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市鬼医皇城地下暗市终年弥漫着腐肉与檀香混合的怪味。
楚凌霄裹着破旧斗篷，青铜面具后的眼睛紧盯着三丈外的黑玉柜台。
柜台后方的纱帘上，用血丝绣着"鬼医"二字。
"噬心蛊第三阶段的解药，开价。
"他刻意让嗓音变得嘶哑，袖中左手却己按在断剑柄上。
柜台下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一只布满老年斑的手伸出帘外，指甲盖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年轻人，你身上有剑冢的味道。
"老妪的声音像生锈的刀刮过石板，"拿你怀里那姑娘的一缕银发来换。
"楚凌霄肌肉瞬间绷紧。
云清玥正在三条街外的废弃茶楼调息，她因强行催动灵纹导致蛊毒反噬，此刻应该昏迷不醒才对。
纱帘突然无风自动，露出后面坐在轮椅上的枯瘦身影。
老妪深陷的眼窝里没有眼球，只有两团跳动的幽火："老身说的不是现在那具身体，是她七岁那年被斩落的发辫。
"柜台上的青铜灯盏突然爆燃，火焰中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冰雪覆盖的庭院里，穿着杏黄袄裙的小女孩被按在石凳上，紫袍男人手持银剪，剪断她及腰银发的瞬间，发丝竟化作无数细小的月光蝶。
"你是当年那个..."楚凌霄话未说完，老妪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半截漆黑的舌头。
她颤抖着指向楚凌霄身后，墙上所有烛火同时变成惨绿色。
十二个戴着哭笑面具的黑衣人不知何时己包围了店铺，他们手中的链刃正滴滴答答淌着某种粘稠液体。
为首者面具额头上刻着"癸"字，链刃突然如毒蛇般射向老妪的咽喉："幽冥殿清理门户。
"断剑出鞘的铮鸣声中，楚凌霄第一次完整施展出从古墓继承的剑意。
青光闪过之处，三个黑衣人的面具整齐裂开，露出下面腐烂见骨的脸——这些根本不是活人，而是用尸油浸泡过的傀儡！
"快走！
"老妪突然暴起，干枯的手臂炸开漫天血雾。
血滴在空中凝成古老符文，暂时禁锢了剩余的黑衣人。
她将某物塞进楚凌霄腰带，传音入密："带着月魄珠去红枫谷，那里有..."链刃穿透老妪胸膛的瞬间，整个暗市突然地动山摇。
楚凌霄借着坍塌的墙壁跃上屋顶，回头时看见老妪的轮椅下伸出无数章鱼般的触须，将黑衣傀儡们拖入突然出现的黑洞中。
第八章 月魄映魂红枫谷的夜雾带着铁锈味。
楚凌霄背着昏迷的云清玥穿行在碑林间，每块残碑上都刻着残缺的月相图。
老妪临死前塞给他的是一颗冰蓝色珠子，此刻正散发着与云清玥灵纹同源的微光。
"第三十七块..."楚凌霄停在一块半人高的断碑前，碑面上月牙状的凹槽与月魄珠严丝合缝。
珠子嵌入的瞬间，整片碑林开始移动，露出地下阶梯。
阶梯尽头的水晶棺里，躺着个与云清玥容貌完全相同的少女。
"这是...替身？
"楚凌霄剑尖刚触及水晶棺，背后突然传来利刃破空声。
他侧身闪避，却见云清玥不知何时己经醒来，手中银簪正抵着自己咽喉。
"你果然找到了这里。
"她的声音冷得陌生，眉心月轮灵纹泛着血红，"现在把剑放下，慢慢后退。
"棺中少女突然睁眼，水晶棺盖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滑开。
两个云清玥同时开口，声线诡异地重叠："三百年了，终于等到双月同辉之夜..."楚凌霄的灵纹突然灼痛，视线里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皇宫深处的地下祭坛、十二名被抽干灵纹的少女、还有悬浮在血池上方的...第三个月轮灵纹持有者！
"小心！
"真正的云清玥突然从后方扑来，银簪刺入棺中少女眉心。
被刺中的"云清玥"发出非人的尖啸，身体像蜡像般融化，露出里面由无数银色蛊虫组成的本体。
噬心蛊母虫！
楚凌霄的断剑自动飞起，剑柄玉珠射出青光定住虫群。
云清玥咬破手指在虚空画出血符："当年他们就是用这个骗我吞下蛊种，现在该还了！
"母虫被血符笼罩的瞬间，云清玥心口的银纹全部离体而出，化作锁链将虫群拖入自己体内。
她痛苦地蜷缩在地，皮肤下不断有凸起游动。
楚凌霄不顾蛊虫威胁将她抱起，发现她右肩浮现出从未见过的凤凰胎记。
碑林外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夜空被无数火把照亮。
为首的黄金战车上，三皇子正把玩着一枚与月魄珠完全相同的赤红珠子："本宫的好妹妹，你果然没让父皇失望。
"第九章 血凰觉醒战车上的三皇子举起赤红珠子时，楚凌霄怀中的云清玥突然剧烈抽搐。
她肩头的凤凰胎记亮如烙铁，皮肤下传来清晰的羽翼振动声。
"你以为月魄珠是解药？
"三皇子轻笑着捏碎红珠，漫天血雾中浮现出十二道锁链虚影，"它不过是激活血凰蛊的引子！
"锁链缠上云清玥西肢的刹那，楚凌霄的断剑突然脱手飞向高空。
剑身锈迹全部脱落，露出通体晶莹的青色剑体，剑柄处第二个灵纹槽正在形成。
他从古墓吸收的剑意不受控制地涌出，在脚下结成巨大的青莲阵图。
"诛仙..."三皇子脸色首次变了，黄金战车急速后退，"你竟然能唤醒剑魂！
"云清玥的银发无风自动，发梢燃起赤红火焰。
她心口处钻出半透明的凤凰虚影，长鸣声震碎了三皇子手中的锁链虚影。
楚凌霄趁机抓住飞回的断剑，发现剑柄新出现的灵纹槽正好契合她眉心的月轮。
"灵纹合璧！
"两人异口同声。
当剑尖轻触她眉心时，整个红枫谷的枫叶全部化为火蝶。
凤凰虚影与剑光交融，形成的红青光柱首冲云霄，将夜空中的云层搅成旋涡。
三皇子抛下随从仓皇逃窜，但光柱中分出的红芒如活物般追了上去。
就在即将命中背心时，他腰间玉佩突然炸开，浮现出紫袍国师的虚影。
虚影仅用两根手指就捏碎了红芒，阴冷的目光扫过楚凌霄："楚九歌的传人？
有意思。
"光柱消散后，云清玥虚弱地倒在枫叶堆里。
她肩头的凤凰胎记变成了展翅欲飞的金红色，而楚凌霄剑柄第二灵纹槽内，静静悬浮着一枚小小的月轮印记。
"我想起来了..."她抓着楚凌霄的衣襟，瞳孔里跳动着血色火焰，"国师就是当年剪我头发的人，但他那时候...应该己经两百多岁了。
"远处皇城方向突然传来钟鸣，夜空中的月亮不知何时变成了妖异的红色。
楚凌霄体内玉符发出预警般的震动，先祖楚九歌残留的记忆碎片在识海中闪现——那轮红月，正是三千年前灵纹大战开启的标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