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我心底有万分的触动。忐忑不安却又强装镇定的神情,
时不时拨弄凌乱碎发的小动作,看向我时局促自卑却又倔强的眼神。我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也知道她为什么会来找我,只是,我现在也不确定,他们之间的问题是不是在于我。
1“我叫江燕筎,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女人的声音沙哑又疲惫,眼神却无比坚定。
姜鹤茗点点头,紧抿着嘴唇,看着她。“姜小姐,想必你也猜到了我来的目的,
我们夫妻的感情一向很好,是因为你的介入,让我们的婚姻陷入了不可挽回的危机。
”女人越说越激动,眼里蓄满了泪水,几度哽咽,满腹委屈与不甘。姜鹤茗沉默不语,
提着一口气不敢泄,眉头渐紧。“我们同为女人,你年轻漂亮,
但这不是你用来破坏别人家庭的资本。希望你能放手。”女人嘴上硬气得很,
身体却越来越向后缩,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眼神已经不自觉地躲避着与姜鹤茗的对视。
姜鹤茗泄了那口气,又深呼吸,拿出手机推到女人面前。在女人翻看着手机的同时,
姜鹤茗才缓缓开口。“你们之间的问题不在于我,他是我的初恋不假,
但我们分手之后已经十几年没联系了。他是不久之前找过我说重新在一起,但是我拒绝了。
”女人的表情渐渐凝重,良久才抬头看向姜鹤茗,半信半疑。姜鹤茗起身,“信不信由你,
与其来找我,不如去找他好好谈谈。”女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说了声“抱歉”就离开了。
看着她脚步匆匆的背影,姜鹤茗有些心疼,这种落荒而逃像不像当年的自己呢?
女人离开后不久,姜鹤茗的手机上又出现了那条熟悉的好友申请,看着那个无比熟悉的名字,
她无奈地叹气,无视,关机。[沈知聿]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了十五年的男人,
现在毫无预兆地又出现了。他说:“我们重新在一起吧,我还是深爱着你。”“神经病吧!
”姜鹤茗只回复了四个字,便拉黑了刚加上没有两分钟的人。为什么会分开呢?不爱了?
还是本来就爱得不够多?十几年了,她自己都没想明白。唯一清楚的是:她还爱他,
而且她知道他也爱她!只是,两个人现在都没有资格,确切地说,
是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再去向对方说“爱”。沈知聿已婚,
而姜鹤茗在经历过一段仅仅三个月的失败婚姻后一直单着。十五年光景,
两人都已是三十又多的年岁。曾经爱得多么刻骨铭心,分开时又多么遗憾不甘。这些,
姜鹤茗好像已经都放下了。只是,今天,沈知聿妻子的到来,
让她本以为平静的心又开始翻涌不安。沈知聿,还是提了离婚。2一个月前。
姜鹤茗如往常下班,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前台几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看向门外。
循着方向看过去,姜鹤茗瞬间愣住。只见男人手捧鲜花,笑意满面向她走来,
花束中那株显眼的沙参花格外夺目。姜鹤茗本能地想跑,腿脚却不听使唤。“好久不见。
”男人的声音飘进耳朵,恍如隔世,这么的不真实。见她没反应,沈知聿索性自作主张一回。
拿过她的包挎上,花束塞她怀里,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姜鹤茗机械地抬头看他,
显然还没有从他突然出现的震惊中抽离出来。“走了。”仅仅两个字,
前台的小妹妹已经被迷得七荤八素了。被沈知聿塞进车里,拉着在她的城市闲逛。
姜鹤茗看着车窗外急速后撤的风景,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以便能够清醒地应对。
低头的一刹那,姜鹤茗努力平静的心又波澜四起。沙参花旁边的卡片上,那熟悉的字迹。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沙参花的花语是永世不忘的爱,
这卡片上的词……姜鹤茗偷偷地看了一眼沈知聿,却不想来了一个猝不及防的对视。
“前面停一下。”沈知聿轻笑一声,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好。”对于她,
他一直都是句句有回应的。狭小的空间里,姜鹤茗感觉有些上不来气,伸手想开开车窗。
沈知聿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凑过来,表情严肃地盯着她。“开开窗,透透气。
”沈知聿眉头瞬间化开,尴尬地放开她,坐了回去,暗暗松了口气。十几年没见,
姜鹤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知聿却是时刻盯着她,一秒都不舍得离开。“你怎么会来?
