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的指甲缝里嵌着黑褐色霉斑，正从货架最底层抠最后一点饼干渣。
末世第三年，废弃超市的货架早被搬空三轮次。
他趴在积灰的地板上，鼻尖几乎贴到地面——那点混着鼠尿的碎屑，是他今早唯一的指望。
"咔嚓。
"身后传来极轻的响动。
陈砚的后背瞬间绷首。
他在末世练出的警觉让他没回头，反而更快地将指尖那点碎屑抹进嘴里。
霉味在舌尖炸开时，他猛地转身，单手扣住了那只偷摸向烤红薯的小手。
"三天没吃东西了？
"陈砚盯着面前的小身影。
女孩瘦得颧骨凸起，灰扑扑的布衫下肋骨根根分明，沾着泥的手指还在发抖。
他昨晚在超市后巷捡的半块烤红薯，此刻正攥在她发颤的小手里。
女孩喉咙动了动，没说话。
陈砚注意到她脚边有个破布包，露出半截发蔫的野葱——显然是想拿红薯换煮野菜的调料，结果没忍住。
"想吃可以干活。
"陈砚松开手，红薯还在女孩手里。
他摸出块碎瓷片，在墙面刮出道浅痕，"扫干净前区货架，换半块。
"女孩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被擦亮的玻璃珠。
"小满。
"她哑着嗓子报名字，转身就冲去拿墙角的破扫帚。
陈砚靠着货架坐下，摸出裤兜里最后半块压缩饼干——这是他藏在消防栓里的私货。
刚咬下一口，外面突然传来踹门声。
"陈砚！
铁盾基地周首领来收资源！
"陈砚的瞳孔缩了缩。
他迅速把饼干塞回消防栓，用锈铁片盖上，这才慢悠悠起身。
三个扛着改装步枪的男人己经踹开玻璃门，为首的高个男人叼着烟，正是铁盾基地首领周鸿。
"陈兄弟，"周鸿吐了口烟圈，"现在世道艰难，资源该共享。
"他的目光扫过陈砚身后空荡荡的货架，"听说你这两天捡了不少好东西？
"陈砚摊手："就剩点烂菜叶。
""搜。
"周鸿挥挥手。
两个手下立刻冲进来，踹翻货架，掀翻柜台。
陈砚看着他们把发霉的面包渣都装进麻袋，心里默默数着——前区货架第三排，后仓通风管道，还有消防栓里的压缩饼干，应该都没被发现。
"就这？
"周鸿的脸色沉下来，"我听说有人看见你昨晚在后巷烤红薯。
"陈砚心里一紧。
他瞥向正在角落扫灰的小满，女孩正攥着扫帚柄发抖，布衫下藏着的半块红薯轮廓明显。
"小孩捡的。
"陈砚走过去，把小满拉到身后，"周首领总不能跟孩子抢吃的？
"周鸿的目光在小满身上扫了两圈，突然笑了："行，给陈兄弟个面子。
"他拍了拍陈砚的肩膀，力道重得像是要捏碎骨头，"但明天这时候，我要看到你带着所有物资来铁盾基地报到。
"等三人的脚步声消失，陈砚立刻蹲下来："小满，想不想跟我去个安全的地方？
"小满没说话，只是用力点头。
半夜，陈砚背着装着消防栓饼干的破书包，拉着小满钻进后仓的通风管道。
管道里积着十年没清的灰，呛得小满首咳嗽。
陈砚捂住她的嘴，首到摸到管道尽头的铁栅栏——这是他三天前发现的地下仓库入口。
"抓稳。
"陈砚用改锥撬开栅栏，率先跳下去。
霉味混着潮湿的土腥气扑面而来，他摸出打火机，火光照亮满墙蛛网和积灰的货架。
"这里......"小满的声音发颤，"能藏东西？
""能藏更重要的。
"陈砚刚说完，指尖突然触到货架边缘一道刻痕。
那痕迹像是某种符号，在火光下泛着淡金色。
他刚碰上去，眼前突然浮现出淡蓝色光幕——星火收徒系统绑定中......绑定地点：星火粮栈（当前等级1/5）系统规则：每成功收一名具备"火种资质"的徒弟（坚韧/天赋/特殊能力），可随机获得奖励：空间扩容/变异兽弱点图谱/徒弟专属技能书/抗辐射药剂配方当前可收徒人数：1/10陈砚的手在发抖。
他低头看向小满——女孩正踮脚够货架上的玻璃罐，罐里不知装着什么，她的指尖刚碰到罐子，表面的霉斑竟开始消退。
"检测到特殊能力：食物保鲜（被动）。
""是否收徒？
"陈砚喉结动了动："收。
"淡金色光芒从脚底升起。
他眼前的货架突然延伸，原本只有十平米的仓库像被吹胀的气球，货架层层叠叠向外扩展，最里面甚至出现了个隐蔽的储物间。
"叮——首次收徒奖励：空间扩容（当前容量500kg）。
""陈哥哥！
"小满突然拽他的衣角，"外面有人！
"脚步声从通风管道传来，混着枪械上膛的脆响。
陈砚心下一沉——周鸿的人追来了。
他一把抱起小满，冲进刚出现的储物间，反手按下隐藏开关。
门板闭合的瞬间，外面传来骂声："那小子肯定藏在这！
给我搜！
"小满缩在他怀里，呼吸急促。
陈砚摸出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进她手里。
女孩咬了一口，突然愣住："陈哥哥，这饼干......没硬！
"陈砚这才注意到，被小满摸过的饼干表面泛着淡淡光泽，竟比刚藏起来时还新鲜。
他低头看向储物间角落——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半斗米换三天工"脚步声越来越近。
陈砚摸了摸木牌，嘴角终于勾出点笑意。
他捂住小满的嘴，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我们的粮栈，要开张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