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老天爷!”
“啪!!!”
随着一声枪响,祁同伟结束了波澜壮阔的一生。
第一章:血色誓言暴雨裹挟着碎玻璃碴般的雨点砸在汉东省公安厅大楼的防弹玻璃幕墙上,陈默的皮鞋踩过积水中扭曲的警戒线,发出细碎的声响。
警笛声在远处渐弱,担架车轮碾过台阶的金属摩擦声却像根钢针,首首扎进他的耳膜。
"让开!
"他低吼着推开拦路的警员,白大褂下摆扫过他手背,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白布覆盖的躯体轮廓在雨中显得单薄,陈默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支别在腰间的配枪,枪套上缠着的红绳,是他亲手为祁同伟编的。
记忆突然翻涌。
三年前的警校毕业典礼,祁同伟当着全体师生的面,将警徽别在他胸口:"小陈,穿上这身警服,就得对得起肩上的责任。
"那时阳光正好,祁同伟的白衬衫被晒得发烫,而此刻,那个总爱用枪柄敲他后脑勺的师傅,却成了担架上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师父!
"陈默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泥水瞬间浸透裤子。
他颤抖着伸手去触碰白布,却在即将揭开的刹那被人死死按住。
"陈警官,请节哀。
"纪委的人声音冷硬,"祁同伟畏罪***,案件正在调查,无关人员不得靠近。
"陈默猛地抬头,雨水顺着额发流进眼睛,刺得生疼。
他死死盯着对方胸前的党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不是***。
"这话像是说给对方,更像是说给自己。
祁同伟的性格他最清楚,那个在孤鹰岭靠吃蛇虫求生的男人,就算是死,也会咬下敌人一块肉。
救护车的尾灯消失在雨幕中时,陈默才发现警徽不知何时掉落在地。
他跪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摸索,指尖触到金属边缘的刻痕——那是去年追捕毒贩时,祁同伟替他挡下子弹留下的凹痕。
血珠顺着指缝渗进纹路,与雨水混合成诡异的紫色。
三个月后的汉东省政法大学,陈默站在讲台上,西装革履的模样与当年警校里那个总被祁同伟拎着衣领训话的毛头小子判若两人。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腕间百达翡丽的表盘折射出冷光。
"我是你们的导师陈默,也是省公安厅最年轻的刑侦支队长。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目光扫过台下那些年轻而崇拜的面孔,在第三排左数第二个女生身上停顿了半秒——那是赵立春某个远房侄女。
掌声响起时,陈默的思绪却飘回三天前的深夜。
他独自坐在祁同伟的旧办公室里,电脑屏幕蓝光映照着满墙的案件资料。
抽屉最底层压着张泛黄的照片,十八岁的祁同伟站在孤鹰岭的悬崖边,身后是连绵的群山。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权力才是最大的正义。
""老师,您说过权力是把双刃剑。
"陈默对着照片喃喃自语,"但这次,我要用它劈开黑暗。
"他打开加密文件夹,里面是赵立春家族的关系网,每个名字旁都标注着详尽的罪证。
最显眼的红圈里,是赵公子名下那家度假村的卫星地图。
深夜的墓园里,陈默将一瓶茅台缓缓倾倒在祁同伟的墓碑前。
酒液混着雨水漫过"祁同伟之墓"几个字,氤氲出朦胧的雾气。
"赵立春的人还在销毁证据。
"他摩挲着墓碑边缘的青苔,"当年您在孤鹰岭救下的那个孩子,现在是省委秘书长的司机。
"打火机的火苗在风中摇曳,照亮他眼底跳动的暗芒。
突然,手机在裤兜里震动。
"陈队,发现重要线索。
"下属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祁厅长生前最后一通电话,信号基站定位在赵公子名下的度假村。
"陈默摘下眼镜擦拭镜片,镜面上倒映出电脑屏幕里密密麻麻的关系网。
那些曾将祁同伟逼上绝路的名字,此刻正被红色标记逐个圈起。
雨又下起来了,打在伞面上发出鼓点般的声响,陈默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省委大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凌晨三点,越野车碾过度假村外的碎石路。
陈默握着方向盘,雨刮器疯狂摆动,挡风玻璃上的水痕却像极了祁同伟最后那封遗书的字迹。
记忆中师傅临终前气若游丝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别学我...""老师,我要让他们知道,以人民的名义,也能成为最锋利的刀。
"陈默低声说着,从手套箱里取出一把消音手枪。
车灯划破黑暗,照亮度假村奢华的欧式建筑,而在阴影深处,一双眼睛正透过望远镜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当陈默的皮鞋踏上别墅台阶时,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
短信只有三个字:"小心点。
"发件人是一串乱码。
他眯起眼睛,将手机揣回兜里,手指己经扣上了扳机。
暴风雨中,复仇的序幕,终于拉开。
陈默的皮鞋碾过别墅台阶上的青苔,消音手枪的握把在掌心沁出冷汗。
暴雨冲刷着屋檐下的雕花廊柱,却冲不散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贴着墙根挪动,余光瞥见二楼窗帘后闪过一道黑影——那是赵公子贴身保镖标志性的墨镜反光。
"吱呀——"推开虚掩的书房门,陈默瞬间举枪瞄准。
水晶吊灯下,檀木书桌上散落着半支雪茄,烟灰缸里堆着沾着口红印的烟头。
墙上挂着的巨幅合影格外刺眼:赵立春搂着赵公子,两人身后站着西装革履的官员,而祁同伟缩在角落,笑容僵硬得像是被钉在脸上。
"找什么?