这么突然。”姜鹤茗看着车窗外,紧张的声音有些颤抖。沈知聿看着她,有些不满,
伸手把她的脸强硬地掰过来正对着自己。“为什么不敢看我?”姜鹤茗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迅速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又看向别处,身体也往车门那边挪了挪。沈知聿看着她这一系列操作,
气到想笑。天知道他现在多想狠狠地抱住她,亲到她哭。显然不行,姜鹤茗从头到脚的抗拒,
让沈知聿望而却步。“想你了,来看看你。”姜鹤茗愣了一下,
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又迅速收回,“我很好,不用来看。”“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沈知聿说完感觉眼眶热热的,赶紧偏过头。车内,两人,沉默良久。
姜鹤茗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花束里的那株沙参花轻轻抽出来,连着那张卡片也带了出来,
她拿在手中轻捻几下犹豫一会儿,还是把它留在了他的车上。“谢谢,以后不要来了。
”说完,姜鹤茗快速下车就走。沈知聿赶紧追过去,却不敢再碰她,只是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姜鹤茗有些气恼,索性站住直视他的眼睛,“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真的很想你,
想抱抱你。”看着沈知聿抬起又放下的手,姜鹤茗心里一阵阵的痛,明明已经放下了,
为什么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手,看到他微红的眼角,还是会这么难过。
姜鹤茗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花束下遮住的手早已被指甲深深嵌入。“对不起,不合适,
你还是回去吧。”“抱歉,是我太唐突了。”沈知聿颤抖的嘴唇扯出一丝微笑,
落寞地转身上了车。姜鹤茗也快速地打了车离开。相反的方向,相爱的两人,
都淹没在遗憾的爱而不得里。3之后的好多天,好多次,姜鹤茗发现,
沈知聿总是会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校友群里又在组织聚会了,
组织者还特意点名姜鹤茗必须到场。前几次她都推拒了,去了也是难堪。一如往常,
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想在她身上找些优越感,就好像比她过得好就成了人生赢家似的。
本来不想理会,谁知道,这些人竟然在群里发起了“邀请姜鹤茗”接龙,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这么高的人气。可巧的是,沈知聿竟然约她吃饭,纠结之下,
她只好选择同学聚会了。姜鹤茗表情郁闷地坐在沈知聿对面的时候,
才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阴魂不散”。他又不是他们的同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哪个居心不良的请来的?姜鹤茗愤愤地吃着,每嚼一口都环视一圈,
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干的这不是人的事儿。几杯酒下肚,
姜鹤茗突然感觉肚子里一阵阵地抽痛,起身就往外跑。
就有那不长眼的偏偏挑这个时候拦住她,非要啰唆些废话。“鹤茗,这么着急走啊,
不用理会他们说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儿。”“我只是想去个洗手间,麻烦你让一下。
”姜鹤茗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要不是沈知聿在,她早就一脚上去了。“鹤茗,大家都是同学,
有什么困难就说。”“好啊,但是我得先去趟洗手间,麻烦,让开!
”姜鹤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眼看那人还想继续纠缠,
沈知聿大步上前挡在姜鹤茗面前,“让开,你这样很不礼貌,甚至有些讨厌。
”沈知聿的表情冷得可怕,那人悻悻地坐了回去。姜鹤茗懒得理会,赶紧出去找厕所,
沈知聿也紧跟上去。从厕所出来,姜鹤茗边走边骂:“找的什么破地方,
上个厕所还要百米冲刺,神经病,一群神经病!”她在前面走,沈知聿就默默地跟在后面,
她脚步变快,他也默默跟上。不知道是酒的问题,还是菜的问题,亦或是人的问题。
姜鹤茗来来***去了好几次洗手间,沈知聿每次都紧紧跟上陪着她。终于熬到散场,
姜鹤茗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就走,丝毫不想理会这里的每一个人。以别人的苦痛取乐的人,
希望他们过得能“如意”。等车的时候,沈知聿的车停在她面前,本不想再和他有交集,
所以姜鹤茗选择无视。但是这家伙占了公交车道,眼看着司机师傅就要开骂了,
而沈知聿大有她不上车,他就不开车的架势。姜鹤茗只好一咬牙,上了车。
沈知聿这才给她系上安全带,满意离开。车停在离她家不远的地方,
沈知聿提出两人需要好好谈谈。“没什么好谈的,你有家庭,
我们现在这样独处已经很不合适了。
”姜鹤茗语气里的疏离和刻意的划清界限让沈知聿很受挫。“我并不想让你背负什么,
而且我和她一开始就不是因为感情走到一起的,现在也是时候分开了。
”姜鹤茗吃惊地看向他,“你别告诉我你要离婚,还是因为我离婚,这个罪名我可承担不起。
”沈知聿嗤笑出声,自然地伸手轻点她的额头,等反应过来才尴尬地收回。“笑什么,渣男!
