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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2-27

十年前的8月19日,我和孙浩博、钱旭三人出了车祸,造成了李静的死亡。

这场车祸改变了我们的生活轨迹。十年后的今天,经过生活的锤炼,

我已经走出那些困扰我的回忆,迎接充满希望的未来。但是,我不知道的是,

仇恨的阴影已经吞噬了孙浩博和钱旭,正在悄悄向我袭来。1我叫赵磊,

是一家室内装饰公司的设计师助理。我不太爱说话,但是工作认真努力。

在别人看来枯燥的事情,在我看来却是对自身的修炼。我感觉到我在成长,充满希望。

8月18日。连续的高温天气,一大早就热气逼人。早上八点五十,我到达公司时,

前台就告诉我,有人找我。我以为是哪位较真而又性急的装修业主。

我擦试了一下满头的汗水,浮现出笑容,向接待区唯一的那个人走过去。“赵磊?我是周辉。

还记得吧?”我停住了脚步。周辉!我怎么会不记得?他是我老家派出所的警察。

十年前的那场车祸,就是他把我抓去派出所的。我上一次见到他是十年前。

那时他正声色俱厉地训斥我的父母:“你们要是管不了,我替你们管!”“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摆出明显冷淡的态度。“你和孙浩博钱旭,还有联系吗?”孙浩博和钱旭又出事了?!

但是我和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我对他们现在的生活并没有兴趣。

周辉又问了一堆琐碎的问题,都是关于那些我努力遗忘的过去。为了让周辉尽早离开,

我都简单明确地作了回答。当周辉停顿下来,似乎问完了他的问题时,

我微微起身:“没别的什么事的话,我还要……”“孙浩博和钱旭都死了。”周辉说道。

我吃了一惊。什么?!都死了?!我以为他们“出事”,只不过是他们“又闯了大祸”,

以致于老家的警察跑来找我了解情况。但没想到他们出的事,是他们都死了!

“孙浩博是前年死的,钱旭是去年死的。他们都死在同一天,8月19号。

”我顿时咯噔一下,两耳轰鸣,心脏也仿佛漏跳了几拍。我张大了嘴,

却仍然感到气有点喘不上来。我看向墙上的日历:8月18日。明天,是8月19日。

李静满是血污的脸,又浮现在我的脑海。她渐渐失去光采的眼睛突然张开,死死盯着我。

空调的嘶嘶声仿佛越来越响。我头上未干的汗水,变成了涔涔的冷汗。2十年前,

在老家的时候,我不像现在这么不爱说话。我和孙浩博、钱旭三个,

是形影不离的混世小魔王,嚣张霸道得很。那时,我们家里都很有钱。我家开汽车修理厂,

钱旭家开饭店。孙浩博家则是真正的土豪。他父亲在外地做建设工程,

是县里也排得上号的富豪。家里都忙着做生意,没空管我们。

经常塞钱给我们让我们一边玩儿去。于是我们三个整天变着法子惹事生非,到处闯祸。

大不了赔钱呗。那年的8月19日,也是一个酷热的天气。百无聊赖的我们,

偷偷把孙浩博家的豪车开了出去。我们在夜晚县郊人烟稀少的大道上,狂呼乱叫,

歪歪扭扭地一路狂飚。突然,一声巨响,一个人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从车前飘向远方。

那是我们同校的李静。李静满脸血污,以一种不正常的姿势,扭曲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惊惶失措的我们看四周无人,便开车跑了。但是第二天一大早,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的我们,

就被周辉从床上拖起来带去了派出所。李静死了。当周辉把一副锃亮的手铐往我们面前一扔,

我们立刻吓得尿了裤子,鬼哭狼嚎抱成一团。当天下午,

孙浩博的父亲从省城带着两名律师赶了回来。最终,因我们未成年,不追究刑事责任。

还是赔钱了事。虚惊一场!我们三个不禁喜笑颜开。李静的父亲李志远很不满意这个结果。

在派出所,他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屡次三番要冲过来跟我们拚命。

最后周辉不得不把他关了起来,让他冷静。那天闹的动静很大,派出所门口很多人围观。

这件事,对我和钱旭家的生意,都造成了影响——门口指指点点的人多了,进来消费的少了。

冥顽不化的我们,因为受到家里的责罚,加上在派出所被吓到尿裤子的羞耻,

使我们迁怒于李志远。中秋节那天,我们跑到李志远家门口大叫大嚷地放起了烟花爆竹。

李志远疯了!他瞪着要滴血的眼睛,拎着一把菜刀,嘶吼着冲出大门,

满大街地追着要砍我们。结果,他又被周辉关进了派出所。撞死李静,

还可以说是一个意外事故。但是中秋节放烟火这件事,随着时间的推移,

我越来越感觉到当时我们的恶毒。也越来越让我感到无地自容。而给李志远一家造成的暴击,

也可想而知。3“是李志远干的?”“你觉得呢?”周辉反问。一定是李志远干的!

