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林默，你确定这房子没问题吧？”苏晴攥着购房合同，手指关节发白。
我盯着手机银行里瞬间清零的存款数字，喉咙发紧：“五百二十万，全款付清，
学位铁定是我们的。”中介小王搓着手笑：“林哥放心，明德附小的学位六年一循环，
您家小雨今年报名，绝对稳！”窗外，明德附小的下课铃隐约传来，
操场上奔跑的小学生像一群欢快的麻雀。小雨趴在我腿上，眼睛亮晶晶的：“爸爸，
我是不是也能穿那种红校服了？”我揉了揉她的脑袋：“当然，
以后你天天都能和乐乐一起上学。”苏晴终于露出笑容，可我心里却莫名咯噔一下。
报名那天，我特意请了假，西装笔挺地牵着小雨去学校。教务处的女老师推了推眼镜，
鼠标咔哒一点，眉头突然皱起：“林先生，您家房子的学位已经被占用了。
”我愣住：“什么？”“系统显示，去年就有一个叫张子豪的男孩用这个地址注册了。
”我一把撑住柜台：“不可能！这房子我们刚买，前业主孩子都上大学了！
”身后的家长开始窃窃私语：“又一个被坑的……”“今年第几个了？
”女老师叹气：“要不您再去户籍科查查？可能是信息同步延迟。
”小雨拽了拽我的衣角：“爸爸，我不能上学了吗？”她眼睛里迅速积起一泡泪，
我的心像被铁钳狠狠夹住。户籍大厅的空调呼呼吹着，我的衬衫后背却全湿透了。
工作人员懒洋洋地敲键盘：“林默是吧？你家户口上确实有个7岁男孩，张子豪，
去年7月迁入的。”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倒地：“开什么玩笑！我根本不认识这孩子！
”隔壁窗口的大妈立刻扭头看热闹，手里的户口本都忘了递。
工作人员撇嘴：“可能是系统录入错误，我们得走流程调查……”“调查个屁！
”我一拳砸在柜台上，“你们一个错误把我女儿一辈子耽误了！”整个大厅瞬间安静，
保安的手按上了对讲机。律所的空调冷得像停尸房。陈律师翻着材料摇头：“林先生，
这种案子至少要打两年，就算赢了，赔偿最多十万。
”苏晴的指甲掐进掌心：“可小雨今年就要上学啊！”“还有个办法。”陈律师压低声音，
“找到占用学位的那家人，私了。”我盯着材料上“张子豪”三个字，牙根咬得生疼。
窗外突然下起暴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像密密麻麻的子弹。回到家，小雨正趴在茶几上画画，
彩笔涂出歪歪扭扭的“明德小学”四个字。苏晴终于崩溃了，捂着嘴冲进卧室，
门板摔得震天响。“妈妈怎么了？”小雨茫然地抬头。我蹲下来抱住她，
闻到她头发上的草莓洗发水味道：“没事，妈妈……眼睛进沙子了。
”小雨突然扁嘴：“乐乐妈妈说，明年就不能和我同班了……”她的小手死死攥着我的领带，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卧室里传来苏晴压抑的抽泣声，像钝刀子割着我的神经。我摸出手机，
给朋友发了条微信：“帮我查个人，叫张子豪。”窗外，最后一丝夕阳被乌云吞没。
02凌晨三点，电脑屏幕的蓝光刺得我眼睛发酸。微信突然弹出消息，
老周发来一个文档：“查到了，张子豪父母叫张强和刘芳，住彩虹小区5栋301。
”我盯着地址冷笑——彩虹小区？就在我们隔壁两条街，连学区房都不是的破筒子楼。
老周又补了条语音：“这家人去年找中介伪造了租房合同，还贿赂了户籍科的人，
硬把你家地址挂在他们户口上。”我手指发抖，打字回复：“有证据吗？
”“转账记录和通话录音都有，但走法律程序太慢。”老周顿了顿，“你打算怎么办？
”窗外，早起的环卫工开始扫地，唰——唰——，像在磨一把看不见的刀。
彩虹小区的楼道里飘着霉味和剩菜馊味，墙皮剥落得像牛皮癣。我敲响301的门，
手背青筋暴起。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张强油腻的胖脸，他叼着烟打量我：“找谁？
”“张子豪是不是你儿子？”我直接把手机屏幕怼到他脸上，“他占了我家的学区名额。
”张强眯着眼看了两秒，突然咧嘴笑了：“哦，就这事儿啊？”他吐了个烟圈，
“我儿子已经上学了，赔你两万，爱要不要！”对门邻居悄悄拉开一条门缝，又赶紧关上。
