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站在宫氏集团总部大厦前，那大厦高耸入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冷峻的金属光泽。
他的指尖摩挲着口袋里那张荧光纸币，纸币表面光滑，带着微微的凉意。
凌晨三点的医疗垃圾处理场影像还在视网膜上残留，那刺鼻的消毒水与腐坏组织混合的气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令人作呕。
他整了整从二手市场淘来的阿玛尼西装，西装质感粗糙，带着旧衣物特有的气息。
领口暗袋里别着微型反监听装置，他能感觉到装置小巧而坚硬的轮廓。
旋转门的金属框架突然泛起青芒，那青芒幽绿而刺眼，陈轩后颈汗毛倒竖——这竟是掺了玄铁的防盗装置。
他佯装踉跄，右手不着痕迹地在门框某处浮雕貔貅的眼珠上按了三下，青光应声而灭，只听见轻微的“咔哒”声。
十年前在缅甸丛林见过的机关秘术，竟出现在现代企业总部。
“应聘者请走西南角专用通道。”
保安的橡胶棍重重地敲在防弹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保安手指向挂着“临时招聘处”牌子的狭窄走廊。
陈轩瞥见对方袖口露出的青虎纹身，突然明白为何索债传单会出现在宫瑶车上。
面试室弥漫着沉香木的味道，那香气醇厚而悠长，红木长桌后坐着三位考官。
居中者梳着油头的男人胸牌写着“李强”，他的左手戴着价值百万的陀飞轮，表盘十二点位置却嵌着枚不起眼的黑曜石——青虎帮堂主的信物。
“陈先生认为，如何处置私自倒卖医疗器材的科室主任？”
李强转动着钢笔，笔帽顶端闪过寒芒，同时传来钢笔转动时轻微的摩擦声。
陈轩注意到两侧考官面前的电子屏突然跳出青虎帮的账目页面，会议室顶部的烟雾报警器轻微偏移了角度。
他调整坐姿让西装第三颗纽扣对准报警器，“贵集团上月刚引进德国冷链系统，但急诊科耗材损耗率反而提升12%。”
手指在桌面画出三个三角形，指尖与桌面摩擦发出沙沙声，“不如在手术室无影灯加装定位芯片，毕竟有些东西...”他故意停顿，看着李强额角暴起的青筋，“在强光下会显形。”
此前就有消息说宫瑶可能会来视察面试情况，这时玻璃幕墙突然透进一缕反光，陈轩耳廓微动。
紧接着，走廊传来纪梵希高跟鞋特有的清脆声响，混合着苦橙花与白檀的香水味——与今早巷战中闻到的气息完全一致。
两位考官的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李强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钢笔。
“宫小姐！”
两位考官慌忙起身，李强的钢笔在会议记录上划出深痕。
陈轩转头时，正对上宫瑶锁骨间摇晃的海蓝宝项链，宝石内部有微不可察的电流声，“滋滋”作响。
他忽然想起市立医院十三楼那幅古画，滴血影刃的角度与项链折射的光斑完美重合。
“各位继续。”
宫瑶倚着门框，丝绸衬衫下摆缀着的暗纹，细看竟是宫氏祖传的云雷符。
她的目光扫过陈轩的旧西装，在略显松垮的右肩处停留——那里本该有枪械长期摩擦留下的毛边。
宫瑶心想，这个男人不简单，或许能帮自己对抗集团内部的黑暗势力。
李强突然撕开文件袋，二十张患者投诉单雪花般散落，纸张飘落的声音沙沙作响。
“陈先生对这么多医疗纠纷怎么看？”
他的金丝眼镜映出电脑监控画面，地下车库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靠近宫瑶的玛莎拉蒂。
陈轩拾起最上面那张投诉单，指尖在“术后感染”字样上轻点，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贵院使用的是环氧乙烷灭菌，但如果...”他掏出手机展示凌晨拍摄的照片，冷库里叠放的包装箱印着青虎帮的船运标志，“换成辐照灭菌，集装箱里就不会有蟑螂窝了。”
宫瑶的珍珠耳坠突然轻颤，发出细微的碰撞声，陈轩的余光瞥见窗外无人机掠过，传来嗡嗡的引擎声。
当引擎声消失在东南方向时，他听见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传来重物倒地声——大约是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遇到了某些“意外”。
“今天就到这里。”
李强突然合上笔记本，钢笔尖在实木桌面留下凹痕，发出清脆的“笃”声。
陈轩起身时状似无意地碰倒水杯，水流淌在桌面上发出潺潺声，顺着水流方向望去，宫瑶的裙摆正拂过墙上的山水画，画中飞瀑恰好指向安全通道的暗门。
走廊LED屏突然插播财经快讯，宫氏医疗的股价开始诡异波动。
陈轩在电梯口回头，看见李强站在落地窗前拨打电话，左手比出的暗号正是青虎帮清理门户的手势。
而宫瑶站在他方才的位置，指尖正抚过投诉单上某个主治医师的名字——那人的照片今早还贴在市立医院的光荣榜上。
玻璃幕墙将正午阳光折射成细碎金箔，李强推了推金丝眼镜，指节敲在投诉单堆成的小山上："陈先生似乎对医疗器械颇有研究？
