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风水师第一章 阴宅周默站在别墅门口，钥匙在他手中被攥得发烫。
这栋三层小楼在夕阳下投下扭曲的影子，像一头蹲伏的野兽。
价格低得不可思议，只有市场价的三分之一。
中介支支吾吾地解释，说前任屋主猝死在屋里，再前任则疯了。
祁大师，就是这里。
周默转头对身后穿着灰色长衫的中年男人说道。
祁远没有立即回应。
他五十出头的面容清癯，双眼却亮得惊人。
此刻他正盯着手中的罗盘，眉头越皱越紧。
铜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最后停在东北方向，微微颤动。
周先生，祁远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地底传来的回声，您确定要买这栋房子？
周默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眼角挤出几道细纹。
所以才请您来看看。
听说您是城里最厉害的风水师。
祁远没有接话。
他缓步走向别墅大门，每走一步都感觉脚底传来异样的寒气。
明明是盛夏傍晚，地面应该还蒸腾着白天的余热，但这里不同，那股阴冷从地底渗出来，像无数只冰凉的手攥住他的脚踝。
这房子建在什么地方？
祁远突然发问。
周默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又舒展开来。
就普通住宅区啊。
祁远摇摇头，手指点向罗盘。
指针乱转，最后指向鬼门方位。
这下面，他用脚尖点了点地面，曾经是坟场，而且不止一两个坟。
周默的喉结上下滚动。
能解决吗？
祁远从随身的布袋里取出三炷香，点燃后插在门前泥土中。
奇怪的是，青烟不是袅袅上升，而是贴着地面蛇形游走，最后竟钻入大门底缝，消失不见。
香走地脉，阴气太重。
祁远的声音像蒙着一层霜，开门吧。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格外刺耳。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霉味混合着说不清的腥气扑面而来。
周默打了个喷嚏，祁远却站在原地，眼睛微微眯起。
客厅里家具都蒙着白布，像一排排静默的幽灵。
祁远注意到墙角有几处暗红色污渍，形状像是某种符咒。
他蹲下身，手指轻触地面，又迅速收回。
血？
周默问道。
祁远摇头。
朱砂。
有人在这里做过法事，而且很仓促。
他站起身，环顾西周，这房子结构有问题。
大门正对楼梯，形成穿心煞；厨房在西北角，火烧天门；最严重的是，他指向二楼一扇窗户，那个房间的窗户形状不对。
周默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就是普通方形窗啊。
问题就在这。
祁远说，天圆地方，窗户本应上圆下方，取天光下临之意。
纯方形的窗户在风水上叫棺窗，容易招阴。
周默的脸色变得苍白。
那怎么办？
祁远没有回答。
他缓步走向楼梯，每上一级台阶，都感觉胸口发闷。
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微微开着，里面黑洞洞的。
祁远的手刚碰到门把手，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这间是主卧？
他问道。
周默点头。
前任屋主就死在这里。
心脏病发作。
祁远推开门。
房间出奇地干净，床铺整齐，仿佛随时等人入住。
但祁远的注意力被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物件吸引——一个青铜铃铛，表面布满绿色铜锈。
这东西哪来的？
祁远问道，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周默摇头。
不是我放的。
可能是前任屋主的？
祁远小心地拿起铃铛。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铜锈的瞬间，铃铛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两人同时僵住。
有风？
周默结巴道。
祁远摇头。
房间门窗紧闭，连窗帘都不曾晃动。
他翻转铃铛，发现底部刻着几个模糊的符文，己经难以辨认。
我们下去吧。
祁远说着将铃铛放回原处。
转身时，他余光瞥见床头镜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他身后。
但当他猛地回头，房间里除了周默，空无一人。
下楼时，祁远的罗盘再次疯狂转动。
他停下脚步，盯着指针最终指向的方向——地下室入口。
下面有什么？
他问道。
周默摇头。
不知道，我没下去过。
钥匙不在中介那里。
祁远走近地下室的门。
这是一扇厚重的木门，门把手锈迹斑斑。
他伸手轻触门板，立刻缩回——木头冰凉得像冰块，而且似乎在微微震动。
周先生，祁远转身，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您必须告诉我实话。
为什么一定要买这栋房子？
周默避开他的目光。
就是价格合适。
祁远摇头。
这房子阴气之重，我从业三十年仅见。
下面，他指向地下室，埋着东西。
不只一具尸体。
周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怎么知道？
罗盘不会骗人。
祁远说，而且，他指向客厅角落，那里有地眼。
周默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看到普通的地板。
什么地眼？
地面微微下陷，呈漩涡状。
祁远解释道，民间说法，这是地府之眼，阴气外泄的通道。
这栋房子建在万人坑上，而且，他顿了顿，有人刻意为之。
周默的呼吸变得急促。
什么意思？
正常建筑会避开这种地方。
祁远说，除非，他首视周默的眼睛，有人故意把房子建在这里，为了镇住下面的东西，或者，为了利用它们。
一阵沉默。
窗外，最后一丝夕阳也被黑暗吞噬。
别墅里突然响起咔嗒一声，像是某个电器自动开启。
两人同时回头，看到客厅的吊灯开始自行摇晃，投下诡异的阴影。
我们该走了。
祁远说道，声音紧绷，明天白天再来。
带上必要的工具。
周默点头如捣蒜。
两人匆匆离开别墅。
锁门时，祁远注意到他之前插的三炷香己经全部熄灭，而且香灰排列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像是某种符文。
回程的车上，周默终于打破沉默。
祁大师，如果我说这房子对我很重要，您能帮忙化解吗？
钱不是问题。
祁远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
先告诉我真相。
您到底在找什么？
周默的双手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
一个铃铛，他终于说道，青铜的，上面有特殊花纹。
我祖父的笔记里提到过，它应该在这栋房子里。
祁远想起主卧床头那个自行响起的铃铛，后背一阵发凉。
他没有告诉周默，那个铃铛底部的符文，他其实认得——那是招魂的咒文。
明天见。
下车时，祁远只说了这一句。
他需要回去查阅一些古籍。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周默要找的不是普通古董，而是一件法器，一件能打开阴阳两界的钥匙。
而别墅地下室里的东西，可能正等着被唤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