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宿舍门开着,有个男生在里面。
他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左侧第一张床铺前,身材颀长,光看背影就知道身材很好,头上带着一副森海塞尔HD800S黑色耳机,正一边往衣柜里挂衣服一边打电话,含笑的话语里满是宠溺。
他身穿着一件宽松的oversize白色棉质T桖,浅灰色的宽松工装裤和白色休闲鞋,地上的黑色行李箱大开,旁边床梯上挂着一条蓝色湿毛巾,底部抵着一只黑色吉他包。
封惊羿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修长的白皙脖子,头发浓密蓬松,许是有些热,被他胡乱往后扒了两下,发顶有一点随意的凌乱美。
男生丝毫没有注意到封惊羿站在门口,笑着继续哄电话那头的弟弟。
“......那当然了,不过哥哥要是在上课的话不一定能马上回复你。”
“......课表啊,哥哥今天才刚来京江大学报到,还没收到这学期的课表呢,等哥哥收到了再发你好不好?”
“......哎,好,洛洛拜拜。”
江司澜挂断电话后没再继续听歌,那张帅气俊逸的脸逐渐收敛了笑容,心里有些复杂和无奈。
洛洛这孩子很黏他,长这么大,他其实都没有离开过自己。
虽然电话里极力忍着没哭,但江司澜依旧能听出来弟弟那极力隐忍的哽色,很微弱。
他比洛洛大了十岁,爸妈工作非常忙,常年各国到处飞,十天半个月不着家那都是常态,洛洛可以说是他带着长大的,所以稍微有点儿异样,江司澜都能察觉出来。
假装坚强的小屁孩,江司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刚想弯腰继续拿衣服挂起来,眼角余光便看见门口站着人。
江司澜有些讶然,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立马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想来这应该是自己的新舍友,于是笑着主动开口打招呼。
“你好,你也住309吗,我叫江司澜。”
封惊羿首愣愣看着江司澜那张无可挑剔的帅脸,抓着行李杆的手咻然紧了紧,足足愣了好几秒。
等反应过来时,他己经拖着行李箱进来了。
见他在等自己回话,封惊羿抿了下唇,朝江司澜点点头:“你好,我叫封惊羿。”
生硬的嘴角扬起一抹短促的弧度,封惊羿很多年后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天的见面,到底有没有笑。
或许是有的,不然江司澜的笑容为何比之前更甚。
场面并没有就此安静下来,江司澜自小就擅长打交道,脸上笑容温润而灿烂,像阳春三月里的海棠花:“我原本以为我来得够迟了,结果到了宿舍才发现我是第一个来的。”
江司澜朝他身后看了看,“哎,你也是一个人来报到吗?
家人没来?”
“嗯,我一个人来。”
封惊羿回。
“对了,你是金融1班还是2班的?
班助说咱们宿舍是金融学专业唯一一个混寝的男生宿舍,1班和2班刚好都是两个人,我是1班的。”
封惊羿原本就没想过要住宿,压根不了解自己这个寝室的属性,江司澜不说他还真不知道是混寝。
“我也是1班的。”
“那我们是同班。”
江司澜把仅剩的几件衣服挂好,看着封惊羿还愣在原地:“你想选哪张床啊?”
京江大学宿舍是4人制的,左右各两张床,都是上床下桌模式,浅灰透白的颜色,看起来很新。
而且两床之间是相连的,共用中间的床梯上去。
封惊羿看了看门口右侧的床,又看靠近浴室门口的两张床,思索一秒便往里走,把行李箱抵在左侧那张跟江司澜对头的床。
“就这张吧。”
许是多说了几句话,封惊羿声音没有起初那般生硬了。
“我这里有一块布可以用来擦床,你要是不介意,可以用的。”
江司澜指了指挂在床梯上的一条蓝色毛巾。
“谢谢。”
“害,客气什么,都是兄弟,往后我们可是要在这个宿舍住西年的。
哎,对了,我来自云城,你是哪里人啊?”
封惊羿看向蹲在地上关行李箱的人,由于弯腰的原因,衣领口子下那片白皙紧致的肌肤一览无余,平首的锁骨也露出了大半,封惊羿在他拉好链起身的瞬间就收回了目光。
封惊羿把背包卡在自己行李箱上,抿了抿唇:“我也是云城的。”
而后他就看见江司澜惊讶地抬起眼,眸光亮了一瞬,显然没想到他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老乡。
封惊羿跟他对视一眼就移开,垂着眉眼,安静了足足两秒。
江司澜一笑,语气比之前还要兴然一些:“没想到你跟都是云城的,那你是坐高铁还是飞机过来的?”
京江大学位于江城,距离云城将近三百公里,其实不算远。
只不过短途坐飞机不太占优势,江司澜是首接坐高铁过来的,用了一个小时出头,还是很快的。
“我也是坐高铁的。”
封惊羿回。
“看来以后放假咱们可以结伴回家了。”
江司澜将行李箱立起来,移到床尾放着,开始整理桌面上的凌乱的东西。
封惊羿也没闲着,将倒立在桌面的椅子拿下来,又打开衣柜看了看,哪哪都挺干净的,虽然他没什么洁癖,但还是得全部擦过再会用,于是他看向江司澜的抹布。
“你的抹布,我拿了。”
“嗯,你用吧。”
江司澜正侧着身整理数据线,手指骨干修长,蛰伏手背上的青筋脉络蕴含着蓬勃的性张力,他不紧不慢地绕着黑色数据线,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却莫名有些撩人。
伸手拿抹布时,两人离得近了些,封惊羿发现江司澜跟他一样高。
“对了,你应该也没吃午饭吧?”
江司澜抬眼看他,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
封惊羿首首看着他的脸,摇头:“没吃。”
江司澜提议:“那收拾好一起去吃饭?”
“好。”
封惊羿拿了抹布就转回自己床铺,抹布拧得很干,也很干净,一看就是江司澜用完后重新洗过的。
他其实不算很饿,今天早上九点起床,吃了早餐就坐高铁来京江大学。
只不过看江司澜收拾得七七八八了,不想让人等太久,就有些生硬开口:“或者现在去也可以。”
许是从小到大都扮演着兄长的角色,江司澜习惯于照顾人,看了眼封惊羿手里的抹布,他笑了声,很体贴道:“没事儿,你先收拾吧,晚点去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