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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白切黑初显威

发表时间: 2025-11-02
后山塌方的事,像块石头砸进死水潭,在大院里溅起不小水花。

连着两天,大人们聚在井边、院门口唠嗑,三句不离这事儿。

话里话外,都在说叶青青那丫头运气好,站得远,没伤着。

但也有人私下嘀咕,说那地方往年都好好的,怎么偏偏她带人上去就塌了?

这些议论,叶青青听在耳朵里,恨得牙痒痒。

系统面板上,属于兰知夏那微弱但顽固的气运值,刺得她眼睛疼。

系统:警告。

连续两次行动失败,气运掠夺进度滞后。

请宿主尽快寻找突破口。

突破口?

兰知夏那死丫头邪门得很!

叶青青烦躁地踢着脚下的土坷垃。

而兰家,气氛却悄然起了变化。

最明显的是兰知雅。

她像是终于从厚厚的壳里探出了一点触角,不再整天把自己缩在角落。

吃饭时,她会悄悄把咸菜碟子往妹妹那边推一推;晚上睡觉,她会下意识地朝妹妹那边靠拢。

兰知夏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有点暖,但更多的是紧迫感。

躲过两次明枪,不代表就安全了。

她知道,按照原书剧情,这个家未来的坑还多着呢。

爸爸会因为图纸被污损,背上工作不力的黑锅,在厂里抬不起头;妈妈会因为长期压抑,身体越来越差……她得做点什么。

可一个八岁半的孩子,跑过去跟大人说你未来会倒霉,谁信?

不把她当脑子有病才怪。

首接说不行,那就拐着弯来。

她得利用自己现在这个小孩的身份。

白天,她变得格外黏人。

苏文秀在院子里洗衣服,她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小手托着腮帮子看。

看着看着,就会冒出几句童言童语。

“妈,你手都搓红啦。”

她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去碰碰苏文秀泛红的指节,“爸上班是不是也这么累啊?

他画那些弯弯绕绕的线,眼睛会不会花呀?”

苏文秀动作一顿,心里那点被生活磨出的怨气,好像被女儿这小动作戳了个小口子,泄掉了一点。

她难得地回了一句:“你爸他……是费脑子。”

兰知夏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哦……那爸爸的图纸肯定很宝贝吧?

弄坏了是不是要挨批评?”

苏文秀没再接话,但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老兰最近为了厂里那个技术改造项目,天天熬夜画图,压力确实大。

图纸要是出点岔子……到了晚上,才是兰知夏表演的重头戏。

她故意等到爸妈屋里的煤油灯还亮着,估摸着两人都没睡的时候,开始了。

先是窸窸窣窣地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制造出不安稳的动静。

然后,声音渐渐变大,带着惊恐的哭腔,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不要……别过来……坏人!

坏蛋!”

睡在她旁边的兰知雅最先被惊醒,迷迷糊糊地推她:“知夏?

妹妹?”

兰知夏猛地惊醒,坐起来,小胸脯剧烈起伏,眼睛里还噙着吓出来的泪花。

她像是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哇一声就哭开了,声音又响又亮,足够穿透薄薄的墙壁。

“呜呜呜……妈妈!

爸爸!

有坏人!

黑乎乎的……他把爸爸桌子上好多好多纸都弄乱了!

还往上泼黑水!

爸爸气得眼睛都红了!

好吓人呜呜呜……”隔壁房间的煤油灯“噗”地被捻亮了些。

苏文秀和兰建国都被这哭声惊动了。

苏文秀披上衣服过来,把哭得首打嗝的小女儿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做噩梦了?

不怕不怕,妈在呢,梦里都是假的。”

兰知夏却像是陷在恐惧里出不来,小手紧紧抓着妈妈的衣襟,哭得一抽一抽:“不是假的……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坏人可坏了……把爸爸的宝贝图纸都弄脏了……爸爸好生气,要打人。”

兰建国本来没打算过来,觉得小孩子做个噩梦而己。

可听着小女儿那带着具体细节的哭诉,图纸、弄脏、生气,这几个字像小锤子一样敲在他心上。

他是技术员,图纸就是他的命根子。

厂里竞争激烈,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这次的项目。

图纸万一真出点问题!

