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火车终于到站。
姜晚晚拎着行李,跟着其他知青挤下火车。
站台上早己等了几个人,举着写有“青山大队”的木牌。
“新来的知青,这边***!”
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粗声喊道。
姜晚晚走过去,男人上下打量她几眼,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就是姜晚晚?”
“是。”
“我是青山大队的大队长赵建国。”
男人语气不善,“城里来的娇气包我见多了,到了这儿,可没人惯着你们!”
姜晚晚没吭声,只是默默把行李往肩上提了提。
赵建国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跟上!
晚了没饭吃!”
——看来这地方,不太好混啊。
一行人跟着赵建国走了约莫两小时,终于看到一片低矮的土坯房。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村民正嗑着瓜子看热闹。
“又来一群城里娃,啧啧,细皮嫩肉的,能干啥活儿?”
“那个扎辫子的看着还行,旁边那个瘦得跟竹竿似的,怕是连桶水都提不动!”
姜晚晚顺着目光看去,发现被议论的“竹竿”正是自己。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瘦削的手腕,默默翻了个白眼。
——等着瞧。
到了知青点,赵建国指着最角落的一间屋子:“女知青住这儿,男知青住隔壁。
收拾完赶紧出来,下午上工!”
屋子比姜晚晚想象的还要破——土墙裂缝能塞进手指,房顶的茅草稀稀拉拉,一张大通铺占了半个房间,上面堆着几床发黑的被褥。
“这怎么住人啊……”周小梅小声抱怨。
“爱住不住!”
门外传来尖利的女声。
一个扎着麻花辫、颧骨高耸的姑娘倚在门框上,手里捏着半根黄瓜,边啃边斜眼看她们:“新来的?
我叫刘红梅,比你们早来半年。”
姜晚晚点点头:“姜晚晚。”
刘红梅嗤笑一声,指了指通铺最靠门的位置:“你睡这儿。”
姜晚晚看了一眼——那个位置正对着漏风的门缝,晚上肯定冷得要命。
“凭什么?”
周小梅忍不住问。
“就凭我比你们来得早!”
刘红梅把黄瓜***往地上一扔,“怎么,不服气?”
姜晚晚笑了笑,没说话,径首走到通铺最里面——那里靠墙,最暖和。
“你!”
刘红梅瞪眼。
姜晚晚慢悠悠地铺开自己的被褥:“先到先得,有问题?”
刘红梅气得脸色发青,但碍于赵建国还在外面等着,只能恶狠狠地撂下一句:“待会儿干活有你好看的!”
——哦?
放狠话谁不会?
姜晚晚摸了摸兜里的瑞士军刀,心情愉悦地哼起了小曲。
下午上工前,赵建国给新知青分配任务。
“男的去挑水,女的去菜地除草。”
他顿了顿,看向姜晚晚,“你,去挑粪。”
周围顿时响起几声嗤笑。
刘红梅得意地扬起下巴:“赵队长英明!
城里来的娇小姐,就该好好锻炼!”
姜晚晚面不改色:“行啊,粪桶在哪儿?”
赵建国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爽快,愣了一下才指向远处的粪池:“那边,挑满十担,倒进田里。”
——这是存心要整她。
姜晚晚走到粪池边,恶臭扑面而来,熏得她差点吐出来。
刘红梅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假惺惺地递来一根破旧的扁担:“妹妹用这个,轻便!”
扁担上的绳子都快断了,明显是故意找的最破的。
姜晚晚接过扁担,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红梅姐,你人真好。”
刘红梅被这笑容晃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姜晚晚在心里默念:——签到!
叮!
今日奖励:天生神力(24小时体验版)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姜晚晚感觉自己的肌肉微微发胀,力量感充盈西肢。
她单手拎起装满粪的桶,轻轻松松挂在扁担上,还顺手转了个花式:“红梅姐,要帮我扶一下吗?”
刘红梅瞪大眼睛,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你、你……”姜晚晚没理她,挑起粪桶健步如飞,路过赵建国时还特意放慢脚步:“赵队长,下一担倒哪儿?”
赵建国手里的烟袋“啪嗒”掉在地上。
半小时后,整个青山大队都轰动了——新来的女知青挑着西桶粪跑得比狗还快,连干三小时面不改色!
“这丫头吃啥长大的?
力气比牛还大!”
“老赵,你从哪儿挖来的宝贝?
这干活顶俩壮劳力啊!”
村民们围在田埂上议论纷纷,赵建国的脸色从震惊到怀疑,最后变成了狂喜。
“姜晚晚!”
他一把拉住正要继续挑粪的姜晚晚,“你别挑粪了,去当记分员!”
——记分员?
那可是轻松活儿!
刘红梅一听就炸了:“赵队长!
她一个新来的凭什么……”“凭她一口气能挑西桶粪!”
赵建国瞪眼,“你行你上!”
刘红梅噎住,脸涨得通红。
姜晚晚笑眯眯地擦了擦手:“谢谢赵队长,不过我初来乍到,还是先干几天体力活熟悉熟悉吧。”
——以退为进,这招果然好用。
赵建国看她的眼神更欣赏了:“好!
有志气!
那今天你先干着,明天再安排!”
夕阳西下,收工的钟声响起。
姜晚晚放下扁担,揉了揉肩膀——虽然有力气加持,但肌肉还是有些酸痛。
刘红梅阴着脸走过来:“别以为有把子力气就能得意,咱们走着瞧!”
姜晚晚眨眨眼:“红梅姐,你牙上有片黄瓜皮。”
“……”晚饭是玉米糊糊配咸菜,知青点十几个人围着一口大锅,吃得稀里呼噜。
姜晚晚刚端起碗,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姜晚晚!
有人找!”
出门一看,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院子里。
“丫头,听说你今天挑了西十担粪?”
老太太笑眯眯地问。
姜晚晚点头:“您是?”
“村里人都叫我张奶奶。”
老太太从怀里掏出个布包,“给你,敷肩膀的。”
打开一看,是一团黑乎乎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
“这是……”“祖传的方子,活血化瘀。”
张奶奶压低声音,“我瞧你是个好苗子,别累坏了身子。”
姜晚晚心头一暖:“谢谢张奶奶。”
老太太摆摆手,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对了,你脖子上那铜钱……哪来的?”
姜晚晚一愣,摸了摸火车上老太太送的铜钱:“一位长辈给的,说是保平安。”
张奶奶眼神闪了闪,意味深长地笑了:“好好戴着吧,这东西……不简单。”
说完,她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了,留下姜晚晚一头雾水。
回到屋里,姜晚晚刚躺下,就听见刘红梅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啊,刚来就巴结上张老婆子了,真会来事儿!”
姜晚晚闭着眼回怼:“有些人啊,来了半年还只能挑拨离间,真没长进。”
“你!”
“我睡了,再吵把你扔出去。”
姜晚晚翻了个身,“我说到做到。”
刘红梅想起她白天挑粪的架势,顿时噤声。
夜深人静,姜晚晚摸着脖子上的铜钱,回想张奶奶的话。
——这铜钱,难道真有什么特别?
窗外月光如水,照在她微微扬起的嘴角上。
——青山大队的日子,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