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宅奇遇：当甲醛检测仪遇上镇魂钟星芒广告公司的第三周，林秋生接到首个外勤任务——陪同策划部去郊区老宅拍摄“复古家居”素材。
她背着电脑包出门，包里装着从实验室顺来的甲醛检测仪，完全没注意到同事们行李箱里的罗盘、黑狗血和七十二道镇邪符。
“这房子建于清末，”陈墨站在青石板路上，假装研究户型图，实则在勘察风水，“屋主说晚上总有异响……”“正常，”林秋生蹲下身敲击地面，“砖木结构老房子，热胀冷缩会导致梁柱开裂。”
她掏出检测仪，数值瞬间飙升到0.8mg/m³，“果然，甲醛超标五倍，建议拍摄时戴防毒面具。”
李薇脸色发白，手忙脚乱从包里摸出沉香手串：“林、林小姐说得对，安全第一……”话音未落，二楼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众人抬头，看见雕花窗棂里闪过道白影，披散的长发垂到一楼。
“拍摄道具？”
林秋生挑眉，“这房子的主人挺会营造氛围。”
她掏出手机拍照，打算发给装修论坛，“这种民国风破窗特效，用在悬疑剧里不错。”
陈墨捏紧了口袋里的五帝钱，突然听见林秋生惊呼：“看！
有只猫！”
只见白影化作三花母猫，嘴里叼着支珠钗，跳上围墙消失不见。
他瞳孔骤缩——那珠钗是屋主提供的“镇宅之宝”，三天前刚从阁楼找出，上面还缠着人类头发。
老宅正厅，***倚着雕花屏风抽烟，烟灰落在地上的八卦阵图中央。
林秋生路过时顺手捡起灭火器：“这里不能抽烟，消防隐患太大。”
她对着阵法图喷洒阻燃剂，符咒上的朱砂字遇水晕开，露出底层的“镇魂咒”三个字。
“谢谢提醒。”
***掐灭香烟，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工牌上，“林秋生，秋生……秋收冬藏，果然是应劫而生的名字。”
“你说什么？”
林秋生调整检测仪角度，“甲醛浓度在下降，可能是开窗通风的缘故。”
众人在二楼拍摄时，林秋生突然被墙角的木柜吸引。
柜门上的铜锁锈迹斑斑，锁孔周围刻着密密麻麻的小蛇图腾，和她掌心的胎记有些相似。
她摸出修眉刀撬锁，陈墨见状想阻止，却被李薇拉住——后者看见锁芯里渗出的黑血，在林秋生触碰的瞬间变成了清水。
“看，是老照片！”
林秋生举起泛黄的合影，上面是穿着民初服饰的一家子，站在中间的少女容貌与她一模一样，只是眼神空洞，颈间戴着串曼陀罗花制成的项链，“这能当拍摄道具吗？
复古感十足。”
陈墨接过照片，背后的题字“次女秋生，生于庚申年”让他浑身发冷——那是百年前的干支，换算成公历正是林秋生的出生年份。
他抬头看向少女的脸，发现她耳后有颗小痣，和林秋生激光点掉的位置分毫不差。
“放、放下吧，”李薇声音颤抖，“可能有灰尘……”“确实该清理了。”
林秋生掏出湿巾擦拭相框，曼陀罗项链在她触碰下突然化作粉末，照片里少女的表情却似乎柔和了些，“你们觉不觉得，她和我有点像？
说不定是祖先呢。”
楼下突然传来巨响，众人冲下去时，看见***站在碎成两半的镇魂钟旁，脚边躺着那只三花母猫，嘴里叼着的珠钗己断成两截。
林秋生蹲下查看猫咪：“没事，就是受了惊吓，我包里有猫条。”
***看着她喂猫的动作，注意到她指尖划过猫咪额头时，那道被符纸灼伤的痕迹正在愈合。
钟体内的镇魂铃突然响起，却不再是摄人心魄的巨响，而是变成了清脆的风***，惊飞了窗外的乌鸦。
“奇怪，”陈墨喃喃自语，“镇灵钟本该镇压的厉鬼呢？”
“什么厉鬼？”
林秋生抱起猫咪，“这房子里最大的隐患是甲醛，我建议联系专业团队治理。”
她掏出手机下单，屏幕上显示“除醛服务，24小时上门”。
黄昏时分，众人收拾设备离开。
林秋生走在最后，回头看见老宅的飞檐上，站着个穿民初服饰的少女，正对着她微笑。
她揉揉眼睛再看，却只剩几只归巢的麻雀。
“该配眼镜了。”
她自言自语，将三花母猫放进后备箱——屋主说找不到猫妈妈，她打算暂时收养。
回城路上，猫咪突然跳上林秋生肩膀，对着***发出威胁的嘶叫。
他苦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颗糖递过去：“别凶，我没恶意。”
林秋生挑眉：“你还随身带猫粮？”
“算是吧。”
***看着猫咪叼走糖果，糖纸在它口中化作灰烬，露出里面的符纸碎屑，“不过现在看来，用不上了。”
深夜，林秋生在出租屋给猫咪洗澡。
热水冲过猫背时，它突然露出后腰的胎记——三朵并排的曼陀罗，和她掌心的纹路一模一样。
“缘分啊。”
她轻笑，擦干猫咪放进被窝，“以后就叫你小花吧。”
床头的铜钱突然发烫，林秋生拿起一看，背面的图腾正在转动，露出“修罗”二字。
她皱眉将铜钱扔进抽屉，摸到个坚硬的东西——是母亲说的那个木雕，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刻着的曼陀罗花纹栩栩如生，花蕊处嵌着颗牙齿，和井底石板下的那颗一模一样。
“明天得问问妈，”她打了个哈欠，“这是不是祖传的古董。”
入睡后，她再次梦见那座楼阁。
朱漆大门敞开着，百鬼列队相迎，中间的红毯一首延伸到她脚下。
穿婚服的阴兵抬着花轿，轿帘上绣着的曼陀罗正在滴血，轿内传来微弱的呼唤：“秋生……回家……”她皱眉走近，花轿突然炸裂，无数眼球从里面飞出，每个眼球里都映着她的脸，只是表情各异——有惊恐、有愤怒、有悲戚，最后全部化作森然的笑意。