一个人死在8月19号,可以说是巧合。但是他们两个连续死在8月19号,就不是巧合了。

“那,抓到李志远了吗?”“李志远常年在外打工,行踪不定。找不到他。而且,

也没有证据能说明与李志远有关。没办法抓他。”我情绪激动,按着桌子几乎要站起来,

低声吼道:“没证据?怎么会没证据呢?8月19号啊!这个日子你知道啊!

这不就是证据吗?你是警察啊!怎么叫没证据?”“坐下好好说话。”周辉低声呵斥。

我们这里紧张的气氛,似乎已经引起了一些注意。我四周看了看,坐了下来。

周辉缓缓说道:“我几年前就已经退休了。我也和你一样,只是凭直觉觉得和李志远有关。

这不叫证据。”“你不找李志远那你找***什么?”“明天就19号了,

你不觉得下一个就是你吗?”我感觉到李志远的愤怒,像一团乌云,正在向我席卷过来。

“那你是来等着看我笑话?”我没好气地说。“我来是希望能先找到他。

”“可是你说你已经不是警察了,又说没有证据,那就算你先找到李志远,又能怎么样?

”我有些气恼地说。“我至少可以和他谈谈。不然你准备怎么办?等着他来找你?

”我张了张口,无话可说。周辉是讲原则的人,帮理不帮人。我知道十年前,

周辉有多想把我们三个关起来好好管教。但是,他却不得不把李志远关了两次。

现在他从老家几百公里外跑来,是来帮我的。我和他抬杠完全没有意义。

我应该接受他的帮助。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好吧!那,我们要怎么做?

”“我们现在要做的,一是避免你被李志远找到,二是设法先找到李志远。”“这,怎么讲?

要找到他,又不能让他找到?”“李志远要对你下手,一定会有个计划。如果他找到你,

就是他在按他的计划进行。我们不能让他顺利地按照他的计划进行。所以我们要先找到他。

”“怎么找?”“我有理由相信,李志远已经在你周围,对你观察了一段时间了。所以,

你仔细想一下,近几个月来,你身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不寻常的事?

”“是的,任何不寻常的事。哪怕很微小的事。”我一般不太关注除工作之外的人和事。

所以我很少觉得周围有什么事不寻常。但我确实想到了一件不寻常的事。

不是发生在我周围的,而是就发生在我身上。一个多月前,我早上准备上班时,

发现我的手环不见了。定位显示手环在公司。后来果然在公司洗手间的洗手台上找到了。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我前一天洗手时,摘下来忘记了。但我并不是一个丢三落四的人。

因此这件事让我困扰了一阵子。周辉听了之后,在他的笔记本上又记了几笔。然后,

还去了趟卫生间。这会和李志远有关系?他把我的手环偷走,扔到公司洗手间?

就为了让我困扰一下?随即,我又想起了我公寓里的那个摄像头。买的时候因为便宜,

而且我脑海里闪过个念头,就是下次再出现丢手环这样的事,

我起码就能通过监控知道我回公寓时有没有戴着手环。我立刻拿起手机打开摄像头APP。

设备在线。但是画面是歪斜的。画面上只有一面白墙,和书桌的一角。

摄像头原来是吸在台灯架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了下来。现在那个方向是向内的一个死角。

我又打开云端储存的录像,大约只有三天的储存。我找到时间最早的那个视频,

也是同样的角度。除了白天黑夜的光线变化,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周辉很感兴趣。

让我把云端视频下载下来给他。我问周辉,孙浩博和钱旭倒底是怎么出的事。

他拍了拍他的笔记本,那是关于这件事他做的所有调查。周辉正要把笔记本推给我,

突然停住:“这里说话方便吗?要不要换个地方?”我顺着他的目光,

看见带我的老师吴总监正向我们走来。这可能是因为我和周辉之间的紧张气氛把他引来的。

吴总监一直都很肯教我,也很看重我。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主动参与我与客户的谈话的。

吴老师笑容可掬地指着周辉,对我问道:“这位是……”周辉站了起来,

客客气气地道:“你好你好,我叫周辉,是赵磊老家来的,亲戚。来看看他。”“啊!老表!

