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傅家别墅的第三天凌晨,阮星辰又一次被轻微的响动惊醒。
她睁开眼,借着月光看向床头的闹钟——凌晨三点十八分。
这个时间,正常人应该沉浸在深度睡眠中。
但住在主卧的傅靳琛显然不是。
阮星辰轻手轻脚地起身,耳朵贴在连通两个卧室的客厅门上。
书房方向传来规律的脚步声,每隔三十秒就会经过她的门口一次。
这己经是连续第三个晚上了。
她咬了咬下唇,想起母亲生前说过的话:"失眠的人,灵魂在夜里无处安放。
"回到床边,阮星辰从行李箱最底层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
这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之一,里面装着几本手写的调香配方。
她翻到标记着"安魂"的那一页,指尖轻轻抚过母亲娟秀的字迹。
"需要藏红花、薰衣草、檀香..."她轻声念着配料表,眉头渐渐皱起。
这些原料都很珍贵,傅家别墅的调香室里会有吗?
阮星辰看了眼窗外。
月光很亮,足够她看清去调香室的路。
傅靳琛应该还在书房踱步,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她披上睡袍,赤着脚走出房间。
傅家别墅的调香室是管家李婶带她参观时提到的。
当时李婶骄傲地说:"夫人去世前最爱这里,老爷一首保持着原样。
"推开门的那一刻,阮星辰屏住了呼吸。
整面墙的玻璃柜里陈列着数百种香料,中央的工作台一尘不染,仿佛随时等待主人回来。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一切蒙上梦幻的银辉。
"太完美了..."她轻声感叹,指尖划过工作台光滑的表面。
阮星辰迅速投入工作。
她像母亲教的那样,先将檀香木研磨成粉,再加入几滴薰衣草精油。
藏红花最难处理,需要先用酒精浸泡提取精华。
整个过程中,她的动作娴熟而轻柔,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仪式。
"你在干什么?
"低沉的男声在背后响起,阮星辰手一抖,差点打翻刚调好的香基。
她转身,看到傅靳琛倚在门框上,衬衫领口敞开,眼下阴影比前几天更重。
"我..."阮星辰下意识把手中的瓷碗往身后藏,"抱歉,我擅自用了调香师。
"傅靳琛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工作台上散落的原料上:"失眠让你有闲情逸致半夜调香?
"阮星辰摇头:"不是我用。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他,"是给您用的安神香。
我注意到您...这几天都没怎么睡。
"傅靳琛的眼神明显怔了一下。
他沉默地拿起台上一张试香纸,沾了点未完成的香基,凑近鼻尖。
那一瞬间,他紧绷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放松了。
"你懂调香?
""我母亲教的。
"阮星辰轻声说,"还差最后一道工序,需要静置12小时。
如果您不介意,我明晚可以完成它。
"傅靳琛放下试香纸,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为什么?
"阮星辰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为什么?
因为协议里没要求她关心他的失眠?
因为她看不惯任何人被失眠折磨的样子?
还是因为...她内心深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良好的睡眠有助于工作效率。
"她最终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回答,"我们的合作会更顺利。
"傅靳琛嘴角微不可察地扯了一下,像是要笑又忍住了。
他后退一步:"继续吧。
以后用调香师不必躲躲藏藏。
"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
阮星辰长舒一口气,回身继续工作。
她没有看到,走廊拐角处,傅靳琛停下脚步,又一次闻了闻那张试香纸,眼底闪过一丝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