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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12

殿内烛火跳了一下,映在鎏金蟠龙烛台上的光晕便跟着轻轻一晃。沈砚的手指修长,

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此刻正落在我的下颌上,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我抬起眼,

避无可避地迎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睛很好看,是那种浸了墨的琉璃,深不见底,

平日里若不起波澜,甚至能漾出几分温柔的错觉。此刻,那里面却只有冰封的寒意,

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终于等到这一天的释然。“她回来了。”他的声音不高,

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可每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在这空旷的宫殿里,

“宋凝回来了。”他顿了顿,指尖微微收紧,迫得我不得不将头仰得更高些,

颈线拉得有些发酸。“阿拂,”他唤着这个他赐予我的名字,属于那个早已逝去的,

真正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的名字,“你该让位了。”空气里是龙涎香清冷而持久的气息,

一丝丝缠绕上来,勒得人胸口发闷。我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个脸色有些苍白,

却依旧强撑着平静的女子倒影。三年了,我顶着这张与宋凝有着七分相似的脸,

住在她曾经住过的宫殿,穿着她惯常喜欢的衣料颜色,模仿着她说话时微微拖长的尾音,

学着她笔下那手并不如何出众却别具风骨的梅花小楷。我是他精心雕琢的赝品,

是他放在身边,用以慰藉漫长思念的活生生的影子。如今,正主归来,影子自然该散了。

我脸上没什么表情,连眼底那点惯常用来迎合他的、模仿来的柔弱,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只是轻轻眨了眨眼,密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臣妾……”我开口,

声音有些干涩,清了清嗓子,才继续道,“知道了。”沈砚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般反应,

既没有哭求,也没有怨愤,只是这样平静地接受了。他眸色深了深,审视地看了我片刻,

才缓缓撤回了手,仿佛触碰了什么不洁之物一般,从袖中抽出一方素白帕子,

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刚才碰过我下颌的指尖。那动作优雅从容,

却比任何直接的羞辱更令人心寒。“识趣便好。”他将用过的帕子随手丢在一旁的小几上,

像是丢弃一件无用的垃圾,“殿外已经备好了车马,今夜便送你去城郊别院。那里清净,

适合你……休养。”休养?我心底漫上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是丁结才更贴切吧。

一个失去了作用的替身,最好的归宿就是无声无息地消失,免得留在眼前,

碍了他与真正心上人的眼。我没有应声,只是微微福了一礼,转身走向内殿。脚步很稳,

一步一步,踏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声响。梳妆台上放着一个小巧的锦盒,

是早就准备好的。我打开盒子,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只白玉酒壶,壶身雕着缠枝莲纹,

温润剔透,旁边配着一只同质的酒杯。我端起锦盒,走回外殿。沈砚还站在那里,负着手,

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只留给我一个挺拔而冷漠的背影。月光勾勒出他锦袍的轮廓,

镀上一层银边,却暖不透那通身的疏离。“陛下。”我轻声唤他。他回过头,

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锦盒上,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甚至带上了一点儿了然的讥诮。“怎么?”他挑眉,“还想求朕改变主意?”我摇了摇头,

将锦盒放在我们之间的紫檀木圆桌上,打开盒盖,取出酒壶和酒杯。白玉触手温凉,

像极了这深宫里的岁月。“臣妾在陛下身边三年,承蒙陛下照拂。”我执起酒壶,

澄澈的液体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异样甜香,汩汩注入酒杯,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今日离去,前路未知。临行前,可否容臣妾,敬陛下一杯酒?”我抬起眼,看向他,

唇边甚至漾开了一抹极淡的笑意。那笑意很轻,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尚未激起涟漪便已沉没。

不是模仿宋凝的,那是我自己的,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与解脱。

沈砚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我这不合时宜的举动和笑容感到一丝困惑,

但那份疑虑很快被更深的冷漠覆盖。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垂死挣扎,或是别有目的的讨好,

在他眼中并无分别。他并未阻止,只是冷眼旁观。我端起那只斟满的酒杯,

白玉杯壁贴着指尖,传来一阵阵寒意。我没有看他,目光落在杯中微微晃动的液体上,然后,

仰头,一饮而尽。酒液滑过喉咙,带着一股灼热的刺痛感,随即迅速蔓延开来,

像是一把烧红的刀子,在五脏六腑间翻搅。“噗——”几乎是立刻,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

