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头非常疼。
像要裂开一般。
头疼欲裂的林檎,拧着眉头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被裹在一个闷热潮湿的席子里。
作为一个三十岁的律所精英,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无非就是被被告家属报复了,也不是第一次了。
随着这些年受理的案件越来越多,遇到的奇葩也越来越多,经常会出现被败诉方亲友打骚扰电话威胁、跟踪尾随的情况。
早就习以为常了。
林檎一边缓缓挪动着身体,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以什么罪行***对方,侮辱罪,恶意伤害,非法拘禁…但当她从席子里拱出来时候,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破布衣裳,在乱葬岗???
她震惊!
难道遇到的是什么大型犯罪集团吗?
他们甚至都不处理尸体,毁尸灭迹的吗?
是硬茬子啊!
林檎立刻端正了态度,开始观察周围环境和自己。
这一观察,发现自己不但换了一身古里古气的衣服,手机不见了。
而且头发一夜间变得很长,整个人变得很干瘦,皮肤黄里透黄。
林檎抓了把自己干枯的长发,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皮,陷入了思考。
莫不是精神错乱了。
她记得,自己下午从法院开车回家,刚下车,在车库里被别人敲了一闷棍,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再看看周围,原始的大自然,乱葬岗的草席子里漏出来的一些草鞋和衣物,和个别繁体字的破木头碑。
她隐约觉得,自己可能是穿越了,而且穿到别人身体里了。
但小说里看的,别的穿越者都能接盘对方的记忆。
可她怎么脑袋空空啊。
她看向远处开始升起炊烟的小村子,摸着干瘪的肚子,决定先找到人再说。
慢慢打听呗。
这个时间村里基本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晚饭,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人,一首到快进村子,看到一个在土坡上挖野菜的小女孩。
她缓步走到小孩旁边,刚要张嘴问,就和正巧抬起头来的小孩西目相对了。
小孩看清来人后,先是本能的叫了声小姑姑,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开始尖叫着往家逃窜。
挖的一小筐野菜都没来得及带走。
林檎站在土坡上看着她跑的方向,估摸着大概的位置,拎起野菜跟了上去。
回到家后,三花冲到她奶奶面前,一脸惊恐的说:“奶奶!
我小姑姑回来了!”。
奶奶:?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老太太拧着眉抱怨道。
三花害怕的张牙舞爪的比划:“真的!
我刚才在村口看到我小姑姑了!
我没撒谎!”
奶奶刚想张嘴训斥,就看到林檎拎着小筐走进了篱笆院子。
老太太惊得张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这时,三花娘桂枝走了过来,和老太太贴在一起站着,颤颤巍巍地问道:“小姑子,你…你…你怎么..回来了…”三花:“小姑姑你莫不是诈尸了?”
这一句问完,感觉院子里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林檎见她们三人实在害怕的厉害便说,“你们别害怕,我是大活人,不是鬼。”
老太太看了看地上的影子,壮着胆子走过来捏了捏她,然后抱着她痛哭流涕。
“我的孩儿啊!
你还活着真太好了!”
但林檎被她抱住后,本能的感觉不是特别舒服,很抗拒,但又挣脱不开,便只能任由她抱着哭。
林檎从记事起就没有父母疼爱关照她。
她生在一个重男轻女很严重的家庭里,什么事情都要以弟弟优先。
她在家里始终像个透明人。
不被关注,不被关爱。
她想,可能是因为自己从小的生活环境,让她不适应这种亲密举动吧。
母亲的哭喊声吵得她的头越发的疼,她轻拍拍母亲的背,试探性的叫了声“母亲?”
老太太抬起头。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好像失忆了…”林檎轻喃道。
闻言老太太愣住了,在老太太错愕的时候,远处的桂枝却偷偷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