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野静静地站在卫生间门外,听着里面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就在某个临界点,他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慌乱的衣物摩擦声和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闷响。
“沈墨?”
季安野用平常的语气问道,“你在里面吗?
我有份文件需要你马上处理”长达十秒的沉默后,沈墨颤抖的声音传来:“马...马上好,季总。”
当卫生间的门终于打开时,沈墨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嘴唇却被咬得嫣红,他的毛衣袖口是湿的,身上那股雪松香气被浓郁的薄荷味掩盖,眼睛不敢看向季安野。
季安野装作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递过一份文件:“三点会议要用,能尽快整理好吗?”
沈墨点点头,接过文件时手指冰凉,他拿着文件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刚叹口气为没被发现而庆幸,手一摸口袋,里面居然是空的。
他刚刚从身体里取出来的小玩具不在口袋里,那会在哪呢,抬眼望向办公室的私人卫生间,只见季安野走了进去,一瞬间他的天塌了沈墨走到了卫生间门外,指尖死死掐进掌心,冷汗顺着脊背滑下他明明记得自己慌乱中塞进了口袋,可现在两边口袋空空如也,唯一的可能,就是掉在了卫生间的地板上,而现在,季安野就在里面……他几乎能想象那个画面——季安野推开门,低头,看见那个形状暧昧的、还带着体温的小玩具,然后皱眉,露出厌恶的表情。
沈墨的呼吸急促起来,眼前发黑。
“会被发现的。”
“会被当成变态。”
“会被开除。”
“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些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神经,让他几乎站不稳。
他死死盯着卫生间的门,耳朵捕捉着里面的每一点声响——水龙头被拧开的声音,水流冲刷的声音,然后是……——短暂的停顿。
沈墨的心脏几乎停跳。
“他看到了”“他一定看到了”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几乎是本能地抬起手,想要敲门,想要冲进去解释,可手指悬在半空,却连触碰门板的勇气都没有。
“怎么解释?”
“说“季总,那只是我的小癖好”?”
“还是说“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
每一种解释都荒谬可笑,每一种结局都是万劫不复。
卫生间内季安野弯腰,捡起了那个掉在洗手台下方的小东西,一个粉红色的小小的还能动的小东西,他挑了挑眉,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个小玩具,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然后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巾,将东西包好,塞进西装口袋门外沈墨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看见门把手转动了一下,几乎要夺路而逃,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门开了,季安野走出来他看着沈墨,故意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文件整理好了吗?”
沈墨的瞳孔猛地收缩。
——季安野没提。
——他没发现?
还是……故意不提?
他的喉咙干涩得发疼,勉强挤出一句:“马、马上好……”季安野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用纸巾包好的东西,他的表情平静的可怕,像是拿着什么无关紧要的办公用品“还有这个是你的吗?”
沈墨的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视线模糊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会被开除,会被全公司的人知道,会被贴上变态的标签...“我...”他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季安野突然走近一步,沈墨下意识地后退,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他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审判, 但预想中的责骂没有到来。
相反,他感觉到季安野轻轻拉起他的手,将那个还带着余温的小东西放回他掌心,然后帮他合拢手指。
“办公室不是合适的地方”季安野的声音出奇地温和,“还有下次记得注意这个东西掉了应该让你很困扰吧”沈墨猛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季安野的表情依然平静,但眼中没有他想象中的厌恶或鄙夷,只有一种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季总...我...”沈墨的声音哽咽,“对不起,我真的...”“不需要道歉。”
季安野打断他,“这是你正常的生理需求,只是场合需要更谨慎”沈墨的眼泪终于决堤,他死死攥着那个小玩具,指节发白,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您...您不觉得我恶心吗?”
季安野的眼神柔和下来:“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他轻轻拍了拍沈墨的肩膀,“好了现在,去整理一下自己,三点会议前我还是需要那份文件的”沈墨点点头,泪水还在不停滑落。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小玩具塞进口袋最深处,转身走向洗手间,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听见季安野说: “对了,沈墨”沈墨僵在原地“我的西装外套你可以首接问我要,不必偷偷拿走”季安野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昨天那件己经送去干洗了,明天给你带件新的”沈墨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原来...原来季安野一首都知道,他知道他偷闻他的外套,知道他那些不堪的秘密,却选择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我看见了全部的你,但我依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