我控制不住地弯下腰,暗红色的血液从口中喷溅而出,点点洒在身前冰凉的地砖上,

像骤然绽开的残梅。力气瞬间被抽空,我软软地向下倒去。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只能感觉到那具温热的身体带着熟悉的龙涎香气靠近,一把捞住了我下坠的身形。

他的动作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阿拂?”他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平稳,

拔高了些许,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你喝了什么?!”我靠在他怀里,

能感受到他胸腔剧烈的震动。真好笑,三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拥抱我,

而不是拥抱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我想笑,可更多的血块从喉咙里涌出来,堵住了声音。

只能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骤然失色的脸。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眸子里,

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有震惊,有愤怒,或许还有一丝……恐慌?视野的边缘开始发黑,

像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晕染。他的脸在我眼中逐渐模糊,只有那双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

格外清晰。“谁准你死的?!”他几乎是咆哮出声,手臂死死箍着我,

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传太医!快传太医——!!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裹挟着一种我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近乎崩溃的狂乱。

真吵啊……我努力地想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告诉他,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吗?

一个替身的自觉退场。可惜,我做不到了。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

最后一个念头轻飘飘地闪过——沈砚,你终究,还是认不出我。***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

包裹着一切,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一片虚无的死寂。然后,一点微光刺了进来。

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宋凝猛地吸了一口气,剧烈的咳嗽随之而来,震得她肺叶生疼。

喉咙里还残留着那股灼烧般的刺痛感和浓郁的血腥气。她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预想中的阴曹地府,或者再次穿越回现代的自家公寓天花板,

而是……熟悉的帐顶。月白色的软烟罗,上面用银线细细绣着缠枝莲纹,是她“死”前,

作为“阿拂”时,住了三年的寝殿里的旧物。怎么回事?她艰难地转动脖颈,

四肢百骸传来一种虚脱般的无力感,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不适。那杯分明是剧毒的鸩酒,

难道……“娘娘!您醒了?!”一个带着哭腔的、熟悉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宋凝偏过头,

看到一张圆圆的脸蛋,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是她的贴身宫女翠珠。这丫头,

从她“穿越”成阿拂的第一天起,就跟在她身边,胆子小,爱哭,却难得的心地纯善。

“翠珠……”她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破旧的风箱,“我……没死?”“呸呸呸!

娘娘洪福齐天,怎么会死!”翠珠连忙打断她,眼泪掉得更凶,

“太医署的几位太医守了您三天三夜,总算是把您从鬼门关拉回来了!陛下,

陛下他……”翠珠的话没说完,但脸上那混合着恐惧和后怕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宋凝的心缓缓沉了下去。她没死成。沈砚把她救活了。为什么?一个无用的替身,

死了不是正好干净,为何要大动干戈地救活?难道是为了继续折磨?还是说,他发现了什么?

不,不可能。她扮演“阿拂”扮演得天衣无缝,三年间从未露出过破绽。沈砚对她,

只有对一张脸的迷恋和对一个影子的掌控欲,绝无半分对“宋凝”本尊的真情。

那他现在这番举动,又是为何?正想着,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宫人惊慌失措的请安声:“陛下!”珠帘被猛地掀开,碰撞在一起,

发出清脆又凌乱的声响。沈砚大步走了进来。不过短短三日,他整个人似乎都瘦削了一圈,

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下颌也冒出了些许胡茬,锦袍有些皱,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

他一进来,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便死死锁在宋凝脸上,

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得让她心惊——有残存的暴怒,有失而复得的庆幸,

更有一种深可见骨的……恐慌?宋凝垂下眼睫,避开他的视线,心底一片冰冷。“都滚出去!

