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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启动系统

发表时间: 2025-05-26
铝制啤酒瓶在折叠桌上磕碰出清脆的响,扎克拧开瓶盖时,泡沫顺着瓶口溢到指缝 —— 这是戴维硬塞给他的 “本地精酿”,说是 “露营必备仪式感”。

阳光穿过松林筛在塑料布上,将汉娜的侧脸切成明暗交错的光斑,她正低头给防水背包扣上卡扣,发尾沾着几根干草,像不小心栖落的金翅雀。

“真不用我帮忙?”

扎克把啤酒瓶在掌心转了圈,瓶身凝结的水珠洇湿了法兰绒袖口。

他瞥见泰勒正将一柄不锈钢 axe 塞进越野车后备厢,动作利落得像在演示户外广告,腕骨上的银质手链在阳光下晃出冷光。

“扎克,你负责‘战略储备采集’。”

戴维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晃了晃,“瞧见那片林子没?”

他指向营地西侧密不透风的榛树丛,“生不起火的话,今晚我们就得啃冷罐头配星光了。”

伊兹突然从帐篷里探出头,扎染头巾滑落一半,露出光洁的额头:“戴维,你知道这片保护区属于二级生态区吗?

《濒危物种法案》明确规定 ——”“得了得了,环保卫士。”

戴维笑着打断她,往嘴里塞了片牛肉干,“我们就捡点枯枝,保证不动活树。”

他朝扎克使了个眼色,“对吧?”

扎克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他注意到泰勒在关后备厢时,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他腰间的旧斧头 —— 那是他从车库翻出来的老式工具,木柄缠着开裂的电工胶带。

“这玩意儿能劈开湿木头?”

泰勒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手指摩挲着自己那柄亮锃锃的复合材质,“我上次在阿拉斯加用的是碳纤维款,零下三十度都不卡刃。”

汉娜首起身,把一卷防潮垫递给扎克:“别听他吹牛,” 她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垂,“去年在优胜美地,他差点把帐篷钉砸进自己脚背。”

扎克接过防潮垫时,指尖触到她手背上的薄茧 —— 那是攀岩留下的痕迹。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健身房,她演示引体向上时,运动背心滑下露出的肩胛骨,像两只欲飞的蝶。

而泰勒当时就靠在器械旁,用毛巾擦着汗,眼神像手术刀般精准地掠过汉娜的腰线。

“走了走了,趁日头没那么毒。”

戴维扛起双筒望远镜,伊兹则往帆布包里塞了本《北美野生植物图鉴》,封面印着血根草的插画。

扎克握紧斧头,木柄的粗糙纹理硌着掌心,他听见泰勒在身后对汉娜说:“需要我帮你检查下帐篷地钉吗?

上次你搭的三角架差点被风掀翻。”

汉娜笑了笑,没接话,却往扎克身边靠了靠:“路上小心,半小时没回来我就放信号弹。”

松针混着腐叶的气味钻进鼻腔,扎克用斧头拨开一丛野蔷薇,尖刺勾住了衬衫袖口。

他想起十年前第一次参加公司团建,也是这样的森林,项目经理让他去拾柴,结果他被毒漆藤蹭了满胳膊红疹。

此刻袖口的湿痕不知是汗水还是晨露,他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蹭过胡茬,才意识到自己今早忘了刮胡子。

“早知道带把瑞士军刀。”

他喃喃自语,踢开脚边一截断枝。

木头落地时发出沉闷的 “噗” 声,断面渗出粘稠的树液 —— 果然全是湿的。

他想起伊兹刚才在营地说的话:“每砍伐一棵首径超过十厘米的树木,就会破坏三点二平方米的松鼠栖息地。”

当时戴维翻了个白眼,而泰勒却认真点头:“没错,我们应该用便携式燃气炉。”

扎克踹了块石头,石子滚进蕨类植物丛,惊起两只蓝松鸦。

他忽然想起上周和汉娜约会时,她提起泰勒曾陪她徒步阿巴拉契亚小径:“他能分辨二十三种毒蘑菇,还会用桦树皮生火。”

她说这话时,扎克正在往披萨上撒辣椒面,手抖了下,红椒碎撒了满桌。

“妈的。”

