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电筒光束在斑驳的砖墙上晃动,忽然照见窗棂上缠着三道褪色的红绳,铜钱在夜风里叮当作响。
这是第七次经过这座荒废的戏台,青砖缝里渗出的雾气已经漫到脚踝。
"后生仔,莫要数自己的脚步声。
"领路的吴阿婆突然停住,煤油灯映得她满脸沟壑像流动的阴影。
她举起枯枝般的手指,我这才发现戏台立柱上密密麻麻贴满黄符,朱砂画的敕令被雨水泡成了血泪。
三天前我跪在祖母灵前时,绝想不到会卷入这样的诡事。
那天守夜到子时,二叔公醉醺醺地撞开祠堂木门,怀里抱着的漆木匣子摔在地上,滚出一面生满铜绿的菱花镜。
月光透进窗棂的刹那,我分明看见镜面浮起张惨白的女人脸。
"造孽啊!
"二叔公的酒意瞬间醒了,哆嗦着摸出符纸往镜面上贴。
可已经迟了,供桌上的长明灯忽地变成幽绿色,铜镜在我掌心烫得像块烙铁。
等回过神来,祠堂里只剩满地香灰,二叔公和那面镜子都不见了。
此刻我跟着吴阿婆在浓雾里穿行,布鞋底黏着的纸钱灰簌簌往下掉。
她腰间系着的摄魂铃突然狂响,前方雾气裂开道缝隙,露出我家祖宅的飞檐。
可那宅子分明二十年前就塌了,此刻却完好无损地立在月光下,檐角铜铃叮咚,像在唤人归家。
"阴阳路开,子时三刻。
"吴阿婆往我手心拍了个冰凉的东西,"记住,看到穿绛红衫子的千万别搭话。
"她转身时煤油灯骤灭,我的手机屏幕同时跳出23:15。
老宅门轴吱呀转动,穿堂风送来陈年的檀香味。
正厅八仙桌上竟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青花瓷碗里米饭堆得冒尖。
我死死攥着吴阿婆给的铜钱,指甲掐进掌心的疼痛格外真实。
镜廊传来环佩叮当,铜镜里映出的却不是我的倒影——穿绛红嫁衣的新娘正对镜梳妆,发间金步摇坠着血珠。
"郎君归矣。
"她转过头来,凤冠下的脸竟与祖母神主牌上的画像一模一样。
我想起父亲说过,太姑奶奶当年穿着嫁衣吊死在老槐树下,喜轿还没出门就成了冥婚。
铜钱突然发烫,新娘的脖颈显出深紫色勒痕,她伸出涂着蔻丹的手:"替我看......"话音未落,整面铜镜突然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无数苍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