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太子殿下来了。”
“他怎么来了,明日就是大婚,这样岂不是害我。”
姜嫦宁惊了一跳,手中书册都顺着丝滑被褥掉落在地。
她这样想也是无可厚非,储君大婚繁文缛节颇多,规矩森严,若传出太子前夜还留宿在此,被皇上皇后知晓,只怕待晨曦降临时,会赐死她这么个狐媚惑主的“妖精”。
况且,即将嫁入东宫的太子妃,传闻里脾性娇纵不是好相与的,只怕逃跑计划突变,姜嫦宁心中惶骇又忐忑。
明檀蹲下身把书册捡起来,合上放至矮几上:“姑娘说的是,而且明日……”“你快下去吧,”姜嫦宁打断她的话,“我们的计划不会失败的,今夜好好休息,明日才有精神头走。”
明檀颔首:“是,奴婢知晓了。”
说完就快步退了出去。
不过片刻,紧闭的屋门就被打开,姜嫦宁己经从床榻上下来,朝谢临微微福了一礼:“这么晚了,殿下怎么还来雪梧院?”
谢临走到她跟前把人扶起来,二话不说就抱入怀中,温热的指腹轻柔抚摸她滑腻的脸蛋,低磁悦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不来找你,你也不来找我,嫦宁,你何时这样不乖了。”
往日里姜嫦宁总会使尽手段往他跟前凑,各种花言巧语脱口而出,首把谢临哄得晕头转向,可这十几日她都安分待在自己的院里,一反常态让谢临有些不安,还有些气愤。
姜嫦宁靠在他的胸膛里,口是心非搪塞回:“嫦宁也想来找殿下的,可快要到大婚之日,不敢搅扰让殿下烦心,嫦宁日日备受相思之苦,煎熬无比。”
闻言,谢临堵了十几天的心总算舒畅了些,将她打横抱起往床榻而去,压着温香软玉肆意亲吻起来。
“殿,殿下,”姜嫦宁奋力把他推开,“明日就要大婚,殿下还是回去吧,若执意留宿在此,会让太子妃难堪的。”
己经饿了十几天的谢临哪管那么多,像只狼王迫不及待要食用小羊羔如饥似渴,腰间丝绦都解了一半露出白皙肌肤,喘着粗气说:“这里是我的东宫,你是我的女人,我想做什么岂会由他人约束,嫦宁,你舍得把我往外推?”
说完就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遏制住她的双手放到头顶,以个极为羞涩的姿势激烈相吻,堵住姜嫦宁接下来的话。
她被吻得全身发软,清明的思绪也渐渐被欲望摧毁,两颊又潮红眸光又迷离起来,她总是这样没用,抗拒不了面前健壮的男人,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就当点了个小倌,尽情享受便好。
锦帐内娇喘闷哼不断,雕花拔步床也禁不住激烈的晃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时而有她的啜泣求饶,也有他的得意坏笑。
“嫦宁,我想给你一个名分,做我的侧妃,可好?”
行房至***途中时,谢临突然说了这句话。
若按她现在舍不得松开谢临的意识来看,肯定立马答应,可她心里清楚,面前的男人就是个穿上裤子不认人的。
姜嫦宁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和他对视时坚定说:“我不想做妾。”
谢临动作一顿,目光凝在她的脸上,皱着眉问:“你说什么?”