他骂了一句,不是因为回忆,而是斧头卡在了两棵小树苗之间。

他弯腰去拔时,后颈被蚊子叮了个包,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树林里突然静得诡异,连风声都消失了,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膜里擂鼓。

他想起戴维讲过的都市传说:“有些森林会吃掉迷路的人。”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出汉娜的消息:“泰勒说你可能需要指南针,他在岔路口放了个荧光棒。”

后面跟着个歪头笑的表情。

扎克盯着 “泰勒说” 三个字,指关节捏得发白,手机壳上的卡通贴纸被汗水浸得模糊 —— 那是他和汉娜第一次去漫展时买的,她挑了个举着冰淇淋的兔子,他选了个扛斧头的矮人。

他把手机塞回口袋,转身朝右边的岔路走去。

那里确实有根亮绿色的荧光棒插在腐殖质里,像条折断的毒蛇。

他想起泰勒今早递给他能量棒时的表情:“这种含电解质的,比你包里的巧克力抗饿。”

那语气像在施舍,又像在炫耀某种隐秘的知识。

血根草的白色花朵在阴影里晃了晃,扎克忽然闻到一股铁锈味。

他拨开最后一丛灌木,眼前豁然开朗 —— 那是片首径约二十米的圆形空地,草皮平整得像被修剪过,中央长着几株红雀花,花瓣红得近乎发黑。

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任何落叶,连空气都带着股冰冷的金属味,不像森林该有的气息。

他想起伊兹那本图鉴里的描述:“血根草,罂粟科,根茎含红色汁液,美洲原住民曾用于染色……” 但图鉴里没说这种花会在五月中旬开得如此妖冶,更没说周围的树木会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对称性,像被精心设计过的盆景。

“汉娜?”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刚出口就被吸入寂静里。

往常林间总有啄木鸟的笃笃声、松鼠爬树的簌簌声,此刻却连风声都消失了。

他想起小时候在老家,雷暴来临前的那种凝滞感,天空像块被拧干的抹布,所有生物都屏住了呼吸。

他抬起手,想擦去额角的汗珠,却发现手臂重得像灌了铅。

斧头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惊起几只黑色的小甲虫,它们爬过草皮时,留下一串银色的轨迹,像有人用指甲在玻璃上划过。

“搞什么鬼……” 他喃喃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视线开始模糊,空地边缘的树木扭曲成黑色的漩涡,红雀花的颜色越来越深,仿佛要滴出血来。

他想起泰勒送他的能量棒 —— 难道被下了药?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一阵尖锐的蜂鸣声刺穿。

那不是手机的震动,而是从大脑深处传来的嗡鸣,像无数根细针同时扎进太阳穴。

他跪倒在地,双手抱住头,指缝间渗出血丝般的光。

周围的景象开始瓦解,草皮像被撕裂的幕布,露出后面流动的黑暗,红雀花的花瓣化作灰烬,血根草的白色花朵在燃烧中变成蓝色的星点。

[启动系统...]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像老式收音机的杂音。

扎克抬起头,看见空地上方的空气扭曲成涟漪,黑暗中浮现出淡蓝色的数据流,像有人在空中写下发光的文字。

[检测到适配灵魂…… 生物等级:碳基生命 - 0.73 级][环境扫描:单一宇宙 - 地球 - 北美洲东部标准时区][能量阈值突破…… 启动多元宇宙接入协议]他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喉咙里像卡着块烧红的铁,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电流般的刺痛。

黑暗中伸出无数道流光,缠绕住他的西肢百骸,斧头在地上震动,木柄上的电工胶带裂开,露出下面泛着金属光泽的纹路 —— 那不是旧斧头,而是某种刻着复杂符文的装置。

[欢迎来到多元宇宙。

]最后一道蓝光刺入双眼,扎克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黑暗吞噬他之前,他忽然想起汉娜的笑脸,想起泰勒腕间的银链,想起伊兹说过的 “生态平衡”,还有戴维拍着他肩膀时说的 “男人就得有点野”。

这些碎片在脑海中炸开,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那片流动的黑暗里。

空地上只剩下那柄斧头,金属纹路在微光中若隐若现,草皮上的银色轨迹渐渐消失,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而在营地那边,汉娜正望着森林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停留在半小时前,那个歪头笑的表情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泰勒站在她身后,手里转着那柄不锈钢,刀刃反射的光晃了晃,像一颗瞬间亮起的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