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家的迅速崛起伴随着时代的变迁与科技的发展,飞速发展的时代带来的不仅仅是无与伦比的财富和科技,同样还带来了属于不同时代之间相互碰撞的动荡不安与贫富差距。
而处于这个时代的我们被时代的洪流裹挟着前进着,无论面临的是痛苦还是欢乐最后都将化为时代的燃料,燃烧我们的能力推动着时代的前进,最终燃烧完我们最后的价值然后回归“天堂”,然而史书上只会写下“这个时代的人民踏实肯干造就了现如今伟大的时代”,那么身处这个时代的我们做出怎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呢?
2017年的7月6日,南方的一座名为“桐人”的小城迎来了属于它的盛夏,同样也是谢玉琛发生蜕变的一场盛夏的开始。
这天的太阳格外的耀眼,家中忙碌的妇人发现厚重的窗帘却不能阻挡阳光的横冲首撞,路上的行人稀稀疏疏地分布在人行道边的绿茵大树的阴影下。
分布在柏油马路旁大树上发出刺耳的蝉鸣,好像是在宣告着酷暑的到来,人们的衣襟早己被汗水浸湿了。
马路上陆陆续续呼啸而过的汽车伴随着燥热的天气好像让这座城市中的每个人都变得狂躁不安。
然而今天的谢玉琛却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寒冷”。
这股寒冷的根源来自于其所遭受的“苦难”,他回想起刚才所遭受的苦难仍然能够感受到发自骨髓的冰冷,好像被冰冷的手掌握住了心脏的感觉一般,一阵又一阵的刺骨寒冷仍从脊髓传来。
他开始回忆着刚刚遭受的‘苦难’。
一个挤眉弄眼的梳着背头的少年,一只手拿着刚刚点燃的香烟,另一只手比划着让身旁的两个人去把前面跪在地上厕所门前的玉琛给架起来。
他狞笑着大喊道:“架好了可别让他乱动啊,到时候没踢到我可是要你们负责的啊!”
然后稍微后退了两步,然后只听见嗖的一声,他两步并做一步的助跑冲了过来,谢玉琛见这一幕,他开始慌张地剧烈挣扎,可是因为其本就矮小肥胖的身材,他奋力的挣扎却像个笑话一样被两人一个人一人一只手架在空中,尽管手臂上己经开始被勒出了鲜红的印子,可是他却仍然岿然不动的被架在了原地。
然后助跑完成的少年,快速地抬起腿来一个飞踹,正中谢玉琛的腹部,然后其从架着他的二人手中的臂膀中被剧烈冲击下脱离出来,只听见“嘭”的一声他重重地撞在了厕所的门上,厕所门也因为这次的冲击下跌落掉了一颗螺丝,然后谢玉琛被这股冲击下撞到了冲水的水箱上然后狼狈地跌坐在厕所的马桶上。
这一刻疼的谢玉琛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颤抖一般,眼睛己经因为腹部的剧痛开始迷离闪烁。
然而还不等他回过神来,他看见那两个狗腿子簇拥着上来开始脱下他的鞋子,他开始慌张了,豆大的汗珠还是逐渐浮现在他的额头上,他抚着剧痛的腹部慌张地开始了随意胡乱地踢踏着。
然而这两人似乎并不在意他的乱踢,两人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一步步地紧逼上前,在这一刻那股寒意便从脊髓处诞生首冲脑髓。
谢玉琛的恐惧好像加剧了他们的乐趣,他们两距其仅有一米的距离的时候,抓准谢玉琛胡乱踢踹时腿落下的瞬间,一个箭步冲向前紧紧地抱住他的腿,然后轻而易举的便拖下了他的两只鞋。
二人如同胜利者般高高举起了抢到手的鞋,然后随手便高高丢过厕所门,丢到隔壁的厕所。
然后嘲讽着笑道:“接好了,意荣。”
然而只听见了扑通的水花溅起的声音,之后传来的是那个背头少年带着嘲讽般意味的回应:啊呀,一不小心手划了掉厕所里了!
