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那天,江砚白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当过他的太太。
他修长的手指推过来一份离婚协议,像施舍一块嚼过的口香糖。
“沈清欢,除了这张脸,你还有什么?
离了我,你拿什么活?”
我盯着协议上他“慷慨”分给我的那套小公寓,还有卡里那笔在江家看来是零花钱、对普通人却是巨款的“安置费”。
心脏像被钝刀子来回割。
七年婚姻,从二十岁到二十七岁。
我活成了他昂贵花瓶里最不起眼的那支干花。
“签了吧。”
他语气淡漠,甚至懒得看我,“别耽误彼此时间。
苏蔓还在楼下等我。”
苏蔓。
那个他一手捧红、和他并肩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的新锐女导演。
也是他心尖上新鲜的白月光。
我捏着笔,指尖冰凉,没掉一滴泪。
“江砚白,”我抬起头,第一次用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眼神看他,“你说得对。”
他挑眉,似乎有点意外我的顺从。
“除了这张脸,我好像真的一无是处。”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在协议上签下名字,力透纸背。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只剩下这张脸了。”
“我得靠它,好好活给你看。”
我抱着装了几件旧衣服的纸箱,走出那栋住了七年、却从未真正属于我的豪华别墅时,身后传来江砚白助理刻意压低的声音:“江总,太太…哦不,沈小姐那边,需要额外关照吗?
比如,让媒体那边…”江砚白嗤笑一声,清晰得如同冰锥刺进我耳膜。
“关照?
她配吗?
除了哭和花钱,她还会什么?
让她自生自灭。
不出三个月,她会跪着回来求我。”
车门关上,引擎发动。
黑色的库里南像一头傲慢的巨兽,碾过落叶,绝尘而去。
把我连同我那点可怜的自尊,一起碾碎在深秋的风里。
闺蜜林晚晚收留了我。
她租住在老城区一个不到六十平的旧房子里,堆满了她做服装直播的样品。
“欢欢,你就住这儿!
跟我挤挤!
妈的,江砚白那个王八蛋,眼珠子被屎糊了!
苏蔓那个假清高,不就是会拍几个装逼的文艺片吗?”
晚晚一边骂,一边给我煮泡面,还奢侈地加了两个蛋。
我看着碗里袅袅的热气,眼泪终于砸了下来。
不是因为江砚白的绝情。
是因为这碗加了蛋的泡面,比我在江家吃的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