“欢迎回来，殿主大人。”
***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穿着玄色长袍，手中握着燃烧的符纸，“百年前你为救苍生自愿封印，如今世道又乱了，该醒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林秋生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石柱，看见上面刻着的“修罗殿”三个字，“这是cosplay吗？”
***叹气，符纸化作流光飞向她眉心：“对不起，我没时间了……”剧痛从额头传来，林秋生猛地惊醒，发现小花正用爪子拍她的脸。
窗外晨光熹微，床头柜上的木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张纸条，母亲的字迹潦草：“秋生，快跑！
别相信任何人！”
她皱眉揉碎纸条，看见小花正盯着她掌心，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伤口，流出的血不是红色，而是幽蓝色，在床单上画出朵曼陀罗的形状。
“一定是昨天给猫洗澡时划到了。”
她自言自语，用创可贴盖住伤口，“今天还得去老宅验收除醛成果呢，不能迟到。”
地铁上，林秋生看着手机里的老宅照片，发现合影里少女的位置空了，只剩下背景里的楼阁，匾额上的“修罗殿”三个字清晰可见。
她眨眨眼，照片突然恢复原样，少女依旧站在中间，颈间戴着崭新的曼陀罗项链。
“像素问题。”
她关掉相册，目光落在对面乘客的手机屏幕上——新闻推送：“郊区老宅突发大火，百年建筑毁于一旦。”
手机在此时震动，公司群里弹出消息：“各位同事，今日拍摄取消，老宅因不明原因起火，注意安全。”
林秋生皱眉，摸出修眉刀把玩——刀刃上隐约映出张陌生的脸，长发披肩，眼尾有颗痣，和照片里的少女一模一样。
她猛地转头，身后却只有抱着公文包打盹的上班族。
“太累了。”
她揉揉眼睛，想起昨晚的梦，***最后说的话在耳边回响：“修罗殿的殿主，从来不是人，而是规则的漏洞，是邪神都要恐惧的‘无’……”地铁到站的提示音打断思绪。
林秋生走出地铁站，阳光明媚，丝毫没有昨夜火灾的痕迹。
她摸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却发现号码己经变成空号。
“怎么回事？”
她皱眉，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名字。
转身望去，***站在街角，手里夹着香烟，身后跟着个穿道袍的老人，正是她昨天在老宅看见的守林人。
“林秋生，”***扔掉香烟，踩灭时露出鞋底的太极图纹身，“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等一下，”她打断他，目光落在老人腰间的葫芦上，“您这葫芦是装酒的吗？
现在年轻人流行复古风，我上次在展会上看见类似的——”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葫芦口溢出黑血，在地面画出朵曼陀罗。
林秋生掏出消毒喷雾喷洒：“老人家，您该去医院，这像是呼吸道感染。”
***看着她的动作，突然笑了：“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解释。
不过在那之前——”他递来个信封，“收好这个，关键时刻能救你命。”
信封里装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写着“遇劫则开”西个大字。
林秋生挑眉，将符纸塞进手机壳——正好当书签用。
“谢谢，”她微笑着转身，“不过我不信这些，还是相信科学。”
***望着她的背影，老人在旁边低声说：“她真的是殿主？
为何毫无记忆？”
“因为她选择忘记，”***摸出新的香烟，“以人的身份活着，就像百年前那次一样。”
香烟点燃的瞬间，远处的高楼群间，修罗殿的飞檐再次若隐若现，只是这次，匾额上的“修罗”二字变成了“秋生”。
林秋生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后颈发凉。
她伸手摸去，触到片鳞片般的东西，却在指尖碰到的瞬间消失。
她摇摇头，一定是错觉，大概是昨晚没睡好。
手机在此时震动，弹出条未知号码的消息：“林秋生，你的眼睛被遮住了，但心不该被遮住。
看看你养的猫，它的眼睛里有真相。”
她皱眉看向怀里的小花，猫咪正仰头看她，瞳孔在阳光下缩成竖线，映出她的倒影——只是这次，倒影的眼底有团幽蓝的火焰，像极了老宅井底壁画上的修罗殿主。
林秋生眨眨眼，倒影恢复正常。
她轻笑一声，删掉消息：“诈骗短信都这么有创意了，该去写小说。”
阳光依旧灿烂，她踩着高跟鞋走向公司，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走过的地方，地砖上隐约浮现出曼陀罗的花纹，转瞬即逝。
而在她怀中，小花正舔舐着爪子，掌心的肉垫上，三朵曼陀罗图腾清晰可见，每朵花蕊里都嵌着颗人类眼球，正转动着望向不同的方向，监视着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