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我会变得不幸,所以我退到目之所及处守护你。”
——贺京辞司颜前世信错、爱错了人。
被所谓的表妹孟晚盈从二十八楼推下来,摔死了。
为她收尸的竟是唇枪舌剑了数十年的死对头贺京辞。
她出殡那天,她爱了八年的男人陆承谏,正在媒体前,对踩着她尸骨上位、霸占她所有的孟晚盈求婚。
影帝影后的真爱时刻,无人在意她这个捧他们功成名就的死人。
贺京辞一夜白头。
他以一人之力对抗一座城,为她手刃仇人。
之后,年少白发的贺京辞在她墓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鲜血喷涌而出。
血红一片,触目惊心。
……依旧是刺目的红,带着绝望和恐惧的失重感。
这次迎接司颜的却不是冷硬的水泥地面,刺目红光是灿烂阳光。
她跌落在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
“司颜,你就那么爱他?
人家随口一句话你连命都不要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司颜惊愕的睁开眼睛,入目正是贺京辞那张熟悉俊逸的帅脸。
干净,清爽,没有血。
说着责备的话,星辰一样的眸子里却满是担忧。
司颜重生了。
重生在了她疯狂迷恋陆承谏,与他定情的八年前。
此时他们一行人正开春踏青,陆承谏随口说了句山崖上的花好漂亮,她就冒险去给他摘,脚下一滑从高处跌落,当时也是贺京辞接住了她。
同样的话,她当初是怎么回答来着?
她嫌弃的说:“像你这种冷情冷性的人,懂什么是爱吗?”
然后她就捧着鲜花,屁颠颠的跑向正在拍照的陆承谏和孟晚盈。
而现在,她只剩心疼。
素白手指抚上贺京辞的脖颈,她声音哽咽道:“贺京辞,你疼不疼啊?”
话未说完,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
贺京辞错愕的看着她,还以为她是在问自己接住高处掉落的她手疼不疼,不冷不热的回了句:“不疼。”
可是她为什么要哭?
她看上去那么悲伤,那么痛苦,整个人像是要碎掉一样。
甚至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还十分的……深情?
和司颜互怼了多年的贺京辞,哪里知道她摘一束花的功夫,前后反差怎么会这么大?
要知道,就在几分钟前,司颜还对着远山撕心裂肺的呐喊自己对陆承谏的爱。
他俊眸扫了一眼女孩手里蓝色的矢车菊,温声道:“这花是有毒吗?
给你熏花眼了?
看清楚我是谁!”
熟悉的口吻,嘲弄的腔调。
司颜听了非但不生气,反而破涕为笑。
她真的回来了!
眼前的贺京辞还是八年前的那个毒舌,他就这么鲜活的站在自己面前。
她擦一把眼泪,拽住他的冲锋衣衣角笑道:“花有没有毒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贺京辞,从小护着我的贺京辞。”
司颜言语笃定,笑的明媚灿烂。
贺京辞:……贺京辞眼神复杂的看拽着自己衣角的手,瞳孔微震,熟练的后撤一步,拂开她的手。
“我看有毒的不是花,是你吧。”
“又不是愚人节,玩什么连环套,我没有当男小三的癖好,拿远点。”
司颜啧舌。
想起几分钟前,她和陆承谏互相表白来着,还对着远山大喊爱的宣言。
真是酸臭又***。
她现在真的很想把几分钟前的自己的舌头咬掉!
都重生了,就不能早几分钟?
等她回过神来,贺京辞己经迈着长腿走向树下乘凉的伙伴们了。
刚要追上去,拍完照的陆承谏和孟晚盈朝她跑了过来。
“哇,姐姐,你真的为承谏哥哥去摘花了,你好爱他哦!”
孟晚盈穿着粉色防晒衣,扎着两个蓬松麻花辫,娇花一样站在陆承谏身边,俨然一副清纯无辜小白花的模样。
完全没有把她从楼上推下来时,面目狰狞可怖的样子。
司颜领教过了,这张清纯的面孔下,是怎样一副蛇蝎心肠。
从两人站立的姿势上就能看出来,这时候这两人己经睡过了。
“你个小傻瓜,多危险啊。
我不过就是看着漂亮随口夸一句,你还真去摘了。
再说了,漂亮的花就应该长在泥土里,你把它摘了,它还怎么绽放,嗯?”
陆承谏温声软语的说着,抬手就要摸司颜的脑袋,一脸宠溺。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
这要是换作前世的司颜,听到他这么说恐怕心都要化了。
只会觉得他可真是一个谦谦君子,明明是她做错了事,他还用这样宠溺的口吻和自己说话。
而现在,她听着只觉得恶心。
上辈子她觉得陆承谏是拯救自己的一束光,认为他们是命中注定的爱人,一部分原因是陆承谏的温软哄骗和刻意迎合。
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当成亲人的孟晚盈一家疯狂助攻。
长时间的诱导暗示,让她把自己对陆承谏的爱放大了数倍,为他花重金,动资源,把他捧成一线顶流,风光无两。
自己却被他pua成了重度抑郁症。
他们又给她吃反作用的激素药,让原本貌美无双的她变得又丑又胖。
后来甚至门都不敢出了,一切都要依仗他们而活。
那几年,她根本就是活在地狱之中。
司颜歪头躲开陆承谏伸过来的手, 目光扫过两人有意无意挨在一起的手背,语调冰冷嘲讽:“春天万物复苏,***的动物可都知道避着点人。”
“阿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承谏一脸震惊的看着她,这可不是向来对他痴迷崇拜的司颜说出来的话。
司颜清丽绝尘的脸上滑过一抹冷笑。
她没心情看他们演戏,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她现在只想奔向贺京辞。
手一松,花束落地。
她踩着散落一地的野花,快步走向贺京辞。
贺京辞己经在树下站定,一身黑色的冲锋衣,休闲黑裤包裹着修长双腿,完美身形,优越长相,每一处都像是顶级漫画手精心描摹过。
他正闲散和朋友们聊天,目光却时不时看向这边三人。
好友顾烨看着这边三人,发出感慨:“京辞,自从你和司颜决裂之后,她离我们是越来越远了。
京圈豪门陆家都快排不上号了,司颜这么好一姑娘,怎么会看上陆承谏那狗玩意儿。
你说她怎么想的?”
“她想要的,陆承谏刚好能给,不是很好么?”
贺京辞信手拈了一朵桃花,在手中把玩,说的漠不关心,垂下的眸子里莫名多了一丝落寞。
总要有人陪着她的。
至少,司颜和他在一起,笑的比以前多了。
这样就很好,贺京辞想。
只是想到刚才司颜的异样和眼泪,他的心猛地抽疼。
“咦,司颜过来了。”
有人说。
司颜漂亮的眸子锁定站在桃花树下的贺京辞,眼神炙热。
前世他们各自经历家庭变故后,她以为贺京辞当真是厌烦了她,刻意疏远她。
死后才知道,他一首都站在边缘处默默守护她。
所有她认为的来自陆承谏的维护,都出自他手。
而他,也并非表现的那般冷情冷性,也并非是真的厌烦她。
这一次,她要坚定的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