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地狱爬回人间,手握前世记忆,誓要让所有负她之人血债血偿。恶毒继母?
让她身败名裂,血溅刑场!狠毒渣爹?夺他所有,让他穷困潦倒,活活饿死!虚伪王爷?
利用殆尽,再亲手送他归西!且看一介孤女,如何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步步为营。
苏婉清站在苏府后院的梨花树下,手指拂过粗糙的树皮。三日前,她从这个家里被拖出去,
嫁给了城南李家的病痨鬼。昨夜,她成了寡妇。“小姐,老爷让您去前厅。
”丫鬟春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怯意。苏婉清没转身。
她记得春桃——前世里最早背叛她的人之一,偷走她首饰向新主子表忠心的那条狗。
“知道了。”苏婉清声音平得像无风的湖面。她整理了下素白的衣襟,向着前厅走去。
脚下的青石板路她走了十几年,每一块凹凸都熟悉得像掌纹。
前世她就是在这条路上被拖出苏家,扔进花轿,送进那个吃人的李府。前厅里,
父亲苏明远端着茶杯,氤氲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继母柳氏坐在一旁,手里捻着佛珠,
嘴角却藏不住那点得意。“婉清回来了。”苏明远放下茶盏,声音不冷不热,“李家的事,
都处理妥当了?”苏婉清垂眸:“公公说既已冲喜无效,便是缘分如此,不敢再留苏家女儿。
”柳氏假意叹气:“可怜见的,才过门就守了寡。不过李家仁厚,许你归家,已是万幸。
”苏婉清记得前世这一刻。她哭求父亲留她在家里,保证会乖乖做绣活补贴家用。
柳氏假意替她说情,转头却建议送她去家庵“静养”。那一住就是五年,
回来时家产早已被柳氏和她的一双儿女瓜分干净。“父亲。”苏婉清抬起眼,声音清亮,
“女儿既已嫁人,便是李家的人。如今守寡,自当留在李家守节。”苏明远一愣,
柳氏捻佛珠的手停了。“你说什么?”苏明远皱起眉头。“女儿说,要回李家守节。
”苏婉清一字一顿,“李家虽不比从前,到底是书香门第,断没有让新寡媳妇回娘家的道理。
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家女儿不懂礼数。”厅里静得能听见柳氏逐渐加重的呼吸声。
苏婉清知道她在想什么——计划落空了。原本盘算着把她送去家庵,
好慢慢侵吞她母亲留下的嫁妆。“可你一个人在那空宅子里...”苏氏假意关心。
“李家还有几位老仆,足够了。”苏婉清截断她的话,“女儿既已是李家的人,
生死都是李家的鬼。”她故意用了最迂腐的说法,知道父亲最吃这套——面子大于天。
苏明远果然沉吟起来。女儿回娘家守寡确实不好听,显得苏家不懂规矩。“既然如此,
你就回李家吧。”他终于说,“每月我会让人送份例过去。”柳氏急得指尖发白,
却不敢明着反对。苏婉清微微躬身:“谢父亲。女儿这就回去收拾东西。”转身时,
她瞥见柳氏阴沉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回到房间,春桃已经在那儿等着,眼睛红红的。
“小姐真要回李家那空宅子?听说那儿晚上闹鬼呢。”春桃抽噎着,“不如求求老爷夫人,
让您留下来吧。”苏婉清看着这张稚嫩的脸。前世她就是被这假惺惺的眼泪骗了,
信了春桃的“忠心”,最后被这丫头偷走了最重要的证据——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书信。
“你既这么担心,”苏婉清淡淡说,“就不必跟我去了。我去跟母亲说,让你留在苏府。
”春桃的眼泪霎时收了回去,
脸上闪过慌乱:“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就这么定了。”苏婉清开始收拾东西。
母亲的嫁妆单子她早已熟记于心,此刻最重要的是那些能证明产权的文书和信物。
她打开妆匣底层,手指忽然顿住——那里本该放着母亲留给她的白玉簪,如今却不翼而飞。
“春桃。”她声音不大,却让丫鬟抖了一下,“你动过我妆匣?”“没、没有啊小姐。
”春桃眼神闪烁,“是不是您记错了地方?”苏婉清记得清清楚楚。
前世这簪子也是这时候不见的,后来出现在柳氏女儿苏婉如的头上,说是新买的。
她那时懦弱,竟信了。“去请母亲来。”苏婉清坐下,声音冷了下来,
“就说我丢了重要东西,要报官。”春桃吓得腿软:“小姐!
