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月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懒骨头!
狐狸精!
太阳都晒***了还睡!
当自己是资本家大小姐了?”
尖锐的女声刺得秋月耳膜生疼。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椅上,面前是一双沾满泥巴的解放鞋。
抬头望去,一个西十多岁的女人正叉腰瞪着她,手里还拎着个铁皮水瓢。
“看什么看?
还不快去打扫屋子!”
女人作势又要打。
白秋月下意识抬手挡脸,却在瞬间愣住了——这双手粗糙皲裂,指甲缝里全是黑泥,根本不是她那双精心保养的手。
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1978年,刘村!
20岁的原主喜欢上知青赵卫民,因为父母不同意,偷了户口本和他扯了结婚证。
还未办婚礼,赵卫民就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被来家抢人的学校领导连夜拽走。
“这是…穿书了!”
秋月喃喃自语。
要不了两个月,那个丢下老婆,一走两年的大学生就要回来了!
到时候,就会带回女主!
那个清纯白莲花!
因为嫉妒原主容貌,找人欺负了她。
原主不堪其辱,跳河自尽。
整理完记忆,秋月冷哼一声。
这姓赵的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两年来,对她这个儿媳还不如保姆,使劲儿磋磨。
住的是最破旧的柴房!
吃得永远是残羹剩饭!
轻则打骂,动辄关黑屋子,不给吃饭。
这是***裸的虐待!
“你耳朵聋了?”
婆婆张桂香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你这种跟人私奔的破鞋能嫁给大学生,是你家祖坟冒了青烟,你还不赶紧有眼色些,不然,等卫民回来,我就让他和你离婚。”
原主满心期待着赵卫民回来,让她扬眉吐气。
嫁给大学生,是莫大的福气,她怎么肯离婚。
赵家人就捏准了她的命门,只要提离婚,她就害怕,没有不乖乖答应的!
原主怎么会想到,等回来的是更大的羞辱!
甚至小命都没了。
头皮传来剧痛,秋月不甘示弱,反手也撕扯住张桂香的头发。
不就是打架吗?
来啊,谁怕谁!
“阿,好疼!
狐狸精,造反了,你竟然敢和婆婆动手。”
张桂香表情扭曲:“快松手。”
“你先松手,我就松。”
秋月说着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张桂香神色微动,心里有些发怵。
她觉得秋月肯定被什么上身了,不然,怎么敢和她动手!
她心里暗暗想着,手下力气不自觉就松了几分。
就是这时!
白秋月首起身子,拽着婆婆张桂香就到了水瓮跟前,拿起葫芦水瓢舀了满满一勺,把张桂香从头淋到脚!
“婆婆,我看你火气大的很,这水凉快,正好给你清醒一下。”
说着,使劲儿推了一把张桂香:“敢打我,找死!”
张桂香跌坐在地上,又瞬间弹跳起来,目光在院子里西处搜寻什么,嘴里还嘟囔着“反了你了!
我今天若不给你立立规矩,你真要反了!”
张桂香抄起扫把就冲过来!
秋月灵活躲开,顺手抄起水瓢,一瓢接一瓢的凉水泼了过去。
此时外出劳作的人家都回来了,透过敞开的木门,看到这场婆媳大战,纷纷驻足观望。
“今儿可太稀奇了,卫民媳妇竟然还手了?”
“还不是张婶子欺人太甚,就是泥捏的人,也有三分脾气。”
“谁说不是,卫民媳妇都累得晕倒了,刚才还是我们送回来的,张婶子也是,让她休息一天就怎么了。”
众人说话声音很大,一点儿也没避讳。
张桂香余光扫到看热闹的邻居,扔下扫把,一指头指着秋月:“狐狸精,你不是病着?
今儿就别吃饭了,不怕睡扁脑袋就继续睡去。”
说完,跑回屋子,将门砰一声关上。
秋月气喘吁吁,这才觉得身上很烫。
摸摸额头,好烫!
这身子应该是发烧了!
她跑回自己住的柴房,锁上门,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柴房不足五平米,除了一张木板床和破箱子外别无他物。
她颤抖着打开箱子,里面是几件打满补丁的灰蓝色衣服和一个小布包。
布包里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男女站在槐树下,男人清秀斯文,女人羞涩低头。
照片背面写着:“赵卫民与白秋月,1976年夏”。
这是原主和渣男领结婚证那天在照相馆照的。
她冷哼了一声,将照片撕成碎片扔在地上。
上了大学两年没有寄来一封信,说他外面没有人,鬼都不信。
更何况,秋月是穿书而来。
那小三是什么人,她也一清二楚。
秋月躺在木板床上,脑袋晕晕沉沉,刚消化完记忆。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房子和几亩菜地。
菜地旁边还有一汪清泉,从空中流向水池。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灵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