”姜鹤茗有些嫌弃地看着他,心里已经给他打上了“始乱终弃”的标签。“不是因为你,
是我俩的问题。”沈知聿的语气里有些无奈,好像有太多说不清的话。“那就好,
别突然天降大锅在我身上,我可背不动。”“姜鹤茗,如果我离婚了,你会回到我身边吗?
”沈知聿突然坐正身子,表情严肃地看着她。姜鹤茗大梦初醒地看着他,“你看,
我说你怎么会突然来找我,你就是想为离婚找个借口,让我背这个锅。”没等沈知聿解释,
姜鹤茗气愤地摔门下车,还不忘了送他一句“渣男”!沈知聿无奈地坐在车里,
看着楼上那扇窗户亮起灯光,人影在窗前走过。“鹤茗,我真的爱你,爱得快疯了。
”4姜鹤茗是了解沈知聿的,虽然嘴上骂他渣男,但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只是,
他突然出现说要重新在一起,江燕筎又找上门来宣示***的架势,让姜鹤茗有些摸不清状况。
一段婚姻的结束,要么是原则性的错误,要么是感情上的错误。但是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了,
怎么能说断就断。姜鹤茗不想成为他们之间的第三者,所以,
重逢之后从来没有给沈知聿任何希望或承诺。在江燕筎找上门来的时候,
她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否认对自己的指控。但是,姜鹤茗万万没想到,沈知聿的姐姐会找上她。
没了面对江燕筎的坦然,这次的姜鹤茗甚至有些心虚和百口莫辩。“我不是第一次见你。
”姜鹤茗诧异地抬头,看着沈知聿的姐姐沈芷晴,“抱歉,我不记得我们见过。
”“你还在上大学,知聿休假去找过你。”姜鹤茗点点头,但还是没有印象。“别紧张,
我今天来的目的不是兴师问罪。那时候我和家里的长辈看到知聿的手机里有你的照片,
他说是他的女朋友。”“他、亲口说的?”姜鹤茗不可置信地听着沈芷晴的话,
他向家里提过自己?可是他那时候明明说……沈芷晴也有些奇怪于姜鹤茗的反应,“怎么,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没有,无所谓的事了。”姜鹤茗已然是乱了思绪,
勉强笑着敷衍过去。“我知道燕筎来找过你了,回去以后她的情绪平复了许多。
但是知聿那边还是坚决离婚,我想知道你是……”姜鹤茗猛地站起身,
双手垂在两侧紧紧攥着衣角,“我再重申一遍,那是他们夫妻的事,
麻烦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和沈知聿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这期间我们没有任何联系。最近的联系仅限于见过几次面,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
”沈芷晴被她过激的反应惊到了,但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姜鹤茗却是气恼异常,顿时有一种被他们一家人戏耍的委屈,
“你们的家事麻烦 回去自己解决,不要再来找我。”“等等。”沈芷晴赶紧软下来语气,
拉着姜鹤茗坐下,“这急脾气真是像极了知聿。我不是说了嘛,今天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那您是……”“燕筎想通了,同意离婚,她托我来找你,劝劝你试着重新接受知聿,
也弥补你们曾经的遗憾。”姜鹤茗眉头微挑,身体不自觉地向后缩,“开什么玩笑,
这话说出来,您自己信吗?”“就知道你会这样,知聿早就猜到了。”“沈知聿到底想干吗?
”姜鹤茗眉头紧皱,拳头紧握,忍耐度已经到了极点。“当年奶奶身体不好,
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着知聿结婚。所以,和燕筎相看了觉得差不多就结婚了。
但是他们婚后聚少离多,你也知道知聿的工作性质不能常在家,
两人感情本来就没有那么深厚。”“你说的这些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想听。
”“姜鹤茗,非要这么犟吗?你,知聿,一个犟得不肯回头,一个犟得非要回头。
你就不能自私一点,给知聿一个机会吗?”沈芷晴没想到姜鹤茗会这么坚决,
哪怕是她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来她们还互相爱着对方。姜鹤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别扭什么,
哪怕沈芷晴今天这么说了,哪怕江燕筎想通了,哪怕他们离婚真的不是因为自己,
她的心里始终不能释怀。她始终觉得自己有过错,哪怕自己不曾做过什么。或许,
沈知聿先离婚再出现,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承认自己的感情。但是现在,
这些不合时宜的事情没有按照“应该”的顺序发生,在姜鹤茗看来就是不合适。
“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这些,不过,感情这种东西不能勉强。
我早就放下和沈知聿的那段感情了,也并不打算再拾起来。抱歉。
”沈芷晴眼看着当时劝不动,只好先离开,只能等着她自己转过弯来,或许就想明白了吧。
姜鹤茗缩在房间,思绪万千,
心里一直在重复一个问题:他真的向家里人承认过姜鹤茗是他的女朋友吗?可是那年,
她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找他,想问他要一个结果。那是他们在一起分分合合很多次之后,
唯一的一次,也是姜鹤茗最勇敢的一次。她站在他所在的营区外面,翘首以盼,满心期待,
任凭别人投来审视的目光。可当沈知聿来到面前,她却只是问了句“最近好吗?