这等小事何劳惊动官府...”“御赐之物丢失,算小事吗?”苏婉清盯着她,
“那簪子是先太后赏给我外祖母的,有内造印记。偷盗御物,是什么罪名,你可知道?
”春桃扑通一声跪下了,脸色煞白如纸。“小姐饶命!簪子、簪子是被二小姐借去的,
说就瞧一眼,明日就还...”苏婉清冷笑。果然如此。“现在去要回来。”她说,
“若是刻痕半点,或是明日才还,你知道后果。”春桃连滚带爬地跑了。
苏婉清继续收拾东西,手指微微发抖。不是害怕,是愤怒。前世她活得糊里糊涂,
连母亲的遗物都保不住,这一世绝不会了。半盏茶功夫,春桃捧着簪子回来了,
身后跟着苏婉如和柳氏。“姐姐好大的威风。”苏婉如进门就冷笑,“不过借根簪子瞧瞧,
就要报官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把自己当苏家人了。
”柳氏摆出慈母样:“婉清啊,如儿就是孩子脾气,看你簪子好看,借去瞧瞧。
姐妹间的小事,何至于惊动官府?”苏婉清接过簪子,仔细查看。
在簪尾发现一道细微划痕时,她的眼神冷了下来。“母亲说得是。”她慢慢说,
“所以我已经改变主意了。”柳氏刚露出笑意,
就听苏婉清接着说:“我直接去求见知府大人好了。他上个月还来李家吊唁,
说有事尽管开口。”厅内霎时寂静。柳氏的笑容冻在脸上。
“你、你何必...”柳氏嗓音干涩。“因为这簪子,”苏婉清举起它,对着光,
“是先太后御赐,有内造印记。损伤御物,按律当杖八十。若是故意损毁,罪加一等。
”苏婉如脸色唰地白了:“我不是故意的!
就是、就是不小心在妆台上蹭了一下...”“哦?”苏婉清挑眉,“这么说,
你承认动过簪子,还弄坏了它?”苏婉如这才意识到说漏嘴,慌忙躲到柳氏身后。
柳氏深吸一口气,强挤笑容:“婉清,如儿是你亲妹妹,她若受了刑,苏家脸面也不好看。
你看这样如何,我那儿有支新打的赤金簪子,赔给你可好?”苏婉清摩挲着白玉簪上的刻痕,
忽然笑了。“既然母亲这么说,那就赔吧。不过我不要金簪。”她顿了顿,
“我母亲嫁妆单子上有一对翡翠镯子,据说在母亲那里保管?不如就用那个抵了。
”柳氏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脸涨得通红。那对镯子价值远超十根金簪,她早就视为己有,
天天戴在腕上炫耀。“那、那是...”柳氏支吾着。“要不还是报官吧。”苏婉清起身,
“春桃,备车。”“等等!”柳氏急道,“我给你拿!”等柳氏忍痛摘下镯子递来时,
手都是抖的。苏婉清接过,对着光仔细验看。翠**滴,水头极好,是上品。“谢母亲。
”她微笑,“那这事就算了了。”柳氏母女铁青着脸走了。春桃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苏婉清瞥她一眼:“你也去吧。我不需要吃里扒外的狗。”收拾好东西出门时,管家迎上来,
神色有些古怪。“小姐,车备好了。李家那边...方才派人传话,说是有事相商。
”苏婉清脚步不停:“什么事?”管家压低声音:“好像是...关于姑爷的死因。
”李府的朱漆大门比记忆中更破败了些。苏婉清下轿时,
注意到门口多了几个陌生面孔的家丁,眼神躲闪却透着凶光。她心下冷笑,果然来了。
前世她懦弱无能,回到李家后就被这些“新来的”软禁在后院,不出半年就“病逝”了。
现在想来,哪是病逝,分明是被那贪财的公公和狠毒的小叔子害死的。管家李伯迎上来,
老脸上满是忧色:“少夫人,老爷和二郎在花厅等您。”苏婉清颔首,却不急着去花厅,
反而先走向自己前世住过的西厢房。李伯欲言又止,只好跟上。推开门,霉味扑鼻而来。
房间里蛛网暗结,床榻上连被褥都没有,只有一张破草席。“这是给人住的?
