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微稀。
张三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看着窗外那熟悉的桃花,不禁笑了起来。
昨日从柯镇恶口中得知那欧阳锋杀了他五个兄弟,所以这等大仇是必报不可的。
而张三丰己经决定入桃花岛门下了,柯镇恶的仇便是岳父岳母的仇,岳父岳母的仇自然便是小婿的仇了。
似乎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投名状,他现在正需要这个机会,只能对不住欧阳前辈了。
念及至此,张三丰不再犹豫,这就开始起床洗漱,准备练功。
正当张三丰准备小练一会时,黄蓉来了。
“过儿那么早,正好,郭伯母现在有事找你。”
张三丰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她去了。
今日她穿着一身白衫,头戴纶巾,一副乡间里的教书先生打扮。
去的地方是桃花岛的一座水榭楼阁,一近楼阁,张三丰便闻到了淡淡的墨香,想必是座藏书阁。
黄蓉从其中的一张书架里翻出了十几本书,放在了读书桌上,并顺手拿起了挂在桌角的戒尺,说道:“今日就由郭伯母教你读书,等你学会了书中做人的道理,我再教你一些武功傍身。”
张三丰愣了愣,没有答话。
“怎么?
嫌书多,学不完?”
黄蓉用戒尺拍了拍书桌,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张三丰笑了笑,非常自然地坐在了那张八仙凳上,说道:“怎么,郭伯母确定要教我读书?”
黄蓉确实有些意外,按之前他的性格,可不会乖乖坐在书桌上。
“难道过儿之前读过书?
若是读过,可以讲讲读到了什么程度,郭伯母好继续教导你。”
“哦?
那我便讲讲。”
张三丰双手一摊,拿起了桌上的第一本书——《论语》。
“论语,即中庸之道,孔夫子认为以“仁”为核心,正所谓“我欲仁,斯仁至矣”,若人人内心向善,还需要郭伯母来教吗?”
黄蓉微微一怔,手中戒尺慢慢放了下来。
张三丰神色凛凛,又拿起了第二本书——《心经》。
“心经,主张“般若皆空”的理念,郭伯母若是对佛经也有兴趣,我倒是略懂一些,可以教你。”
张三丰少时在少林学艺,念经对他来说,自然是砍瓜切菜。
只见张三丰口若悬河,竟将那《心经》一口气背了出来,竟无一字错漏。
黄蓉顿时有些惊了。
不待黄蓉说话,张三丰又拿起了斜放在桌上的第三本书——《道德经》。
只见他捋了捋毫不存在的胡须,说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阳光透过楼阁的檐角,照在了二人的身上,烈阳歪斜,缩影渐长。
黄蓉看着眼前这位少年,恍如一抹黄昏,宁静而又悠长。
“咳咳,过儿不必再说了,是郭伯母错了,看来你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穆姐姐应该...很疼爱你吧。”
现在看来,杨康是杨康,杨过是杨过,黄蓉如释重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当夜,黄蓉回了住所,神情有些复杂,时而欢喜;时而担忧;时而疑惑。
郭靖见她一脸惆怅,温柔地拉住了她的手,说道:“蓉儿,怎么今天魂不守舍的,难道是芙儿惹你不高兴了?”
黄蓉摆了摆手,喝了口茶后,便将今日和杨过在藏书阁中的事一一说了出来,起初郭靖有些震惊,但越听却越是欢喜,打断她道:“这是真的?
看来过儿被教育的很好,一点也没有康弟的影子。”
黄蓉看他喜上眉梢,自然知道他的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说道:“靖哥哥先别急着下结论,我看过儿的书读的倒是挺多的,尤其是在论道这块,见解绝非小孩子可比,你说会不会是.....穆姐姐曾让他拜在了某位全真道长的门下?”
“全真教?”
郭靖先是怔了怔,随即双手一拍道:“一定是了,定是哪位道长教导了过儿!”
黄蓉既然有此猜测,那么他们两个再教导杨过习武就有些不妥了,一向尊师重道的郭靖自然更加同意这番话。
只是不知是哪位道长教导了杨过。
不多时,黄蓉心生一计,说道:“听说三个月后,全真教重新修缮的重阳大殿落成了,你可以带过儿去拜贺一下。”
郭靖摸了摸头,说道:“这重阳大殿重修,自然要去拜贺,但是这和杨过有什么关系?”
黄蓉笑脸盈盈,戳了戳郭靖的脑袋,说道:“靖哥哥难道没听说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道理吗?”
郭靖听后,瞬间明白了过来,说道:“好啊,蓉儿,还是你聪明,这样一来,就知道是哪位道长教的过儿了。”
二人相视一笑。
“对了,欧阳锋的踪迹寻到了吗?”
按理说,桃花岛是座孤岛,找个人并不难找。
郭靖摇了摇头,附近的大小岛屿和楼阁都去了,并没有寻到一丝踪迹,离岛的船只也去看了,一艘也没有少,实在是不知道去哪寻了。
黄蓉顿时想到了一个地方,询问道:“那,伏波洞找了没有?”
“伏波洞?”
郭靖摇了摇头,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当初黄药师为夫人选墓址的时候,一开始选的是东面的一座山洞,但后来修葺到一半的时候,又不选那了,以至于后来荒废了,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郭靖听着黄蓉的解释,细细琢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