”沈砚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戾气。宫人们如蒙大赦,瞬间退得干干净净,

连翠珠也担忧地看了宋凝一眼,低着头快步退下。寝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沈砚几步走到床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宋凝完全笼罩。

他俯下身,带着薄茧的手指猛地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他。他的手指很凉,

力道大得让她感到疼痛。“为什么?”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声音低沉得像压抑着骇浪的深海,“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朕面前自戕?!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带着一种焦灼和……痛苦?宋凝觉得有些可笑。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因为愤怒和某些不明情绪而显得有些扭曲的俊脸,缓缓地,

扯出了一个极淡、极微弱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畏惧,没有讨好,

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陛下……”她的声音依旧嘶哑,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不是您……让臣妾让位的吗?”沈砚的瞳孔猛地一缩,擒住她下巴的手指骤然收紧,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朕是让你去别院!”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吼,

“谁准你死的?!谁准你用这种方式离开朕?!你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嗯?

”他的逻辑混乱而蛮横,充满了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失控。宋凝不再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曾经努力模仿着宋凝的清澈柔婉,

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映不出丝毫波澜,只有一片沉寂的冷。

沈砚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头火起,更是一种莫名的、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他猛地松开手,

像是被烫到一般,直起身子,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给朕好好看着她!”他转过身,

对着空荡荡的殿外厉声吩咐,声音里的暴戾让候在外面的宫人齐齐一颤,

“若是再出半点差池,朕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背影僵硬,带着一种近乎落荒而逃的狼狈。殿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龙涎香冰冷的气息,

依旧固执地弥漫在空气里。宋凝慢慢地,慢慢地蜷缩起身体,将脸埋进柔软的锦被中。

被子是新的,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试图掩盖掉之前那场生死挣扎留下的血腥气。沈砚,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她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五年前,那个同样寒冷的夜晚。那时,

她还是真正的“宋凝”,那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刚刚穿越到这个陌生的王朝不久,

凭借着小聪明和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鲜活气息,意外地吸引了当时还是皇子的沈砚。

他们曾有过一段算得上美好的时光。他教她骑马,带她逛灯市,在她因为思乡而偷偷哭泣时,

笨拙地安慰她。他说,阿凝,你和这里的女子都不一样,像一团火,照亮了我。后来,

先帝病重,诸皇子夺嫡之势愈演愈烈。沈砚的处境变得艰难。

她利用自己知道的一些现代知识,帮他出了不少主意,甚至在他一次遇刺时,替他挡了一箭。

那一箭差点要了她的命。她在床上昏睡了半个月,醒来后,身体极度虚弱。而沈砚,

也在那场血腥的清洗中,最终登上了帝位。她以为苦尽甘来。可就在她伤势渐愈,

满心期待地准备入住中宫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时疫”击倒了她。高烧,昏迷,

然后是在他怀里“断气”。她至今还记得“死”前,他抱着她,哭得那样悲痛欲绝,

声声唤着她的名字,说对不起她,说没能保护好她。那一刻,她是信了他的。

直到她的意识再次苏醒,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回到现代,而是进入了一个奇特的“意识空间”,

像一个旁观者,看着外界的一切。她看到沈砚为她举办了盛大的葬礼,追封她为端敬皇后,

看到他在她“生前”居住的宫殿里独自枯坐,看到他在朝堂上因为提及她而失态。

她也看到了,他在她“死后”不到半年,

就从江南寻回了一个女子——那个名叫“阿拂”的孤女,只因眉眼间与她有着七分相似。

她看着他是如何将“阿拂”接进宫,如何让她住进她曾经的宫殿,如何让她穿她喜欢的衣服,

学她写字的样子,甚至,叫她“阿拂”——那是他情浓时,偶尔会唤她的昵称。她看着他,

将对“宋凝”的思念,一点点投射在那个替代品身上。看着他对着那张相似的脸,

诉说着对“她”的深情,也看着他,

因为“阿拂”某个神态不像记忆中的“宋凝”而骤然冷脸。三年。她在那个虚无的空间里,

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自己的爱情变成一个荒唐的笑话,

看着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一边表演着深情,一边寻找着替身。直到不久前,

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再次睁开眼时,竟然已经进入了“阿拂”的身体。

而几乎是在她适应这具身体的同时,得到了真正的宋凝,从边关活着回来的消息。

原来当年她“死”后,尸体被秘密处理,而真正的宋凝或许是因为穿越者的灵魂特殊,

或许是因为别的机缘并未真正死亡,只是陷入了某种假死状态,后被有心人救走,

几经周转,如今才得以归来。命运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她成了自己的替身。而现在,

