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的时候。
我站在老家堂屋中央，看着满屋子七大姑八大姨，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们围坐成一圈，像一群饿了三天的狼，眼睛里冒着绿光。
"小芸啊，你都二十八了，再不找对象就成老姑娘了！"大姑率先发难。
"就是就是，你看隔壁老王家闺女，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二姨立刻接上。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堂屋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墙上挂着的年画里那条大鲤鱼仿佛在对我翻白眼。
"今天给你约了三个小伙子，第一个是镇上的公务员，铁饭碗！"三婶掏出手机，"我这就叫他来。"
"不用了！"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所有人都愣住了，我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其实......"我压低声音，"我有对象了。"
"真的？"满屋子人眼睛一亮。
"是啊，"我转了个圈，裙摆飞扬，"他叫李会颜，是个霸道总裁，身高一米八八，面如刀削，八块腹肌，年薪百万......"
"那赶紧带回来看看啊！"大姑激动得直拍大腿。
"可是......"我捂住脸，"他是个纸片人。"
堂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就是手机游戏里的角色啦！"我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一个英俊的二次元男人，"我们每天约会，他还会给我发早安晚安，比你们介绍的那些歪瓜裂枣强多了！"
"你疯了吗？"二姨尖叫。
"疯？"我大笑起来，"是你们疯了才对！整天就知道催婚催婚，我的人生凭什么要按你们的剧本来？"
我抓起桌上的瓜子，一把撒向空中："我要去环游世界！要去学开飞机！要养一屋子的猫！就是不结婚！气死你们！"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我大笑着冲出堂屋。院子里的老槐树上，一只乌鸦扑棱棱飞起，发出"嘎嘎"的叫声，像是在为我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