪有皇家开勾栏院、设秦楼楚馆、开赌场的?”
“朕开秦楼楚馆是为充实国帑,招财进宝,富国强民。”
“难为你说出口,这是生财之道吗?
哪个皇上富国强民开妓馆?
富国之道,据我所知,昔日,尧、舜、禹、汤西大贤王,减轻税收,免服徭役,鼓励百姓,男人奉公守法,耕种放牧,女子善良贤惠,织布养蚕。
那真是上顺天心,下安黎民,称得起三日一风,五日一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谁像你,只顾享乐,贪恋女色,建造勾栏,把好人拖向泥坑,不能自拔,美其名日招财进宝。
你可知,百姓怨声载道,现在国家未能一统,藩镇割据,各自称霸。
你再不理朝政,长此下去,岂能长久为帝?
我怕你江山不稳,才闹了长春园,杀了二***,是除掉祸害,振奋民心,给你正名誉,有何不好?
所以说我不但无罪,反倒有功呢!”
“啊!
你这个……”这番话把刘承祐问得没词了,说得文武群臣暗暗点头。
最赞成的是汉主驾前枢密使兼平章事的史弘肇,心想:说得好,说得对。
刘王建造勾栏院,我们当老臣的,早己看不下去。
赵匡胤小小年纪,有此胆量,敢金殿问君,舌箭唇枪,指明要害,此人有胆有识,前途无限。
也有胆小害怕的:这小子胆子太大了,非得叫皇上剐了不可。
苏逢吉在一旁奏本:“万岁!
凶犯赵匡胤剑伤人命,身犯国法,还敢顶撞万岁,像这样叛民逆子,杀之不足,剐之有余。”
“对!
快把凶犯父子推出去,杀!”
“喳!”
赵匡胤一听要杀父亲,大喊一声;“慢!
昏君,一人犯法一人当,为何连累我父?”
“他纵子行凶,叫你去勾栏院刺杀寡人,行刺未遂,杀死二美,朕岂能容他?”
“胡说!
世上哪有做父母的教儿子行凶之理?
是我独自一人干的,与我父无关!
再说我父对你们刘家忠心不二,无功劳,有苦劳,难道因为我你就忍心杀他?”
“子不教父之过,他就该死。
推出去!”
卫士刚要推这爷俩,就听有人高喊:“万岁!
刀下留人!”
刘承祐低头一看,是平章事史弘肇,他这个官衔,相当朝中丞相,是老主刘知远的托孤老臣。
史大人跪倒磕头:“万岁!
赵匡胤身犯国法,理应斩首。
可赵弘殷乃是两代伴驾的老臣,劳苦功高,又念他是绑子上殿投案自首,请万岁从轻发落。”
他的话音刚落,素日和赵大人相好的全跪下求情:“万岁!
他忠心为国,饶他一次。”
刘承祐一看这么多求情的,真要是驳面子,怕大家寒心,引起公怒。
尤其史大人说话了,不好办,只可点头:“好吧!
看在大家面上,饶了赵弘殷死罪,削职为民,永不听用,三日内离开京城。”
苏逢吉见饶了赵大人死罪,心中暗恨史弘肇;都是你保本救了姓赵的,他活了,我叫你死!
书中交待:后来苏逢吉进谗言,史弘肇全家一百多口被杀,逼反了他的兄弟史彦超,保了柴荣兴起大周,这是后话不提。
单说赵弘殷磕头谢恩:“万岁!
能否容罪臣收儿子的尸体?”
“行呀!
他也投胎一回,别让他白骨见天。”
赵弘般心里难过,心疼地看着儿子。
赵匡胤大骂刘承祐:“昏君,别看我今天被杀,你将来还不如我,我先走一步,看着呢!
站在江边观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
说完面无惧色,“腾腾腾”大步走下金殿。
苏逢吉讨旨当监斩官,并且护守法场,老贼骑着战马在法场周围转。
法场设在十字路口,大街屯兵,小巷安炮,藤牌手、弓箭手,把住道口,怕有人抢法场。
立上桩橛,把赵匡胤押来,插上亡命招牌,捆在桩橛之上。
赵匡胤发髻散乱,身后的刀斧手,怀抱鬼头刀,来回溜,炮夫手装上三门炮,准备到时辰点炮动刑。
此时天空昏昏沉沉,日色无光。
赵匡胤心里也不好受:难道我就这么死了?
爹娘白生我一场,往日的志向,全成梦境。
正这时火工司点响头声炮,“叨叨!”
声音震撼京城,都知道杀人了,胆小的关门闭户从窗口往外看,胆大的骑在墙头、爬在树上、站在房顶上看,还有挺远道的,也跑到这附近,躲在买卖铺户的檐下叹息:“赵大公子死得冤呀!
他杀死二美,为老百姓除一害,反倒遭了杀身大祸。
老天爷怎么不睁眼,救救赵公子呢?”
这时,赵匡义、赵光美和西个家人抬着一口棺材来到法场外高坡上,把棺材放下,装裹衣服搭在棺材上,单等人死后好收尸。
这是赵大人回家,告诉两个儿子给赵匡胤准备的,匡义、光美在远处哭得眼圈通红,可谁也不敢过来。
正在这个时候,“叨叨”二声追魂炮响了,刀斧手把刀钢了又钢,就等着动刑。
突然“忽拉”从清河门外涌来二、三百人。
这些人有的穿红挂绿,有的穿紫挂青,有的穿白戴素,有的穿蓝挂翠,个个拢发包巾,粗衣便鞋,手拿刀枪斧棍、木棒钢叉,也有的举着杈把、扫帚、二齿钩、门框、炕沿、大锄头。
一个个眉毛立起来,眼睛瞪圆了,腮帮子鼓起来,家伙举得高高的,像煞神附体一样,边跑边喊:“都来呀,抢法场呀!
赵大公子为俺老百姓挨刀,咱不能看着,把京城闹翻个个儿,换个皇上吧!
把他救下来,咱就保他了!”
这些人一齐跑到十字街口,要抢法场,搭救赵匡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