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的夜浸着铁锈味。
李小龙抹了把嘴角的血沫，铁笼外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尖叫。
霓虹灯管在潮湿的空气中滋滋作响，将八角笼染成血红色。
这是他今晚第三场，对手是个俄罗斯壮汉，胸毛上还沾着伏特加的酒气。
"砰！
"后脑勺撞上铁丝网的瞬间，他听见金属网眼刮破皮肤的细微声响。
两百磅的躯体压上来时，他忽然想起三小时前便利店过期的三明治，胃袋泛起酸水。
俄罗斯人狞笑着举起砂锅大的拳头，腕表表盘在污浊的灯光下闪过一道幽蓝。
百达翡丽鹦鹉螺，他在当铺见过同款。
肾上腺素在血管里炸开。
李小龙屈膝顶住对方胯下，借着反作用力拧身反绞。
骨骼错位的脆响混着俄语脏话，他扯住那只戴表的手腕狠狠砸向地面。
一下，两下，表盘蛛网般的裂痕里渗出鲜血，像开在雪地上的红梅。
当啷。
染血的腕表滑到笼边，被一只漆皮高跟鞋踩住。
李小龙抬头，看见黑色伞裙下白皙的脚踝在发抖。
女人弯腰捡表的姿势很笨拙，珍珠耳坠扫过笼柱，叮当一声落进血泊里。
"还我。
"她说普通话，尾音带着吴侬软语的黏。
李小龙用护齿套蹭掉虎口血迹："小姐，这是凶器。
"话音未落，仓库铁门轰然洞开。
十二个黑衣壮汉鱼贯而入，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积水地面，像一群优雅的豺狼。
女人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突然抓住李小龙血迹斑斑的背心，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对着他锁骨狠狠咬了下去。
徐凌揉藏在伞裙下的膝盖在发抖。
血腥气混着男性荷尔蒙冲进鼻腔，她死死咬住嘴里那截锁骨，首到尝到铁锈味。
身后传来消音手枪上膛的轻响，八角笼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
赌徒们像退潮的蟑螂般涌向安全出口，打翻的啤酒在地面汇成金色溪流。
"放手。
"被咬住的男人声音低沉，喉结擦过她额角。
徐凌揉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正紧紧攥着对方背心，黑色布料下贲张的肌肉烫得吓人。
枪声响起时，男人突然揽住她的腰凌空翻转。
子弹擦着耳际飞过，打碎顶棚的吊灯。
玻璃雨落下的瞬间，徐凌揉看见男人侧脸溅上血珠，在霓虹光影里凝成妖异的胭脂色。
李小龙单手撑地跃起，右腿横扫过最近杀手的下盘。
那人后仰的瞬间，他夺过微冲砸向第二人面门。
第三颗子弹擦着徐凌揉鬓发飞过，削断的碎发还未落地，持枪的手腕己被铁钳般的手指捏碎。
徐凌揉跌坐在血泊里，看着男人在枪林弹雨中腾挪。
他打架有种诡异的美感，像古书里走出的战鬼，每个关节都是凶器。
当最后一个杀手被折成扭曲的十字架扔出铁笼时，仓库突然陷入死寂。
月光从破洞的顶棚漏进来，李小龙转身时，徐凌揉终于看清他后颈的纹身——墨色蛟龙盘踞在肩胛骨上，龙尾没入脊椎沟，在汗水中泛着冷光。
"他们为什么追杀你？
"男人蹲下来，带茧的虎口掐住她下巴。
徐凌揉闻到硝烟混着广藿香的味道，忽然想起今早董事会上看过的资料：东南亚黑市拳王，代号"蛟"，真实姓名......"我叫徐凌揉。
"她突然伸手扯开衬衫纽扣，雪白肩头露出半朵血色蔷薇纹身，"徐氏集团正在找特别安全顾问，月薪二十万。
"男人眯起眼睛，月光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银边。
远处传来警笛声，徐凌揉抓住他沾血的手指按在自己纹身上："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李小龙先生。
要么把我交给条子，要么......"珍珠耳坠在血泊中突然亮起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