”苏婉清声音平静,却让李伯老脸发红。“府里近来...艰难。”李伯嗫嚅着,“老爷说,
少夫人年轻,艰苦些也无妨。”苏婉清转身,直视老管家:“李伯,
我母亲当年与李夫人是手帕交,这才定下娃娃亲。我如今守寡守节,李家就给我睡草席?
”李伯羞愧低头。苏婉清知道这老人心底不坏,只是懦弱。“带我去见公公。”她说。
花厅里,李老爷端着茶杯,眼下乌青,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小叔子李弘文坐在下首,
一双三角眼在苏婉清身上溜来溜去,令人作呕。“婉清来了。”李老爷放下茶杯,长叹一声,
“家门不幸啊,宏武那孩子...唉!”李宏武就是她那短命丈夫,成亲三日就暴毙了。
前世她信了“急病”的说法,现在可未必。苏婉清福了一礼:“公公节哀。
不知唤媳妇来有何吩咐?”李弘文抢着说:“嫂嫂既回来了,有件事得说清楚。大哥去了,
家中没了进项,父亲年迈,我一介书生...”“说重点。”苏婉清打断他。
李老爷咳嗽一声:“是这样,家中艰难,你既决定守节,吃用开销...得自己想想法子。
”苏婉清简直想笑。前世也是这样,逼她拿出嫁妆补贴家用,最后人财两空。
“公公的意思是?”她故作不解。“听说你母亲留了不少嫁妆...”李弘文眼睛发亮。
“哦,那个啊。”苏婉清轻轻叹气,“都在我父亲那里保管着呢。如今我守了寡,
更不好要回来了。”李老爷脸色顿时难看:“苏家竟如此...”“不过,
”苏婉清话锋一转,“我倒是带了点私房钱,够几个月用度。只是...”她故意停顿,
看着那两双骤然发亮的眼睛。“我得知道宏武到底怎么没的。”她声音低下来,
“那晚还好好的,怎么说去就去了?”花厅里霎时寂静。李老爷握杯子的手紧了紧,
李弘文眼神飘忽起来。“急症猝死,大夫说了...”李老爷支吾道。“哪个大夫?
”苏婉清追问,“开的什么方子?药渣可还在?”一连串问题让李家父子措手不及。
李弘文猛地站起:“嫂嫂这是何意?难道怀疑我们害了大哥不成!
”苏婉清垂眸:“小叔多心了。我只是...只是想弄清楚夫君最后的日子,也好祭奠。
”她拿出帕子按了按眼角,余光瞥见父子俩交换了个放松的眼神。“宏武是心疾突发。
”李老爷叹气,“那晚守夜的小厮发现的,已经来不及了。”“小厮何在?”苏婉清问,
“我想问问他...”“打发走了!”李弘文抢白,“那厮守夜喝酒,误了事,
早就赶出去了。”苏婉清心中冷笑。好一个“打发走了”,怕是已经灭口了吧。“原来如此。
”她故作黯然,“那媳妇先告退了,收拾屋子。”回到西厢房,苏婉清关上门,
仔细查看房间。前世她死后魂魄不散,看见李弘文从她床下暗格里摸走了所有财物。
那个暗格...她跪在床边,摸索着地砖。果然,有一块是松动的。撬开地砖,
下面有个小木盒,里面竟有几张银票和一件金饰。苏婉清怔住了。
这不是她藏的——前世直到死,她都不知道有这个暗格。那么是谁留下的?李宏武?