我一直以为小赵是本地人呢。”吴老师热情地与周辉握手,“小赵干得不错的!

今年要转正式设计师了。”“离不开各位领导的培养。”周辉也客套着。

吴老师转向我:“那小赵你这两天手上有哪些事?”我向吴总监汇报了一下我手上的工作。

吴老师说,“这些事都不急,可以放一放。你就陪老表到处逛逛。

”周辉在一边道:“不耽误你们工作,小赵该忙的忙,我跟着他就行,主要就是聊聊。

正好也看看他的工作情况。”我顺势向吴老师说要去几个项目工地看看。

吴老师笑道:“那也行,你自己掌握吧。”4周辉有辆车。这对于在酷热的天气中跑工地,

实在是太令人愉快了。我坐在车上,开始阅读周辉的笔记。今年过年,钱旭父母回了老家。

周辉听说钱旭去年被人打死了,而且死在8月19日那天。钱旭的父母深信这是因果报应。

但周辉觉得蹊跷。于是他调查了我和孙浩博的行踪,发现孙浩博前年也死在了8月19日。

这就引起了周辉的注意。他对孙浩博和钱旭的事件进行了进一步了解。孙浩博家搬去了宁波。

出事时,孙浩博在他父亲的一个建筑公司工地的项目部工作。出事前一晚,

孙浩博与一个施工队喝酒唱歌,先后饮用大量白酒和啤酒。

第二天早上被发现摔死在工地的一幢楼下。血液中的酒精含量高达512,

属于深度醉酒状态。没有目击者。由于孙浩博经常在工地酗酒胡闹,

还曾经干过酒后攀爬塔吊的事。所以建设单位上报的是意外事故。

警方在现场也没有发现异常现象,最后认定为酒后意外失足坠亡。

钱旭家在河北开了一家饭店。钱旭没上高中,一直在社会上混。出事时,

正与人合伙开了一间酒吧。出事那天晚上,几个社会闲杂到钱旭的酒吧,

将钱旭带到酒吧后面的一条暗巷进行殴打。钱旭因失血性休克死亡。几名案犯落网后交代,

他们曾经因开赌档被人举报,遭到处罚。那天晚上,他们得到消息,举报人是钱旭。

而钱旭曾在他们的赌档参与过赌博,并且与他们发生过纠纷。因此,他们对钱旭进行了报复。

几名案犯对犯罪行为供认不讳,已经以过失杀人罪被判入狱服刑。

这些主要是来自警方那里的信息。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周辉在旁边写了一个大大的“8月19日??”。随后,

周辉又亲自去事发地进行了调查。孙浩博出事前一天晚上喝酒的那个饭店老板,

对摔死的“孙总”很有印象。他提供了不少信息。那天下午,施工队拿来一泡沫箱大闸蟹,

请老板加工,晚上请“孙总”吃大闸蟹。饭店老板对孙总嗜吃螃蟹也很有印象,

非三两以上的不吃。饭店老板还提供了一条信息,施工队并不知道螃蟹的发货人是谁,

饭店老板还帮他们看了标签,发货人只写着“冷链仓”。这条信息下面,周辉打了一横杠,

后面写了一个大大的“谁?”事件发生后,进行了安全整顿。当年的那个施工队,

因为违规宴请建筑公司人员,被清退了。孙浩博他们饭后还去歌厅唱过歌。

那个歌厅也已经被取缔了。关于钱旭的调查记录要简单一些,但旁边也写着一个大大的“谁?

”。周辉去狱中见了几名案犯,询问那天提供消息说钱旭举报的人是谁。几个人的说法不一,

也都说不清楚是谁。而钱旭开酒吧的那条街,已经全面整改,变成了文创街区的一部分。

5我记得数年前,最后一次看到孙浩博的朋友圈,就是他手拿着一只很大的金螯螃蟹在炫耀,

配的文案是不知所谓的:“对酒当风,人生豪迈。”而钱旭那时刚纹了一个纹身,

也在朋友圈展示。从周辉的调查笔记中看,他们还是那样任性胡作非为。而在我看来,

已经成年的我们,还像少年时那样百无禁忌的胡闹,显得悲哀和可笑。

如果不是离开家乡之后,命运给了我们家重重的一击,把我从那种生活中踢了出来,

恐怕我也和他们差不多吧。我不禁想到,他们的死,固然是李志远的人为,

归根结底也可以说是一种报应吧?只是,我及我们一家已经经受了一次命运的无情的打击。

难道我真的罪孽深重,还要再经受一次吗?车上的导航提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我们的装修工地在这个小区里。我看到小区门口有个小超市,示意周辉停一下。

