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宫墙我是在浓重的血腥味里醒来的。
后脑传来阵阵钝痛,指尖触到黏腻的锦被。
十二幅鲛绡帐层层叠叠垂在头顶,金线绣的翟鸟在昏黄烛光里张牙舞爪。
这不是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我猛地撑起身子,腕间银铃发出清脆声响。
"良仪娘娘可是魇着了?
"鎏金铜盆里的水泛着诡异靛青,梳双丫髻的宫女端着铜镜的手指枯瘦如鸡爪。
镜面映出我凌乱的白绫中衣,锁骨处蜿蜒着暗红疤痕,像是有人用烧红的烙铁烫出来的。
记忆如潮水漫过神经末梢。
二十分钟前我还握着手术刀抢救室颤患者,此刻却站在雕花拔步床前。
腕间沉甸甸的翡翠镯子突然发烫,我低头看见碧色玉料里嵌着极细的金丝,组成"昭阳"二字。
"这是...昭阳殿?
"我扶着酸麻的膝盖跪坐,锦褥下的锦缎纹样刺进掌心。
龙凤呈祥的被面上,凤目处缀着的夜明珠泛着幽光——这是冷宫才该有的陈设。
宫女突然将铜盆砸向妆台,靛青水渍泼溅在《璇玑图》织锦上。
八百四十一个篆字在涟漪中扭曲,我认出这是苏蕙的回文诗,但"伤"字偏旁的丝线分明被人为挑断。
"良仪娘娘可还记得自己的八字?
"她涂着丹蔻的指甲划过我脖颈旧伤,"三日前德妃娘娘请了白云观的道长,说您命犯血煞..."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冲刷着琉璃瓦。
我摸到藏在袖中的银针包,不锈钢针柄上还沾着现代医院的消毒液。
当宫女第二次举起铜烛台时,针尖已刺入她虎口哑穴。
"告诉你们主子,"我扯下断裂的珍珠项链,***珠子在青砖地面弹跳,"本宫三日后会登门拜访。
"第二章 冷宫惊魂子时的梆子声里,我蜷在熏笼旁数着更漏。
白日那碗掺了曼陀罗的安神汤起了效,此刻五脏六腑都在灼烧。
忽然听见瓦片轻响,三枚银镖钉在描金屏风上,尾羽犹自震颤。
"昭阳宫的野猫也配偷东西?
"尖利嗓音穿透雨幕,我看见掌事嬷嬷提着羊角灯站在廊下。
她腰间缀着的鎏金镂花刀穗,正是前日德妃娘娘寿宴的贡品。
我故意碰翻案头药瓶,当归苦涩的香气混着血腥气在室内弥漫。
"嬷嬷来得正好,"我抓起捣药杵抵住心口,"昨夜冷宫巡夜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