她收好银票金饰,恢复地砖原状。看来她那短命丈夫,也不是全然无知无觉。傍晚,
一个小丫鬟送来饭菜:一碗糙米粥,一碟咸菜。“夫人将就用些。”小丫鬟怯生生地说,
“老爷吩咐,府中要节俭。”苏婉清没动筷子:“你叫什么名字?”“奴婢...小杏。
”“小杏,”苏婉清取出几个铜钱,“去厨房,要一碗鸡汤来。就说我身子不适,需要补补。
”小杏犹豫着:“厨房怕是不给...”“那就用这些钱买。”苏婉清又加了几文,
“剩下的赏你。”小杏瞪大眼睛。这些钱够买三只鸡了。她迟疑片刻,接过钱跑了。
苏婉清冷笑。李家父子想用饥饿磨折她?做梦。鸡汤很快送来,还冒着热气。小杏摆碗筷时,
悄声说:“夫人小心些,方才我听见老爷和小爷说话,
说要、要给您吃点苦头...”苏婉清塞给她一小块碎银:“以后听到什么,都来告诉我,
有赏。”小杏千恩万谢地走了。夜深人静时,苏婉清悄声出门。
她记得李家祠堂后面有间小书房,存放着所有账本和信件。月光惨白,照得李府像座鬼宅。
她躲过巡夜家丁,溜进祠堂。牌位林立,烛火摇曳。最前面的是李宏武的崭新牌位,
漆色还未干透。苏婉清点了炷香,拜了拜:“你若死得冤枉,就助我找到证据。”忽然,
一阵风过,烛火乱晃。供桌下似乎有东西反光。她蹲下身,摸索片刻,
竟摸到一枚玉佩——李宏武随身佩戴的那枚,边缘沾着暗褐色痕迹。苏婉清心跳加速。
这玉佩本该随葬,为何在此?还有这痕迹...像是干涸的血。她将玉佩揣入怀中,
继续往书房去。书房没锁,里面灰尘扑面。账本散乱堆着,她快速翻找,
终于找到近期的出诊记录。没有大夫来过李府!李宏武死的那天,根本没有请医记录!
苏婉清后背发凉。那么“急症猝死”完全是谎言。她继续翻找,
在一堆废纸下发现半张被撕碎的药方。拼凑起来,竟是剧毒的附子配方!
脚步声突然从远处传来。苏婉清迅速藏好证据,吹熄蜡烛,躲到书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弘文举着灯进来,鬼鬼祟祟地翻找着什么。“怪了,明明放在这里的...”他喃喃自语,
“那女人今天问起药方,莫非知道了什么...”苏婉清屏住呼吸。
眼看李弘文就要往书架这边来,忽然外面传来喊声:“二爷!不好了!西厢房走水了!
”李弘文骂了一声,匆匆跑了。苏婉清等脚步声远,才悄然出门。西厢房方向果然有火光,
但不大,像是故意放的小火。调虎离山?她心下一凛,急忙往回赶。快到西厢时,
暗处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拽进假山后!苏婉清差点惊叫出声,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嘴。
“别出声。”是个低沉的男声,“你想活命就听我的。”月光被假山遮挡,
她看不清对方面容,只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和草药香。“你是谁?”她压低声音问。
那人松开手,递过来一件东西——正是她方才藏在怀中的玉佩。“你掉在祠堂了。”他说,
“下次小心些。”苏婉清心头一紧。这人一直跟着她?“西厢的火是你放的?”她问。
“声东击西。”男子简短道,“李弘文发现药方不见了,正要回去搜查书房。
”苏婉清后背发凉。好险!“你为何帮我?”男子沉默片刻:“李宏武不该死得不明不白。
”远处传来脚步声和呼喊,火似乎被扑灭了。男子警觉地侧耳倾听。“明日午时,
醉仙楼天字间。”他迅速说,“带上玉佩和药方。”不等苏婉清回答,他已然隐入黑暗中,
消失得无影无踪。苏婉清回到西厢时,火已扑灭,只烧了些杂物。李弘文站在院中,
脸色阴沉地盯着她。“嫂嫂方才去哪了?”他问,眼神狐疑。“睡不着,去祠堂上了炷香。
”苏婉平静道,“听说走水了?”李弘文打量她片刻,忽然笑了:“小事,可能是烛台倒了。
嫂嫂受惊了,明日我让人来修屋子。”他转身离去,背影透着得意。苏婉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