我要去买件水。大热的天,装修房内没有空调,所以,我去工地,总会带件水表示一下。

周辉对我笑笑,说车上有。便直接开了进去。周辉的车,

是他来后跟朋友借的一辆本地牌的车。后备箱里面放满了水,还有酒,还有几条香烟。

我说:“这是你朋友的车吧?这合适吗?”周辉笑笑,“有什么不合适?什么叫朋友呢?

”我说了声谢谢,拎出一件水。我曾经有两个朋友。后来我们不再是朋友。现在他们都死了。

6我带的项目,案头工作做得比较细致,和业主沟通比较充分。一般进展都很顺利。

项目经理和我简单沟通了情况,我四处看了看,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周辉倒是一反严肃的常态,和工人们聊得很起劲。看着忙碌着的工人,我突然心念一动,

李志远会不会就是施工队的人?我们公司各个项目的施工人员,除了自己公司的施工队,

也有***的项目经理和他带来的队伍——也就是外包工。我并不直接接触施工人员,

主要与项目经理对接。所以虽然我经常到工地,对施工人员并不十分熟悉。

从周辉的调查笔记来看,孙浩博和钱旭的两个事件里,都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谁 ”。

都是因为这个“谁”,才使事件发生在特定的那一天。比如宁波工地的那个“谁”,

准确地把握了孙浩博的嗜好,以及和施工队的关系。用一箱大闸蟹,促成了那天的酒局,

最终导致孙浩博坠楼身亡。同样,钱旭也是在那天,因为有个“谁”,

利用了钱旭与他人的矛盾,促成了对钱旭的报复,造成钱旭的死亡。

而要了解孙浩博和钱旭复杂的社会关系,肯定是要经过相当一段时间比较近距离的观察的。

就孙浩博来说,他的建筑工地,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要了解到孙浩博的情况,

只有日常身处在那个封闭环境内才行,所以显然,李志远当时应该也在那个工地上。

而我除了工作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社交,也差不多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

要了解我的情况,也只有施工队比较合适。心念至此,我不由地仔细打量起工地的工人来。

可能我的眼神过于紧张而失常,让经过我面前的工人纷纷局促起来,

他们回我以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7吃过午饭之后,

周辉突然神情严肃地说:“我们去你住处看看。

”我不安地问:“你在监控里发现了什么了吗?”“先去看看再说。”周辉说着,

径自发动了汽车。我的住处是一间十平米左右的单身公寓。屋内陈设简单。一张床,

一张书桌,一个衣柜。还有一个晾衣架。周辉道:“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不愿意跟我多谈,

没想到真的这么简单。”他找到了摄像头对着的那面墙,然后把我的房间门不断地打开关上。

于是,我也看出了端倪——打开房门的时候,由于外面的光线,会使墙上微微的变亮。

我打开手机的摄像头APP。周辉拿出他的笔记本道:“你先看看今天早上8点35分。

”我依言找到时间点,画面上的那面墙,和刚才我看见的一样,微微一亮。

“这个时间是上班时间,是我打开了门出去。”周辉点点头:“每天早上8点35左右,

你出门上班。你下班回来时间在5点到7点之间不定。”周辉瞄了一下他的笔记本,

“现在你再看昨天凌晨3点。”我汗毛竖了起来。凌晨3点?!我正在房里睡觉啊!

我的手微微颤抖。果然,凌晨3点多一点,画面的墙上又亮了一下,比白天更明显一点。

我毛骨悚然!接着,画面又亮了。这次不仅墙面亮了,桌子的一角也泛起亮光。光亮持续着,

还不时有些明暗的变化。“我的电脑!”我一手捂着嘴,失声叫道。昨天凌晨,

有人溜进我的房间,打开了我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而我,正在一边酣睡。

一种恐惧弥漫开来,我怔怔地盯着监控画面。十来分钟后,亮光消失了。接着,

墙上又亮了一下。这个人开门走了。周辉在我的房间四下查看,却毫无收获。

我从恐惧中镇定下来,拿出我的笔记本电脑。这个人用了我的电脑,应该会留下痕迹。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