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的瞬间,我感觉脑浆像是被塞进榨汁机。
意识回笼时,鼻腔先被一股甜腥气灌满——不是香水,是血。
大量冰晶垂挂在天鹅绒床幔上,每根冰棱里都冻着凝固的血珠,像无数颗红宝石倒悬。
我撑着胳膊坐起,丝绸床单滑落的瞬间,看见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多了道菱形血痕,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乌光。
“什么鬼地方……”话音未落,记忆突然像生锈的齿轮猛地咬合——穿Prada高跟鞋的脚踩在炼金阵中央,银质匕首捅进穿龙袍男人的胸口,他倒下时喉咙里挤出半句诅咒:“你这被黑魔法侵蚀的怪物……”画面碎成齑粉,下一秒,雕花梳妆台的银镜突然亮起,映出张不属于我的脸:雪肤乌发,唇色如血,眉心正渗出细小的血珠,顺着鼻梁滴在镜面上。
“白雪公主?”
我摸向自己的脸颊,触感真实得可怕。
镜中影像突然扭曲,无数画面从镜面裂缝里喷涌而出:- 十二卷封皮镶着人骨的黑魔法典籍在火焰中翻飞,扉页用血写着“以父之血为引”- 老国王的心脏在水晶瓶里跳动,瓶身刻着我的脸- 穿天鹅绒斗篷的女人举起镶嵌圣石的镜子,身后跟着持银枪的骑士团,马蹄踏碎满地黑魔法符文“小姐!
王后的搜查队己经到前厅了!”
侍女撞开门的瞬间,我看见她围裙上沾着新鲜血渍。
梳妆台上的银镜突然发出蜂鸣,镜面浮现出一行血字:“用你的血,唤醒属于你的力量”。
头痛再次袭来,这次伴随的是刻在灵魂里的咒语——我甚至没思考,就用染血的发簪刺破指尖,将血滴在镜面上。
血珠触碰到镜面的刹那,整面镜子突然沸腾。
不是水沸,是血色的魔力漩涡在镜中旋转,我的指尖传来灼痛,却有无数符号顺着血液涌入大脑:基础变形术、血液追踪咒、甚至还有如何用指甲屑炼制麻痹毒。
最清晰的是段操作指令:“以血为媒,念‘玛尔戈’可冻结接触物”。
“快藏好法器!”
侍女尖叫着扑向床底。
我下意识抬手,指尖划过空气时竟带出道血红色光痕,正劈中暗格边缘的骷髅头法器。
那骷髅突然睁开宝石眼睛,张开嘴吐出卷羊皮纸——是日记。
“搜查队!
不许动!”
盔甲碰撞声从走廊传来,我没时间思考,首接将血滴在日记封皮的菱形烙印上。
烫金的“白雪”二字突然凹陷,露出里面用骨髓写的字迹:“第七次尝试:用毒苹果核混合父之血,可炼制让王后心脏***‘睡美人药剂’,需在冬至日月光最盛时施用”“副作用:施术者会暂时失去部分记忆,需用‘血晶吊坠’唤醒”日记最后一页贴着片干枯的苹果皮,上面用毒汁画着王后的肖像,肖像心脏位置标着红点。
记忆碎片里闪过我蹲在炼金台前的画面,手里正拿着这枚毒苹果,而王后的骑士团己经包围了宫殿——和现在的场景完美重合。
“砰!”
卧室门被撞开。
为首的女人穿着嵌满圣石的斗篷,眉心的钻石镜徽正在发光,正是镜中影像里的王后。
她身后的骑士们举起银枪,枪尖对准我时,我手腕的菱形血痕突然爆亮。
“找到黑巫师了!”
王后尖叫着,镜徽射出白光。
我想也没想,首接把日记甩向最近的骑士,同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床幔的冰晶上,嘶吼出刚学会的咒语:“玛尔戈!”
血色魔力顺着冰晶爆发的瞬间,整间卧室突然结满血红色的冰。
骑士们的银枪被冻在半空,王后的镜徽迸出裂纹。
我趁机抓起日记和骷髅法器,塞进侍女慌乱中递来的绒布包,却在触碰到包带时,看见侍女手腕上也有个菱形疤痕——和我手腕的伤痕一模一样。
“跟我来!”
侍女拽着我冲向暗门,她的围裙血渍突然变成菱形图案。
身后传来王后的怒吼:“抓住她!
别让毒苹果计划得逞!”
毒苹果计划?
我低头看着掌心的血痕,又想起日记里的“血晶吊坠”。
暗门后是螺旋向下的血红色石阶,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脏上,咚咚作响。
侍女突然停下,从领口扯出枚吊坠——血色水晶里嵌着枚苹果核,和我记忆碎片里的毒苹果核分毫不差。
“戴上它,小姐。”
她把吊坠挂在我脖子上,水晶触到皮肤的瞬间,所有混乱的记忆突然归位:- 我不是现代女主,是被黑魔法复活的白雪公主,弑父是觉醒仪式- 王后不是敌人,是试图封印我魔力的守护者- 毒苹果计划是老国王临终前设下的陷阱,目的是让我彻底堕入黑魔法“原来如此……”我摸着血晶吊坠,冰晶里的苹果核正在发烫。
侍女的脸在血光中变得模糊,她掀开兜帽,露出和我手腕相同的菱形疤痕,微笑着说:“欢迎回来,黑魔法的继承者。”
走廊尽头突然炸开圣白光,王后举着破碎的镜徽冲进来,镜徽裂痕里渗出的不是光,是血。
我看着她眉心的钻石,又看看自己掌心的血痕,突然笑了。
既然觉醒了,那就别装了。
我举起血晶吊坠,让月光透过水晶,照在王后的镜徽上。
吊坠里的毒苹果核突然爆发出红光,和我手腕的血痕共鸣。
王后惊恐地后退,镜徽在红光中寸寸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半枚苹果核——和我吊坠里的核,正好拼成完整的毒苹果。
“看来,”我舔了舔嘴角的血,看着王后镜徽下露出的菱形疤痕,“我们都被老国王骗了。”
血晶吊坠彻底融化,毒苹果核化作粉末融入我的血液。
头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晰无比的魔力感知——整座宫殿的血管里,都流淌着黑魔法的因子。
王后看着我手腕的血痕变成耀眼的红宝石,突然瘫坐在地,镜徽碎片滚到我脚边,映出我此刻的脸:唇色如血,眼瞳赤红,眉心的血珠己经凝成菱形魔纹。
“所以,”我蹲下身,捡起镜徽碎片,碎片里的自己正在微笑,“现在轮到我来搜查了。”
侍女们捧着黑魔法典籍从阴影里走出,她们手腕的菱形疤痕连成光网,将整座宫殿笼罩。
我看着掌心的血纹,又看看远处圣白骑士团慌乱的身影,突然明白:这场血色觉醒,从来不是意外。
老国王用自己的心脏做引子,王后用镜徽做封印,而我,从弑父那一刻起,就己经是黑魔法选中的女王。
冰晶开始融化,血珠滴在石阶上,开出妖异的黑色花朵。
我站起身,血红色的魔力在指尖旋转,形成枚虚幻的毒苹果。
王后抬起头,眼中不再有惊恐,只有一种诡异的平静:“你终于想起来了,我的……妹妹。”
妹妹?
记忆碎片里闪过老国王抱着两个婴儿的画面,其中一个婴儿眉心有菱形红痣——和我现在的魔纹一模一样。
“看来,”我抛着虚幻的毒苹果,魔力在宫殿里奔腾,“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