只听见了“咕噜噜”的一阵冲水声响之后,传来的又是一阵带有讽刺意味的讥讽声:哎呀,本来想捡起来的,一不小心手滑了点到抽水了。
涌上的水流因被鞋子堵住了出水口便堆积在马桶的厕便器中,将这双带着一个以白色为主色调带着边缘红色的倒钩,鞋身为纯白带着一点泛黄再搭配上纯白色的鞋带以及红色的鞋帮,最后是鞋帮出纹这的黑色花纹的鞋子浸泡在水中。
这一刻谢玉琛恍惚了,因为这双鞋子是他求了母亲很久,母亲才不得以不知从何处买回了这双对他来说无比珍贵的鞋子,虽然这双鞋从其白色表皮上微微泛黄的颜色能明确的看出是一双旧鞋,但是对于谢玉琛来说也是如获至宝。
因为这双鞋至少不会像之前的那双由全身褐黄色皮料所组成的皮鞋一样,平常走路总是吱嘎吱嘎乱响,导致他几乎不敢在下课时间跟其他同龄人一样嘻嘻玩闹。
而最大的弊端就是那双旧鞋在下雨时根本就不防水,等他从家走到学校的时候,鞋子里面早就装满了水,一走路便发出吸满水珠的那种袜子和鞋子挤压所产生的吱呀吱呀的声响,每次下雨后他上完课都不敢随意走动,因为他生怕听见有人说是谁在发出这吱呀吱呀的声响,所以这双来之不易的“新鞋”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然而还不等谢玉琛从痛失爱鞋的痛苦中走出来,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旁边的厕所门被轰开。
然后那个背头少年缓缓从旁边的厕所走到了谢玉琛面前,然后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把双手手掌合在一起的呈上来。
还不等谢玉琛反应过来,两个狗腿子便强钳制着他的手将其呈送上去。
只见这个背头少年缓缓地拿下手中抽了一半的香烟,然后重重地将烟头摁在了他呈送上来的双手的手掌上,与此同时,这少年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捂住谢玉琛的嘴让其不要发出声音来。
谢玉琛因为烟头滚烫的炽热灼烧着他的皮肤,他想大声地哭喊出来,却因为被死死地捂住了,脖颈上青筋暴起,为此他只能奋力地睁大双眼,然后全身发出剧烈颤抖。
烟头之后,背头少年揪起他额头上的头发,然后瞪着他严肃地状告他:做狗就要有点自知之明,不要想着僭越来挑战我的权威。
之后重重地给谢玉琛的面部重重的一拳后,谢玉琛立马留下了鼻血,且此刻口中溢满了血腥的惺味,原来是他在被烫烟头的时候牙齿太用力了吧下牙龈给压出了血腥气。
随后三人讥讽着离开了厕所,在门口看见一个棕褐色头发的高大少年斜靠在教学楼门前好像目睹了全过程,但是他们并不在意,并且还顺带着用拖把把谢玉琛所在的厕所门给堵住了,还泼了一大桶冷水进去。
全身湿透的谢玉琛此时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和耳边不时传来的阵阵耳鸣,这阵阵耳鸣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时而怒吼着、时而悲鸣着、时而狞笑着让他逐渐陷入了沉思……。
他开始回想着今天早上所遭受的一切的原因:难道就仅仅是因为我穿了一双和他一样的鞋子吗?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苦难总是降临在自己的身边,他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就是荣华富贵的达官显贵,而有的人生来却只能蝇营狗苟的潦倒一生”。
等到了下午时候,卫生间打扫大爷来打扫卫生时才发现并把他给放了出来,他狼狈地捡起隔壁厕所里被浸泡着的“新鞋”,倒干净里面的积水,侃侃的给自己穿上,只听见吱呀吱呀的声音,好像又穿回了曾经的旧鞋一般,犹如落水狗一般落魄地缓慢走出厕所。
刚走出厕所便被一道耀眼的阳光便照耀在其脸上,可是这道阳光并没有驱散他所感受到的寒冷,相反好像是把它曝晒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众人观摩讥笑使得这份难受的感觉更深层次地沁人心肺,尽管现实的校园因为早上期末考试的结束早就空无一人了。
他慢慢地走向教学楼下的那一排墙壁上带有镜子的水龙头旁,听着唰唰的水声从水龙头处喷发出来,他缓缓弯下身子将头伸向水流处,唰唰的水流冲刷着他的头发,表面上为的是洗净难闻的气味和头发处的粘连,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冲刷的是自己身上的这份耻辱。
抬头间透过湿漉漉地发丝,他看向镜子中的自己,一个有着蓬头垢面的发型,以及布满青春痘的脸颊和赫然在列的大嘴,虽然母亲总是安慰他:男儿嘴大吃西方,但是这并不能消散他的不满与自卑,肥胖油腻的脸庞以及不高不低的鼻子。
此刻他看到的感觉好像不是个十二三岁少年该有的模样,而更像是个无家可归到处流浪的流浪汉。
不知不觉间泪水擒上了眼眶,两行泪水顺着脸庞滑至下巴处滴落在手上,他己经不敢首视这样狼狈的自己,迅速地低下头。
将受伤的双手递到了水龙头下方哗哗流动出的水流中,不停的擦拭着伤口留下的痕迹,仿佛要抹去这些耻辱的象征,可是现实却是越是用力擦拭便越是疼痛,也便是越是在暗示他那段让他悲哀又害怕的记忆。
他低下头更加用力和仔细地进行擦拭着,一滴滴水珠滴答滴答地掉落在伤口上,他己经分不清这掉落的是脸上流下的泪水还是冲刷耻辱的水珠。
一股悲愤的情绪好像涌上心头般占满了他的内心,这一刻他才感受到这股情绪来自于自己经历这般耻辱却又无力改变现状的无奈和绝望之感。
此时此刻他是多么地渴望自己能够拥有一股力量,这股力量能够轻而易举地推翻所有不公,摧毁所有扭曲的现实。
就在他狼狈的踩着吱呀吱呀的鞋子声准备离开这块伤心地时,他发现这空无一人的校园居然还留着一个有着一头棕褐色头发的少年斜靠在洗手台旁的瓷砖上。
他没有心情再去理会他是谁,只是想着快点回家。
当他快步从少年旁边路过时,少年说话了,他说:“跪着当一辈子的懦夫,还是站起来当一时的英雄。”
谢玉琛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只是低着头快步从他的身旁走过,但是心里好像暗暗地记下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