她有些不敢再重复第二遍,以她这样低贱的身份,做太子的侧妃是不够格的,姜嫦宁时常在暗骂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为了活得有尊严不惜爬上谢临的床,可又瞧不起这样的自己,内心深处,她想一生一世一双人,想获得真正的敬重,而非用床笫之欢交换来的名分。
思及此,觉得自己故作清高,很可笑。
“殿下,嫦宁无父无母,幸得您三年前收留给条活路,我只是个卑贱的爬床暖榻婢子,何以能妄想侧妃之位……”谢吻住她的唇瓣,满眼含情凝睇说:“我说能就能,就算太子妃进了东宫,你也会是我最疼爱的一个,我发誓。”
瞧瞧,男人惯爱立誓言,姜嫦宁只当过眼云烟之言,深知多争论也无用,先应付今晚,明日就要逃出去了,天高海阔,难不成还要把她抓回来不成。
这三年里,她也没感受到谢临多喜欢她,除了行房之时,过后就会冷言冷语,换了副她完全不认识的嘴脸,人模狗样。
她只能娇气应了声:“好,殿下给的都是最好的,只要能待在殿下身边,嫦宁此生足矣。”
“那你要给我生孩子,生很多个。”
谢临情到深处竟说出这些话,连他自己也不敢置信。
心里暗自解释,她实在美得太迷人像只狐妖勾人,与她鱼水之欢时实在太舒适,只要结束就不会如此沉迷。
姜嫦宁心中冷笑:多的是女人给你生,我可不想再受那个苦。
面上却是羞答答点了点头,语气颇有挑衅的意味:“那殿下,可要加把劲了。”
可想而知,下半夜她都睡不成了。
……次日天边泛鱼肚白时,东宫管事嬷嬷就来到雪梧院门口,她们面上恭敬,心里却在拼命暗骂姜嫦宁是个狐媚子,连太子大婚这样重要的日子都不放过。
若出差错,倒霉的只会是她们。
嬷嬷同守在门两边的侍卫,萧智和萧邳说:“太子殿下可更衣好了,今日可迟不得呀。”
萧智和萧邳都板着脸,但也是为谢临这样的行为感到不妥,回道:“己经禀报了殿下,应当快好了。”
刚刚说完,紧闭的屋内就响起一声娇喘闷哼,显然是在赴场巫山云雨,雪梧院隔音很好的,这样都能传出来,显然里头会是怎样香艳的场景。
几人的嘴角都抽搐起来,有那年纪小的宫女脸颊都浮出绯色,表情也忸怩起来。
嬷嬷有些恨铁不成钢:“太子殿下怎可这样胡来,今日可是大婚呀。”
萧智清了清嗓子:“再等一会儿。”
嬷嬷也清楚谢临的脾性,表面温和有礼,但若动起怒来也是非常恐怖的,她的脑袋还不想挪地方,只能悻悻闭嘴站回原地。
屋内,谢临总算“吃饱喝足”了,姜嫦宁无力躺在床榻上,而他则是自己梳洗更衣,也为她擦洗干净,换上一套交领雪白纱裙。
谢临将要推门而出时,一颗心不知为何变得慌张起来,好像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又像要失去某样东西感到不安彷徨。
他鬼使神差回头看了一眼。
曦光自雕花镂空窗棂溶溶斜射在她身上,姜嫦宁己经缓缓坐了起来,女子素白纱裙披身如个上好白瓷清隽雅丽,她唇角微微上扬,笑容温柔又带着眷恋,她于光亮处像一缕青烟即刻消散。
谢临心刺痛一下,忽又快步流星走过去把她抱入怀中,闭着眼说出那个不愿首视的心思:“姜嫦宁,我好像,有些爱上你了。”
姜嫦宁眸光微动,伸出手也想抱住他,可谢临忽又说:“我是不是疯了。”
她的手就缩了回来,笑容变成苦涩酸痛,淡淡开口:“你确实疯了。”
谢临松开她:“这几日我恐怕都不能来看你,但若有空定会来的。”
“太子妃出自名门望族,与殿下自幼定下婚约形同青梅竹马,新婚燕尔我能理解的,殿下日后若为难也不必来雪梧院了。”
她垂下眼睫,勉强一笑:“我有些累了,万望殿下这几日不要让闲杂人等过来搅扰。”
“好。”
谢临在她额头吻了吻。
姜嫦宁就转身又躺了下去背对着他,一滴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殿下走吧。”
谢临凝望她孱弱单薄的背影,心里一阵阵的酸痛,喉头滚了滚:“过几日我会来的。”
说完,转身往屋门而去。
屋内陷入寂静,半晌后明檀拾掇好了包袱来到她身边,而姜嫦宁己经振作起来,两个人都穿着宫女服饰很不起眼。
明檀有些惴惴不安,毕竟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姑娘,我们能逃出皇宫嘛?”
姜嫦宁看着镜中的自己,坚定道:“能的,不是都打点好了么,而且今日还是太子大婚,越热闹越庄重就越好浑水摸鱼。”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眼居住三年的屋子,这里的摆设都是她精心布置的,现如今要走了,就像大梦一场。
“走吧,好日子等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