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宝儿最终还是没忍住对凝露草的“魔爪”。
那天灵汐去前峰送丹药，临走前特意叮嘱她：“今日风大，别让山风把凝露草的花瓣吹落了。”
她趴在石头上哼哼唧唧应着，眼睛却早黏在了那片松软的黑土地上——自从发现灵米能让鳞片发麻后，她总觉得这凝露草的根须里藏着更带劲的能量。
灵汐的身影刚消失在云雾里，墨宝儿就一个激灵翻下来，小短腿倒腾着冲到药圃边。
她先用鼻尖蹭了蹭凝露草的叶片，淡紫色花瓣上的露珠滚到鼻尖，凉丝丝的，带着比灵米更清冽的灵气。
“就挖一小下，只看看根长啥样。”
她给自己找着借口，爪子己经按在了泥土里。
湿润的黑土带着草木的清香，挠得她心头发痒。
她吭哧吭哧刨了两爪，刚露出一点***嫩的根须，身后突然传来“噗嗤”一声笑。
“我就知道你忍不住。”
墨宝儿吓得尾巴都炸了毛，猛地回头，只见灵汐不知何时站在石阶上，手里还提着个装丹药的木盒，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她赶紧把爪子从土里***，用背甲对着灵汐，假装自己只是在晒背。
灵汐走过来，没责备她，反而蹲下身戳了戳她沾着泥的爪子：“这凝露草的根须确实含灵气，但没炼化过，你吃了会闹肚子的。”
她从袖中摸出块干净的帕子，一点点擦去她爪缝里的泥，“等我炼成凝露丹，分你半颗好不好？”
墨宝儿的耳朵尖微微发烫。
她本以为会被训斥，没想到灵汐不仅没生气，还想着分她丹药。
打那以后，墨宝儿的“越狱计划”彻底被抛到了脑后。
她开始认真当起“监工”：看见山雀落进药圃，就弓起背发出“嘶嘶”声把它们赶跑；发现哪株灵草叶子蔫了，就叼着灵汐浇水的小铜壶往根上泼（虽然大半都泼在了自己身上）。
灵汐打坐时，她就蜷在对方膝头打盹，听着竹楼外的风穿过风铃散出的微光，鳞片都透着暖意。
这天清晨，灵汐带着她去峰后的瀑布边练功。
飞流首下的水幕撞在青石上，溅起的水珠里都裹着细碎的灵气。
灵汐站在水幕前，白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指尖掐诀时，周身会泛起淡淡的青光，与瀑布的水雾融在一起，像幅流动的画。
墨宝儿趴在一块被晒暖的石头上，看着她抬手引来一道水流，又轻轻一扬，水流便化作漫天水露，折射出七彩虹光。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赖。
“墨宝儿，过来。”
灵汐收了功，朝她招手。
她颠颠跑过去，被灵汐抱在怀里。
对方指尖沾了点瀑布水，轻轻点在她的鼻尖：“师尊说，你不是普通的穿山甲，是有灵智的‘玄甲兽’，再过百年或许能化形呢。”
墨宝儿的黑豆眼猛地睁大——化形？
能变回去？
“不过化形要吸收足够的灵气。”
灵汐笑着捏了捏她的背甲，“所以以后要好好吃灵米，好好帮我看药圃，知道吗？”
这次，墨宝儿没再用***对着她，反而用脑袋蹭了蹭灵汐的手心，发出轻轻的“哼唧”声。
她看着远处缭绕的云雾，忽然觉得云缈峰的雾不是束缚，反而像柔软的被子。
灵汐的温柔不是枷锁，而是让她愿意留下来的理由。
或许不用急着逃离。
在这里，有会说话的松鼠邻居，有吃不完的灵米，有能让鳞片发麻的灵气，还有个会分她丹药、给她顺毛的仙子。
至于化形……慢慢来也没关系。
墨宝儿打了个哈欠，在灵汐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尾巴圈住对方的手腕，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阳光穿过水雾落在她的背甲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像撒了把星星。
云缈峰的风依旧轻柔，只是这一次，风里带着的不再是逃离的念头，而是踏实的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