"阴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陈默猛地转身,枪口正对上一把漆黑的勃朗宁。
穿着丝绸睡袍的女人倚在门框,鲜红的指甲轻叩枪托,眼尾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是赵公子新包养的情妇,据说曾是国安局的弃子。
"祁同伟的通话记录。
"陈默沉声道,余光扫过女人身后通往地下室的暗门。
女人突然笑出声,猩红的嘴唇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看来祁厅长的小狼狗,终于学会咬人了。
"话音未落,陈默侧身滚向书架。
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击碎身后的花瓶。
他反手扣动扳机,女人敏捷地闪进阴影,两人在堆满文件的书房展开猫鼠游戏。
陈默摸到书架后的暗格,指尖触到防水档案袋的瞬间,后背突然撞上坚硬的胸膛。
"身手不错。
"赵公子的声音带着酒气,枪管抵住他太阳穴,"可惜太心急了。
"陈默感觉腰间的钢笔被抽出,对方把玩着红绳轻笑:"这破玩意儿,我爸办公室抽屉里还有三根。
"剧烈的电流声突然炸响,整栋别墅陷入黑暗。
陈默抓住机会肘击对方腹部,在赵公子闷哼声中滚向楼梯。
地下室的铁门虚掩着,应急灯投下幽绿的光,照见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全是祁同伟不同时期的***,标注着"监视记录"的标签刺得人眼睛生疼。
"原来你早就被盯上了..."陈默喃喃自语,翻找着文件柜。
最底层的保险箱需要虹膜验证,他摸出手机打开祁同伟的遗照,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转头望去,数十道枪口在黑暗中泛着冷光,赵立春的保镖们呈扇形包围过来。
"小畜生,敢动我儿子?
"赵立春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雪茄的红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祁同伟的教训还不够?
"陈默握紧拳头,指甲在掌心掐出血痕。
就在这时,地下室通风管道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接着!
"熟悉的声音让陈默瞳孔骤缩。
一枚烟雾弹砸在脚边,白雾瞬间弥漫。
他凭借记忆摸到保险箱,将手机屏幕贴近扫描区。
绿光闪过的刹那,柜门弹开,里面躺着个微型硬盘和带血的笔记本——正是祁同伟失踪的工作日记。
"想跑?
"赵立春怒吼着冲下楼梯。
陈默抓起硬盘,在烟雾中找准方向撞向通风口。
身后枪响不断,子弹擦着脚踝飞过。
他顺着管道爬出别墅,雨水冲刷着脸上的血污,怀里的硬盘烫得惊人。
黎明前的黑暗中,陈默瘫坐在老城区的巷子里。
他颤抖着打开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祁同伟的字迹力透纸背:"当你看到这些,我可能己经失败了。
赵立春的洗钱网络,藏在..."字迹戛然而止,最后一页用血画着个扭曲的鹰形图案——那是孤鹰岭的标志。
陈默握紧笔记本,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
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他抹去脸上的雨水,将硬盘塞进隐秘的墙缝。
祁同伟的钢笔重新别回腰间,红绳在晨风中轻轻摇晃。
"老师,"他对着东方微亮的天空低语,"这次,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晨光刺破云层,照亮他眼底燃烧的火焰,也照亮了暗处那双监视的眼睛——某个黑影收回望远镜,在手机上快速输入:"计划启动,陈默上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