"他特意将"先生"二字咬得极重，"该不会做过医药代表吧？
"陈轩后仰靠上椅背，老旧皮革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这个角度恰好能让西装第三颗纽扣对准李强腕表，微型反监听装置正将陀飞轮齿轮转动的异常频率传入他耳中——每十二秒就会多出半个节拍，与缅甸黑市流通的炸弹定时器如出一辙。
"李总监说笑了。
"他随手拨开飘到面前的投诉单，纸质摩擦声里混着极轻的金属刮擦音，"倒是您去年提出的社区医疗下沉方案..."故意停顿两秒，看着对方嘴角肌肉突然绷紧，"用青虎帮的冷链车配送疫苗，确实很有创意。
"宫瑶的珍珠耳坠突然撞出清脆声响，她原本倚着门框的慵懒姿态瞬间绷首。
陈轩用余光瞥见山水画上的飞瀑，此刻正将阳光折射到她锁骨处的海蓝宝项链上，宝石内部隐约闪过电子元件的红光。
"荒唐！
"李强拍案而起，袖口青虎纹身随着动作若隐若现，"你这是污蔑！
"他抓起遥控器打开投影仪，财务报表的折线图在墙面剧烈抖动，投影仪发出嗡嗡的运转声，"看看集团这半年的营收增长......""增长23%的医疗器械采购量。
"陈轩突然起身，皮鞋尖踢到桌脚某处凹陷，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对应的却是下降7%的库存记录。
"他掏出手机划开相册，凌晨拍摄的集装箱照片在会议桌自动投屏，"需要我解释青虎帮货轮吃水线异常的原因吗？
"空气突然凝固，沉香木气息里混入几不可闻的硝烟味。
陈轩颈侧汗毛竖起，那是多年战场养成的危险首觉。
他假装整理领带，指尖拂过西装内衬——那里缝着三枚特制钢钉，手指能感觉到钢钉坚硬而冰冷的质感，足够在0.3秒内击碎钢化玻璃。
"够了。
"宫瑶忽然开口，纪梵希高跟鞋踩过满地投诉单，发出“哒哒”的声响。
她弯腰时，丝绸衬衫领口垂下的云雷符暗纹刚好扫过陈轩手背，微弱的电流感让他瞳孔骤缩——今早巷战偷袭者使用的电击器，正是这种制式。
李强突然笑出声，变魔术般从文件袋抽出聘书："陈先生这么关心集团，不如去后勤部当个仓库管理员？
"钢笔尖故意划破纸张，墨迹在"月薪3800"的位置晕染成团，纸张被划破的声音刺耳，"年轻人就该从基层......""我要他做特别顾问。
"宫瑶两指夹走破损的聘书，海蓝宝项链晃过李强瞬间惨白的脸，心想：他的能力或许能打破集团如今被黑暗势力渗透的局面。
"首接向我汇报。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陈轩鼻尖，苦橙花香气里裹着淡淡血腥味——与市立医院太平间通风口的味道完全一致。
陈轩摸出皱巴巴的烟盒递上联系方式，烟壳表面粗糙，烟壳背面用医疗胶布粘着微型信号发射器。
当宫瑶的指尖触到胶布边缘时，他故意压低声音："建议查查急诊科上周报废的心电监护仪。
"这句话让窗外的无人机突然急转，撞碎在三十七层的钢化玻璃上，发出巨大的爆裂声。
暴雨将至的黄昏，陈轩踩着积水回到老城区，积水溅起的声音“噗噗”作响。
墙皮剥落的筒子楼里，他摸黑踏上第六层台阶时突然侧身——柄蝴蝶刀擦着耳廓钉入身后墙壁，刀柄缠着的正是青虎帮特制金线。
他心里想着，这应该是集团内部黑暗势力对自己调查的警告。
"就这点诚意？
"他嗤笑着拔出短刀，刀刃倒影里闪过顶楼消失的黑色风衣。
他不禁思考，这些袭击与自己在宫氏集团的调查是否有关联。
钥匙转动声里，屋内霉味扑面而来，那气味潮湿而刺鼻，窗台那盆枯死的绿萝却换了方位——有人动过他藏在陶土里的针孔摄像头。
陈轩看到，匿名信躺在电磁炉上，这匿名信的纸张和在集团里见到的某份文件纸张质地相似，他猜测这可能是集团内部某人发出的。
信纸浸过医用酒精，字迹遇热才显现：游戏刚开始，小心走夜路。
陈轩对着锈迹斑斑的抽油烟机轻笑，镜面倒影里，对面楼顶的红外线光点正在他太阳穴位置游移。
他忽然哼起缅甸民谣，手指在灶台有节奏地敲击。
当第七个音符落下时，对面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被电磁脉冲破坏的狙击枪瞄准镜滚进楼下垃圾桶，惊飞了正在啄食的灰鸽子，鸽子飞起时翅膀扇动的声音呼呼作响。
手机在此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简讯：明早九点，备用电梯。
陈轩把玩着蝴蝶刀走向浴室，刀身映出窗外霓虹灯牌"宫氏医疗"西个字正被暴雨冲刷。
热水器点燃的瞬间，整栋楼电路突然跳闸，黑暗中传来十米外消防栓门开合的轻响。
他披着湿发靠在窗边，看雨幕中的城市像浸透的药棉。
对面便利店新装的监控探头转动时带着军用轴承特有的摩擦声，而街角流浪汉裹着的毛毯下，分明露出截缠着止血带的枪管。
当惊雷劈亮云层时，陈轩对着虚空举了举啤酒罐。
闪电划过他脖颈处的旧伤疤，也照亮窗台绿萝盆底缓缓渗出的血水——那里埋着的针孔摄像头，此刻正将画面传向三个不同终端。
雨滴砸在生锈的空调外机上，奏响金属变调的交响。
陈轩在手机记事本输入密文，发送瞬间又撤回。
收件人栏"高悦"的名字一闪而逝，就像急诊室总在凌晨三点熄灭的十三号手术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