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身处绝境,那绝望犹如浓稠到化不开的黑暗,将他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密不透风。
而那异族追兵,恰似汹涌澎湃、来势汹汹的黑色浪潮,正步步紧逼,眼看就要把他彻底吞噬,让他消失在这冰原之上,再无踪迹可寻。
此刻的徐天,身体仍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寒意仿若无数冰冷的小蛇,顺着每一个毛孔,悄无声息地往他身体里钻,试图将他仅存的那点温热也一并夺走。
可即便如此,在他心底深处,那复仇的微弱火苗,虽己摇曳得几近熄灭,却依旧在倔强地挣扎着,宛如黑夜里的一点萤火,似在苦苦等待着最后一丝转机的降临。
就在异族那狰狞的身影几乎要完全将他笼罩,死亡那刺鼻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让他几近窒息之时,徐天的身体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异样之感。
那感觉,仿佛是千万根尖锐的细针,从灵魂深处滋生出来,然后肆意地在他的经脉、骨髓之中穿梭游走,每一下刺痛,都好似一道闪电击中他的神经,疼得他险些忍不住痛呼出声。
然而,他的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且强有力的大手紧紧扼住,任凭他如何挣扎,愣是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将那痛苦硬生生地憋在心底。
刹那间,他的额头便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冷汗不停地往外渗出,可刚一冒头,就被这冰原上那彻骨的寒冷瞬间冻结成了晶莹剔透的冰珠,一颗颗挂在他那惨白的脸上,宛如冰冷的泪珠,无声地诉说着他此刻所承受的痛苦与煎熬。
徐天的脸色愈发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嘴唇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那原本就干裂的伤口,又缓缓渗出了丝丝鲜血,可他此时全身心都沉浸在体内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之中,对身体的伤痛竟浑然不觉。
“这……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徐天在心底惊恐万分又满是疑惑地暗自思忖着。
他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如同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猛兽,急切地想要冲破重重束缚,挣脱而出。
可那股力量却好似被一层又一层坚不可摧的枷锁给牢牢困住了,每一次奋力地冲撞,都显得异常艰难,每往前挪动一点,带给他的便是犹如身体要被生生撕裂开来般的剧痛,那疼痛仿佛要将他的整个世界都搅得粉碎。
只见他周身的血气开始缓缓地涌动起来,起初,那血气就如潺潺流淌的山间小溪,在经脉中小心翼翼、艰难地流淌着,仿佛稍一用力,就会干涸消失一般。
但随着那股神秘力量不屈不挠地挣扎,血气变得越发汹涌澎湃起来,恰似一条原本平静的河流,水位在不断上涨,水流也愈发湍急,开始在他的体内肆意地横冲首撞,寻找着宣泄的出口。
与此同时,徐天的皮肤表面渐渐地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光,那光芒闪烁不定,时而明亮得好似能驱散这冰原的黑暗,时而又黯淡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恰似他此刻那摇摇欲坠的生命,在生死边缘如风中残烛般苦苦挣扎着,让人不禁为他捏一把汗。
而在他的眼眸深处,也悄然染上了一抹血光。
那血光一开始很淡很淡,若不仔细瞧,根本难以察觉,可随着体内情况愈发激烈,那血光就像被添了一把柴的小火苗,越来越浓郁,仿佛有两团燃烧着的小火苗在眼底跳跃起来,只是这火苗显得那般虚弱无力,好似一阵稍微强劲些的风刮过,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其吹灭,让一切又重归黑暗。
就在这冰原之上,伴随着徐天体内血脉觉醒的过程不断加剧,周围竟也诡异地出现了种种奇异的景象。
以他所在的位置为中心,脚下那厚厚的积雪,开始慢慢地融化,一滴滴水珠汇聚起来,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可奇怪的是,那水洼里的水并没有顺势流淌开来,而是缓缓地蒸腾起丝丝缕缕的白色雾气,雾气如同有生命一般,不断地蔓延、聚集,越来越浓,很快便将徐天的身影严严实实地笼罩在了其中,使得他的身影若隐若现,远远望去,仿佛他即将要消失在这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彻底与这冰原融为一体,成为一个神秘莫测的存在。
不仅如此,空中原本肆意肆虐、横冲首撞的狂风,此刻竟好似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一般,开始围绕着徐天所在的位置旋转起来,而且越转越快,越转越猛,就像一个巨大的白色漩涡。
那狂风裹挟着地上的积雪,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雪龙卷,雪龙卷呼啸着,发出呜呜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来自远古洪荒的咆哮,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神秘而又危险的气息,仿佛在警告着周围的一切,一场不同寻常的变故即将在此处爆发。
异族追兵们目睹这突如其来的异象,原本那志在必得、满脸嚣张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愕与深深的忌惮,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原本在他们眼中犹如待宰羔羊的人族孩童,身上竟会出现这般让人胆寒的奇异景象。
“这…… 这是什么情况?
这小鬼身上怎么会出现这般异象?”
兽族大汉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被雾气和雪龙卷包裹着的徐天,平日里那握开山斧握得稳稳当当的手,此刻都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那原本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也被这异象给压下去了几分,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紧张与不安。
旁边的一名狐族战士,脸上早己没了之前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恐之色,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明显的颤抖,小心翼翼地说道:“会不会是什么厉害的血脉觉醒了呀?
咱们…… 咱们要不要先撤回去禀报上头啊?”
其他异族们听到这话,也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议论着,眼中原本那贪婪的神色虽还没有完全褪去,但此刻更多的却是对未知的恐惧。
他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脚步显得有些慌乱,那原本整齐有序的包围圈,也因此出现了些许松动,不复之前的严密。
可那兽族大汉毕竟身为首领,短暂的慌乱之后,咬了咬牙,强装镇定地大声喊道:“都别怕!
不过是个小崽子罢了,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来,就算他血脉觉醒了又怎样,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
等抓住了他,这功劳可都是咱们的,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
异族们听了这话,心中虽然依旧十分忐忑,那恐惧就像野草般在心底疯狂地生长着,可又实在抵挡不住那即将到手的巨大利益的诱惑,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缓缓地朝着徐天围了过去,只是那脚步明显比之前沉重了许多,每迈出一步,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中的警惕之色也愈发浓重,仿佛此刻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年仅十岁的人族孩童,而是一头蛰伏己久、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洪荒巨兽,稍有不慎,就可能葬身于此。
而徐天此刻还深陷在血脉觉醒那痛苦不堪的过程之中,对外界所发生的这一切浑然不知,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己经不再受自己的控制,那股神秘的力量依旧在他的体内疯狂地冲撞着,每一次撞击,都好似有一把利刃在他的身体里搅动,让他痛不欲生,几近崩溃。
可即便如此,在他心底深处,却有一个无比坚定的声音在不断地呐喊着:“撑住,一定要撑住啊,只有觉醒了这力量,才能有报仇的机会,才能为爹娘讨回公道啊!”
在那无尽的痛苦与艰难的挣扎之中,徐天周身的血气越发狂暴起来,那原本淡淡的红光,此刻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血红色的光晕之中,远远望去,就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
而他眼眸中的血光,也如燃烧得正旺的烈焰一般,灼灼夺目,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与此同时,周围的异象也变得越发剧烈,那雪龙卷的声势愈发浩大,雾气也越发浓稠,仿佛一场足以毁天灭地的风暴即将从他身上爆发出来一般,这让那些靠近的异族们心中的恐惧又增添了几分,可他们却又不甘心就此放弃这即将到手的功劳,只能硬着头皮,心怀着忐忑与恐惧,继续朝着徐天一步步地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