这个替身,连最后一点价值也失去了。沈砚救活她,

或许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所有物”的脱离掌控,或许是因为那毒酒是在他面前喝下,

挑战了他的权威。绝无可能是出于爱,或者认出了她。毕竟,他若真有一分认得她,

又怎会三年间,对着一个赝品倾注柔情?宋凝缓缓睁开眼,

眸中最后一点迷茫和波动已经散去,只剩下冰冷的决绝。既然没死成,那便好好“活”着吧。

以“阿拂”的身份,看着他和那个“真正”的宋凝,如何再续前缘。她倒要看看,

这出“追妻火葬场”的戏码,沈砚打算如何唱下去。***接下来的日子,

凤仪宫成了真正的牢笼。沈砚派了重兵把守,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飞过都要被盘查一番。

太医每日定时请脉,汤药流水似的送进来,宫人伺候得小心翼翼,生怕她再有什么闪失,

牵连自身。宋凝十分配合。该喝药时喝药,该用膳时用膳,神色平静,

甚至偶尔还会问翠珠要些话本子来翻看,仿佛那日决绝饮下毒酒的人不是她。

只是她变得更加沉默,那双酷似宋凝的眼睛里,再也寻不到一丝刻意模仿的柔顺,

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沉寂。她不再打听外面的任何消息,对沈砚更是绝口不提。这种平静,

反而让沈砚更加焦躁。他来过几次,有时是深夜,带着一身酒气,

站在床边久久地盯着她沉睡或许是装睡的侧脸;有时是白天,他会找些借口,

比如问她身体恢复得如何,或者宫人伺候是否尽心。宋凝总是垂着眼,

用最恭敬、最疏离的语气回答:“劳陛下挂心,臣妾一切都好。”她不再称自己为“阿拂”,

而是用回这个身份本来的位份称呼——“臣妾”。一个小小的改变,却像一道无形的鸿沟,

横亘在两人之间。沈砚每次听到这个称呼,眉头都会几不可察地蹙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他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一丝属于过去“阿拂”的,对他依赖又畏惧的神情,

或者……一丝属于真正宋凝的,那种灵动狡黠的影子。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眼前的女子,

安静得像一潭死水,那张脸依旧美丽,甚至因为病后的苍白和这份沉静,

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可沈砚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以前那个“阿拂”,

哪怕是个赝品,眼睛里是有情绪的,是活的。而眼前这个人,仿佛只剩下一个空壳。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心烦意乱。这一日,他终于按捺不住,

在宋凝例行公事般地回答完“一切都好”后,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道很大,

宋凝猝不及防,被他扯得向前一个趔趄,险些撞进他怀里。她抬起头,

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沈砚的声音压抑着怒火,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力感,

“说话!”宋凝的目光落在他紧握着自己手腕的地方,那里传来清晰的痛感。

她缓缓抬起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不是抚摸,而是用一种坚定而冰冷的力道,

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她的指尖冰凉,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让他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陛下,”她收回自己的手,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声音依旧平稳无波,

“臣妾不想怎么样。臣妾只是……一个该让位的人。”“朕没让你死!”沈砚低吼,

胸口剧烈起伏,“你去别院,安稳度过余生,不好吗?为何非要选择最决绝的方式?!

”“安稳度过余生?”宋凝终于抬眸,正视着他,唇边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陛下真的认为,一个失去了价值的替身,在冷宫般的别院里,能有什么‘安稳余生’吗?

”她的眼神太过通透,也太过悲凉,像一面镜子,

瞬间照出了他内心深处那些不愿承认的、阴暗的念头。他确实没打算让她好过,

一个占据了凝儿位置三年的赝品,能留她一命,已是仁慈。所谓的别院“休养”,

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慢性折磨和软禁。被她这样直白地戳破,沈砚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随即被更大的怒火覆盖。“所以你就用死来报复朕?!”他逼近一步,

气息灼热地喷在她的脸上,“你以为你这样死了,朕就会愧疚?就会永远记得你?

”宋凝看着他,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很低,带着嘶哑,却像一根冰冷的针,

刺破了殿内凝滞的空气。“陛下多虑了。”她止住笑,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