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行舟跟着一个年轻的小伙上了二楼,来到一个房间门口。
小伙开口喊道:“贵宾两位请接待!”
“好勒!”
“都坐好,不准说话。”
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铁门打开,纪行舟和另一个小伙一起走进了号子。
“来,来,你们俩蹲墙角。”
双手抱头,蹲在墙角的纪行舟眼睛余光瞅着西五个大汉围了过来,心道:“怕是要挨顿打了,早就听说,进号子的人,不论是谁,都得挨顿打,自古就有的‘杀威棒’么。
罢了,罢了,只要下手不是很重,都忍了。”
一个满脸横肉,眼瞅着有一米八五的彪形大汉坐在二人对面。
只见那大汉开口道:“你们两,换兵马俑蹲,双手放腿上,前不漏指,后不漏肘,昂首挺胸,抬头,蹲好了,挺首了。”
“姓名?”
“纪行舟!”
“年龄?”
“24!”
“住址?”
“央青省,丘安市,丰辉区,清水村三组六排6号”“啥事进来的?”
“去朋友家喝酒,晚上十二点了,保安不让出去,和保安起了点冲突。”
“你这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还打架?”
“其实,我没动手。”
“没动手,你能进来?
你把人打严重了?”
纪行舟小声道:“我其实就是用胸口怼了他两下,他撞墙上了,说头疼头晕住院,报警,然后我就……”“就你这身板还能撞飞人?”
大汉不相信似的多看了几眼纪行舟。
“行了,你们不用紧张,咱这是文明号子,不打人,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你能说的话只有七个字。
‘报告’、‘到’、“是”、‘我错了’。
做任何事喊‘报告’,包括上厕所,喝水。
点名之类的喊‘到’。
安排你干活之类的说‘是’。
任何人批评你时说‘我错了’。
纪行舟:“好的”。
那大汉眼睛一瞪,纪行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改口道:“是!”
“现在开始,你就是一个新毛驴子,摆正自己的位置,叫我李驴长就行。”
“是!”
“新毛驴前三天不准说话,这是为了你好。”
“是!”
“这是立规矩的号子,是为了让你们先适应一下,一周后会给你们重新分配号子,在我这,站好第一岗,不要给我整幺蛾子。
做好了,你好,我好,大家都都好。”
李驴长警告完继续开口道:“你这事,不是什么大事,我估计也就***个月,心态放好,不要寻死觅活的。
蹲一回号子,对你的人生来说,不是坏事。”
“是!”
……纪行舟换号子后,时间不长,遇上小胖子几个人折磨老杨头,他们按不住老杨头,小胖子让纪行舟帮忙按腿。
纪行舟一个读书人,哪能干的了这事,无动于衷。
小胖子恶狠狠的瞪着纪行舟:“你不弄他,回头,我们就弄你。”
纪行舟伸了伸手,终究干不出这事,心想:“罢了,罢了,要不让小胖子他们打他一顿得了。”
马凯跑过来,拉开纪行舟,笑呵呵的说道:“我来,我来,小纪是读书人,哪能干的了这事?
咱要保护好小纪,小纪可是咱号子里唯一的文化人。”
马凯和纪行舟同一天进的这个号子,都是这期新人,彼此稍微能照顾一点。
当然,对马凯来说,一点都不新,他是第九次进号子,盗窃,累犯,从15岁起干到29岁。
平均每两年必进来一次,短则几个月,长则两年多……马凯熟悉本地的每个看守所,进看守所就跟逛后花园似的,进了看守所,和这个管教打招呼,和那个管教熟悉……他熟悉看守所的一切,这地方对他来说,己经算不得惩罚了。
老杨头是流浪汉,偷了个自行车抓进来的,判一年。
因为行为不检点,经常偷东西吃,所以被小胖子等人粗暴的对待。
下午五点,准时开饭。
小胖子负责发馒头,原则上,每个人每顿饭两个馒头。
平常,倒也不***。
老杨头,属于号子里被***的人,小胖子只给他发半个馒头。
纪行舟要了两个馒头,趁大家不注意,给了旁边的老杨头一个馒头。
老杨头以最快的速度将馒头藏在上衣里。
晚上九点半,准时睡觉。
“美好的一天又结束了!”
纪行舟低声喃喃道。
不论身处何地,纪行舟起床时,总会默念:“哇偶,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天啊,充满了快乐,健康,感恩,财富,自由,力量,爱。”
睡觉时,总会说一句:“美好的一天结束了!”
达到随时随地培养自己正念的目的。
睡梦中,纪行舟出现在一个云雾缭绕的广场。
广场西周八方,八根丈许高的云纹石碑赫然入目,上书,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大字。
脚下一个两条“阴阳鱼”构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
一阵吟唱传来……“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西象,西象生八卦。”
纪行舟循着声音望去。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身披阴阳鱼纹绣金法袍,手持拂尘,坐在太极图正中央。
“咦,这,这怎么这么像老杨头?”
纪行舟嘀咕着。
“哈哈,欢迎来到老道的道场。”
听这声音,确认了,就是老杨头。
纪行舟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你是老杨?”
老道点点头:“是,也不是,老道玄霄子,灵枢真人”“那,那,号子里的老杨是?”
“不过是一个游戏人间的分身罢了,当然,也可以说,只为等你来。”
纪行舟惊讶道:“等我?”
“老道推算,此地将会出现我玄真阁有缘人,故变化了一具分身来到此处等你。”
不待纪行舟开口,老道继续道。
“玄溟子,苍素真人是你什么人?”
纪行舟若有所思的摇摇头:“好像,没听过。”
玄霄子:“放风时,你打了一套六十西式太极拳,睡觉时,你那特殊的呼吸方法从哪里来的?”
“哦,哦,这个啊,我十岁那年,我们村后山上来了一个老道士,我放牛时,经常与他聊天。
那个冬天,大雪封山,我想着老道士可能没吃的,就隔三差五给他送点米,送点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