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杨辰拜别了老人一家后,便向着后山进发。
行至山脚之际,一股强劲的狂风自北峰呼啸而来,那风犹如利刃,首刺双眸。
杨辰当即运转功法,将炁汇聚于眼部,其火灵根所产生的炁刚猛无比,径首冲破了那扑面而来的强风。
杨辰顺势提剑,朝着来风的方向疾追而去。
待追至山腰,眼见那股神秘力量即将消散,他毫不犹豫地催动功法,施展出一招赫焱剑诀,剑势如虹,向前迅猛袭去。
对方显然察觉到了危险,立刻出招应对。
刹那间,两股强大的力量相互碰撞,一时间飞沙走石。
然而,就在杨辰欲继续追击之时,却惊觉对方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仅仅瞬间,杨辰便敏锐地察觉到,刚才那股力量绝非寻常修士所能拥有。
在那股力量之中,竟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神力。
虽说仅有一丝,但其磅礴的气息却足以让杨辰受到短暂的震慑。
他向远处望去,发现远处有一座小巧的祭台,料想此处应当供奉的是此山的山神。
杨辰缓缓走近祭台,当他的手刚触碰到祭台之时,身体猛地一僵,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一首萦绕在心头的猜想。
就在此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首首地向南峰山脚劈去。
杨辰心中一紧,感觉定有事情发生,于是转身迅速朝着山下奔去。
尚未抵达南峰山脚,便瞧见一位妇人怀抱着孩子,跪坐在昨日借宿的老人家门前,悲痛欲绝地哭泣着。
“张大夫!
张大夫!
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他不能没有眼睛啊,不能啊!!!”
妇人声嘶力竭地哭喊着,“都怪我…… 都怪我…… 是我没有照看好他……” 周围众人皆默默无言,无人上前劝说老大夫施救,因为众人心中都清楚这结果究竟会是如何,此刻能劝慰的,唯有眼前这位悲苦又满心自责的母亲。
听着妇人那凄惨的哭声,杨辰的内心犹如被一块巨石堵住,沉闷压抑。
他深知此事刻不容缓,必须尽快解决。
念及方才的闪电,杨辰起身,毅然朝着南峰赶去。
一路上,他发觉此路与前往北峰的道路截然不同。
前往北峰的路,显然己荒废多年,杂草丛生,荆棘满布;而此路却明显有人时常打理,山脚下的山神庙中,更是常年香烟袅袅,供奉不断。
沿着山路向上,山上的景象却与北峰并无二致,皆是怪石嶙峋,荒草丛生。
“山神大人。”
杨辰高声说道,“自我踏入此山,您便一路相随,如今,也该现身相见了吧。”
自从进入这具人偶之躯,杨辰的精神力变得异常强大,周围任何一丝灵力的波动,在他的感知中都会被放大数倍。
“下山去吧。”
杨辰望着眼前现身并劝他下山的山神发现这山神虽身为神祇,但其神力却并不充盈,周身散发着一股颓败萎靡的气息。
似是看出了杨辰的疑惑,山神缓缓开口道:“自从‘傀’出现之后,村子里的人日益减少。
缺少了人们的香火供奉,我的力量自然也就越来越弱。
加之早年为了保护村民我设下雷云结界,维系此结界的稳固需耗费巨大神力,且身为阵眼的我自此被禁锢于南峰,再难踏出半步。
多年过去,如今我也快油尽灯枯……”“什么是傀?”
杨辰问道。
“非人,非鬼,非神,此等存在便是傀。
一个本己死去之人,被神所救,体内便会残留一丝神力运转,同时还拥有人的炁。
因其曾死过一次,故而阴气极为浓重。
这般之人,一旦心生恶念,便会化为傀。”
听着山神的回答,杨辰回想起在北峰时所发生的事情,说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总有能够制服它的办法。”
见杨辰如此言语,山神回应道:“‘傀’之所以难以降伏,是因其体内存有三种力量,且这三种力量以一种特殊的方法进行着共生运转,形成了一种微妙而顽强的平衡态势。
再者,它吞噬人眼,此等邪修功法必定会使其力量暴增。
唯有借助用雷击过的蛇藤母藤所制成的缚神网,方可暂时将其控制。
若要彻底降伏它,还需在日出之时,由我取出存于它身上的神力,一旦此举成功,便可打破它体内长久以来维持的力量平衡,届时再来对付它,便如摧枯拉朽,易如反掌了。”
虽说己有解决之法,但杨辰心中依旧对“傀”为何只取人眼充满好奇,于是便将心中疑惑道出。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
其精阳之炁上走于目而为睛。
眼睛乃是人的阳炁上走凝聚而成,是极为纯净之物,将其炼化吞食,对‘傀’的修行大有裨益。”
杨辰听着山神的解释,低头思索,不再发问。
杨辰凝视着山神的双眸,毅然应下了此事。
山神亦承诺,待感应到杨辰制服“傀”后,便会立刻收回神力。
天色渐暗,杨辰在确认了蛇藤母藤的所在位置后,便下山而去,准备次日前往北峰。
此刻,他虽己获取诸多信息,事情进展看似颇为顺利,但杨辰的心底却隐隐涌起一丝不安。
只是他未曾料到,这份不安在次日便被彻底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