他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也跟着下床,走到了女儿们房间门口。

昏暗的油灯光线下,小女儿哭得鼻尖通红,眼泪汪汪,小身子在妻子怀里一抖一抖,看着是真被吓坏了。

“行了,别哭了,梦都是反的。”

他干巴巴地安慰了一句,声音比平时缓和不少。

兰知夏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向门口高大的身影,哽咽着强调:“爸爸……你要把你的图纸藏好呀……别让坏人找到哦!”

兰建国心里那点异样感更重了,他“嗯”了一声,没再多说,转身回了屋。

但这一夜,他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项目图纸,还有小女儿那句藏好。

第二天是厂休日,兰建国难得在家。

他坐在窗边的小桌前,整理之前画的一些草图。

阳光照进来,能看清空气里漂浮的细小尘埃。

兰知夏像只闲不住的小猫,在他脚边转来转去。

忽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从墙角捡起一张亮晶晶的糖纸。

兰知夏捏着那张在阳光下折射出炫光的玻璃糖纸,蹬蹬蹬跑到兰建国腿边。

她伸出小胳膊,把糖纸举到兰建国正在看的图纸上方,歪着头,用最天真无邪的语气问:“爸爸,你看这个亮不亮?”

兰建国的视线***扰,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兰知夏像是没看见,继续晃着糖纸,让那些晃眼的光斑在图纸上跳来跳去:“好亮呀,像小镜子一样。

爸爸,它要是掉在你的图纸上,会不会把上面的线都照花呀?

那你还能看清楚吗?”

童声清脆,问题幼稚。

可听在兰建国耳朵里,却像一道惊雷。

阳光、晃眼的光斑、图纸上可能被映照得模糊的线条。

再加上昨晚小女儿那个逼真的噩梦。

几种因素叠加在一起,让他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他一把拿过女儿手里的糖纸,团了团,扔到一边,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严肃:“别拿这玩意儿在图纸前晃!”

兰知夏被吼得缩了缩脖子,小嘴一瘪,像是要哭。

兰建国看着女儿委屈的小脸,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

他缓了缓语气,但还是带着强调:“图纸很重要,不能弄脏,也不能看不清楚。

知道吗?”

兰知夏乖乖点头,小声说:“知道了。”

然后像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跑开了。

可她转身时,嘴角却飞快地勾起一个小弧度。

从那天起,兰建国对待图纸的态度,肉眼可见地更加谨慎。

以前画完图,工具和图纸有时会摊在桌上,等下次继续。

现在,只要离开座位,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他都会立刻把图纸卷好,收进抽屉,或者首接锁进办公室的柜子里。

绘图工具也摆放得更加规整,坚决不允许任何无关杂物,尤其是可能产生碎屑、液体东西,出现在图纸附近。

苏文秀察觉到丈夫这个变化,有点意外。

她随口问了一句:“怎么现在这么仔细了?”

兰建国正把一卷图纸往抽屉里放,头也没抬,回了一句:“小心点总没坏处。”

他脑子里闪过的是小女儿晃动的糖纸,和那晚惊恐的哭诉。

虽然理智告诉他那是梦,是巧合,但那种隐隐的不安,还是让他选择了宁可信其有。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兰建国下班回来,脸色比平时更沉凝几分。

吃饭的时候,他破天荒地主动提了句厂里的事。

“老王家那徒弟,毛毛躁躁的,今天差点把水杯打翻在我桌上。”

他语气带着后怕,“幸亏图纸我都收起来了,不然就麻烦了。”

苏文秀盛饭的手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

兰知夏正低头啃着窝窝头,闻言,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碗里一片薄薄的肉片,夹起来,放进了爸爸的碗里。

兰建国看着碗里多出来的那片肉,愣了一下。

他抬起头,第一次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小女儿。

瘦瘦小小的,头发还是有点黄,但那双眼睛,又黑又亮,看人的时候,像是能把人看透。

这孩子好像从落水被救回来之后,就有点不一样了。

比以前爱说话了,也更黏人了。

说的话,做的事,有时候看似幼稚,却总像藏着点什么。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

就是觉得,这孩子,好像比以前更敏锐,也更贴心了。

他夹起那片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

味道,似乎比往常要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