我听见屋里传来游戏机的音效，还有小孩尖利的笑声。“爸！谁啊？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挤到门口，手里举着玩具冲锋枪。张强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儿子，
这就是那个想抢你学校的***。”张子豪眼睛一亮，突然抬起枪口——“砰！
”我右眼一阵剧痛，踉跄着扶住墙，摸到眼角有血。塑料子弹在地上蹦跳着，
张强哈哈大笑：“好儿子！就得这么治这些穷酸！”楼下的老太太仰头骂：“301的！
管管你家小畜生！”张子豪冲阳台做了个鬼脸，又朝我比中指。血顺着我的指缝往下滴，
在地砖上洇出暗红色的圆点。屋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一个烫着卷发的女人扭出来：“吵什么呢？”刘芳看到我满脸血，居然噗嗤笑了：“哎哟，
这么大个人被小孩打啦？”她指甲上镶着水钻，戳着我胸口说：“你家就一个丫头片子，
读那么好有什么用？不如让我儿子继承你家房子！”张强配合地搂住老婆：“就是，
反正你家绝后了，房子迟早是别人的！”他们身后，
张子豪正把鼻涕抹在我家的学区房合同复印件上。楼道里已经聚了几个看热闹的邻居，
有人小声说：“301这家真缺德……”我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笑了。
从公文包里抽出《义务教育法》，我故意大声念：“第二十二条，
适龄儿童户籍所在地学校不得拒绝接收。”张强表情僵住了：“***念经呢？
”我把户口本拍在墙上：“现在张子豪的户口在我家，按法律——”“我就是他爹。
”整个楼道瞬间安静，连张子豪都忘了扣扳机。刘芳的假睫毛疯狂抖动：“你、你放屁！
”对门传来憋不住的噗嗤笑声。
我慢条斯理地擦着眼镜上的血：“明天我就去给‘我儿子’办转学手续，
比如……贵州山区希望小学？”张强的烟头掉在了自己拖鞋上。03电话那头，
校长的口音浓得像是从山沟里直接蹦出来的："林先生，您确定要把孩子转到我们这儿？
我们这儿连自来水都得挑着喝！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红星小学"的照片——斑驳的土墙教室，裂了缝的黑板，
孩子们冻得通红的脸蛋。"确定。"我转着笔，"我儿子太娇生惯养了，需要吃点苦。
"校长沉默了几秒："那您得签个保证书，我们这儿转进来容易，转出去可难。
"我笑了："正合我意。"窗外，张子豪正和几个熊孩子在小区里踢球，
一脚把邻居家的花盆踹得粉碎。户籍大厅里，
我"啪"地把材料拍在柜台上："给我儿子办转学手续。
"工作人员翻着户口本："张子豪...监护人林默？"她狐疑地打量我，
"您看着不像他爸啊。"我掏出身份证："法律上说我是，够不够？
"身后排队的大妈伸长脖子偷看，小声嘀咕："现在年轻人长得可真着急..."三天后，
转学证明静静躺在我的公文包里，烫金的公章亮得刺眼。
苏晴忧心忡忡地摸着证明："会不会太过分了？
那孩子才七岁..."我合上文件袋："他们家抢小雨名额的时候，
可没觉得我们女儿才六岁。"明德附小门口挤满了穿校服的学生，
张强牵着张子豪大摇大摆地走来，脖子上金链子晃得人眼晕。
班主任陈老师拦住了他们："张先生，您儿子已经转学了。
"张强的笑容僵在脸上："放什么屁？老子昨天还收到开学通知！
"陈老师亮出转学证明："张子豪已转入云贵山区红星小学，手续齐全。
"张子豪突然尖叫起来："我不要去山里！我要和虎子他们玩！"周围的家长纷纷侧目，
有人举起手机开始录像。我慢悠悠地从树荫下走出来："哟，这么巧？
"张强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是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我晃了晃户口本："我是他法律上的爹，他上学关你屁事？
"围观家长一片哗然："什么情况？""这孩子俩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