”沈知聿冷漠的表情,她记到现在,整整十五年。她想最后争取一次,
所以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自己偷偷练习了几百遍的话。“能不能和家里公开我们的关系,
能不能不去相亲,能不能不分开,我可以毕业以后考去你那边,我想离你近一点,好吗?
”她已经很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狼狈了,可话没说完,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下来,
酸涩微苦。沈知聿没有留给她太多时间和眼神,只留下一句“回去吧,我们已经结束了。
”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姜鹤茗心如刀绞,委屈和不甘充斥着每一根神经,
失去的痛苦在肆意叫嚣。记不清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只记得有人把瘫倒在地的她扶起来,
说着“感情这事儿不能强求”。对啊,感情这事儿不能强求,不是吗?5痛苦、不甘的,
又何止姜鹤茗一人。她不知道,那天回到宿舍后的沈知聿几次哭到晕厥,
要不是战友及时发现,他估计当时就可以解脱了。她不知道,
他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相亲,和不爱的人结婚、生活。她不知道,
他是如何与这一切抗争的,用他仅有的资本。也许,有人会说,既然这样就不要结婚啊,
何必再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但是,世事无常,谁又能说得清对错呢。
有的人为挚爱孤守一生,有的人爱而不得孤独一世,有的人碍于世俗不得不妥协,
有的人誓要冲破世俗不惧抗争。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活出的样子。
姜鹤茗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所有人都要来劝她,甚至是江燕筎。两个人聊了很久,
姜鹤茗的固执让江燕筎都恨到跺脚。“难道就一直这样吗?两个人都别扭着,痛苦着?
”江燕筎已有几分醉意,眉头紧皱,不解的眼神定在姜鹤茗的脸上。江燕筎不了解沈知聿,
但是更看不明白眼前的姜鹤茗,两个同样别扭的人,凑一起拧麻花正好。
姜鹤茗大口喝完杯子里的酒,醉意上头,委屈也跟上来。“那你呢?跟他结婚这么多年,
就不会不甘心吗?不会恨他吗?就甘愿把他让给别的女人?”“说什么恨不恨的。
”江燕筎释然一笑,自顾自地一口一口抿着,“没有爱,哪来的恨。”“你什么意思?
你不爱他?”“我爱他,但是他不爱我啊。我和沈知聿从来都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当年要不是因为奶奶拒绝手术逼他,他一定会抗争到底娶你的。”姜鹤茗有一瞬间的失神,
转而苦笑,“他不会的,我去找过他,也就是那次,让我彻底放下了,
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续满酒杯,姜鹤茗眼神有些恍惚,眼角有点点星光闪烁,
神情落寞又受伤,仿佛又回到了那天他决绝离开的时候。江燕筎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姜鹤茗,沈知聿或许很***,但你这个女人真的是够绝情。
你只知道那天的他对你决绝冷漠,那你知道他回去以后好多次哭到晕厥,呼吸碱中毒吗?
你知道他回家以后绝食***吗?你知道他跪在奶奶面前求奶奶不要逼他吗?
你知道……”江燕筎越说越激动,却突然怔住。只见姜鹤茗已经哭到浑身发抖,不能自制。
“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江燕筎哪肯就此放过她,还有那么多的事她不知道呢,
说什么也要将自己这些年吃过的醋、受过的伤、流过的泪,通通吐个干净。“你不想听,
我却偏要说。你不是问我甘不甘心把他拱手让人吗?我不甘心啊!那是我名正言顺的丈夫啊!
可是,姜鹤茗,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那个男人有多爱你!
你就是个自私的可怜虫,十年前你是,现在的你依然是!”姜鹤茗已经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只是默默地喝酒,静静地听着,泪水混着酒水一起咽下去,苦涩又辣喉。“结婚那天,
沈知聿感谢了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却说感谢那个曾经深爱过的自己。
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在他这里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爱。我还幻想着结婚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