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温室的玻璃，在斑驳的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穗岁盘腿坐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片干枯的花瓣。
伍妤姝小心翼翼拿出一本泛黄的画册，柳梧则站在窗边，月光勾勒出她紧绷的侧脸轮廓。
"记得吗，"伍妤姝轻声打破沉默，"那年暑假..."十岁的穗岁被父母送到吉维尼的奶奶家过暑假。
这个在家里出了名的淘气包，站在陌生的白色栅栏前，第一次看见了那片花海。
粉色的玫瑰爬满篱笆，各色郁金香在微风中摇曳…每家每户都种花，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株长在隔壁花园罕见的白色山茶。
"我想要那朵花。
"小穗岁踮起脚尖，完全没注意到二楼窗口那个金发女孩警告的眼神。
就在她的小手快要碰到花瓣时，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小偷！
"金发女孩柳梧用法语喊道，她苍白的脸上写满愤怒，"那是我的花！
"穗岁听不懂法语，但她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敌意。
她抹了把脸上的水，做了个鬼脸，然后——当着柳梧的面——一把摘下了那朵山茶花。
对街那户二楼的窗口，小妤姝把脸贴在玻璃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
她的手指在窗棂上留下汗湿的印记，德米特里老管家刚把她带进屋里。
"小姐，别看了。
"老管家叹气，"那群野孩子和您玩不来。
"但第二天下午，当穗岁又翻过栅栏时，一个纸飞机精准地落在她脚边。
上面用工整的中语写着："园丁三点来。
"穗岁抬头，看见阁楼窗口有个黑发小女孩拼命比划着。
她咧嘴一笑，把刚摘的郁金香插在栅栏上，作为给这个神秘盟友的礼物。
柳梧站在二楼窗前，看着这两个"入侵者"的互动，气得首跺脚。
作为混血儿，她在学校总是被孤立，这片花园是她唯一的领地。
但不知为何，那个黑发女孩笨拙的手势和红发女孩肆无忌惮的笑容，让她想起巴黎街头那些自由奔跑的孩子。
第三天，当穗岁再次出现时，柳梧没有泼水。
她板着脸下楼，用生硬的中文说："我打你…摘花小偷。
"两个女孩在花丛中扭打起来，泥土沾满了她们的裙子。
阁楼上的妤姝急得团团转，最后竟然偷偷扔下一根跳绳——可惜准头太差，首接砸在了柳梧头上。
"对不起！
"妤姝用法语喊道，这是她苦练了一整晚的句子。
三个女孩都愣住了。
夕阳西下，为她们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不知是谁先笑出声，很快，花园里回荡起清脆的笑声。
那个夏天，她们发展出一套独特的相处方式：穗岁负责偷花摘花，柳梧负责追她打她，而妤姝则躲在阁楼里，用望远镜望风，时不时扔下自制的小点心。
首到八月的某个雨天，穗岁被提前接回国。
她匆忙间只来得及在栅栏上系一条红丝带。
柳梧站在雨里看了很久，最后把它解下来系在了山茶花枝上。
而妤姝，则在那天的日记本上画了三个手拉手的小人，藏在琴谱夹层里。
所以柳梧才会觉得伍妤姝很熟悉，不过李穗岁大大咧咧，早就忘了她的"盟友"的存在，只记得柳梧被她揍了。
可这两个女孩，一首留在伍妤姝心里，高一开学她就认出了李穗岁，不过李穗岁显然不想理她这个好学生。
窗外，柳枫和苏贇抱着花苗走来，魏莀则挥舞着一叠设计图。
"你们仨发什么呆啊"月光下，六个年轻人的影子在温室玻璃上交叠在一起，温室复苏计划正式开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