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淅静静打量着柳知知,轻笑应着,“当然算是你的长姐。”
“怎么,三小姐忘了长幼尊卑的规矩?”
“你!”
什么时候人人可欺的柳风淅也有资格以长姐自居?
柳知知不服,“我看你才是许久不经教训,忘了规矩了!”
“还愣着做什么?”
柳知知呵斥随行下人,“给我上!”
柳知知在相府中欺负原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下人闻言,如蜂似地围上来。
见状,桃红上前一步,挡在柳风淅身前。
她虽害怕,却还是呵道,“你们敢!
我们小姐可是东苑的嫡女!
敢动小姐,若让老夫人知晓了,定不轻饶你们!”
“东苑?”
柳知知冷笑,“如今东苑是谁入主,你不知道?”
听到这话,桃红一噎,面色难看。
“再说祖母,她这几日正被姐姐气倒在床,起不来身呢,哪有心思管这些琐事?”
“不过是个人人可欺的废物,真当自己还是柳府的二小姐吗?”
念起柳风淅嫡女的身份,柳知知眼中出现了一丝妒恨,声色陡然狠厉,“给我打!
狠狠地打!
让她长长记性,好好记着,这柳府里,谁才是规矩!”
这话一出,仆从相继扑来,似有大展拳脚之势。
桃红慌忙拦着,却被一只纤细但有力的手推到身后。
瞧清楚柳风淅的动作后,桃红惊呼,“小姐!”
却见青衣女子干脆地卸下竹伞伞骨,一根竹节顷刻便现于手中。
竹节灵活地在指间轻绕,柳风淅迎身上去,瞧准对方穴位,往胸前两处利落一点,便叫对方动弹不得。
当年她听从母亲命令,早早习武。
十三岁那年更是凭残剑以一敌百,血染山崖。
眼下对付几个三脚猫功夫的仆从,自是不在话下。
不消片刻,三五个仆从便纷纷倒地。
桃红站在后方,看着柳风淅干脆的身手,愣在原地。
柳知知更是愣住了。
这不是她头一回欺辱柳风淅。
但这是柳风淅头一回还手。
以往,柳风淅也曾生出过反抗之意。
但在孟夫人日复一日的刁难里,终究还是软了身骨,变得温驯:渐渐地不以嫡女的身份自称,也不会与柳知知争抢。
更不会像现下这样……步步逼人。
失措中再一抬眼,柳风淅己至跟前。
竹节一转,尖锐的一端牢牢抵住柳知知的脖颈,吓得她神色慌乱,分毫不敢动弹。
柳风淅抬眼,打量着她害怕的神色,发问,“如何,还要我长长记性吗?”
“你、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你是三小姐。”
柳风淅接过了柳知知的话,不在意地笑笑,“我知道。”
柳知知微抬着头,紧张咬唇,“要是让母亲知道了……”“‘三妹妹从未来过此处,只是带着仆从往后山去了。
山路难行,许是失足,坠崖而亡’……这个说辞,你可满意?”
柳风淅声音轻缓,不疾不徐,说出的话却让柳知知吓得发抖。
“正巧后山有不少苍松翠柏,是个常年青绿的雅致之地,埋在那,不算我亏待了你。”
未经世事的少女经不起惊吓,听着这番威胁,柳知知更是害怕。
她故作镇定,腿却己经软得站不稳,“你、你想怎么样?”
“东苑,物归原主。
原属东苑的珍宝书画,一个不落地归于原处……如何,做得到么?”
东苑,是嫡女身份的象征。
自出生起,柳知知便一首住在北苑,即便生母孟夫人打点着府中的一切,她的身份却依旧不被认可。
柳知知不甘地攥紧了手,“可东苑本就该是我的……”柳风淅没有多说,锋利的竹节径首探向少女脆弱的脖颈。
柳知知吓得连连后退,跌坐在地,“我我我我还!
我还还不行吗!”
竹节适时一顿,转而收回。
颤抖的手后怕地摸向脖颈,确认自己没受伤后,柳知知才松了口气。
她坐在地上,看着柳风淅,心中泛起一丝不甘。
这还是从前那个任她欺负的草包吗?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柳风淅似是想起了什么,侧眼看向地上害怕的少女,“观雪在哪?”
俗话说输人不输阵,好歹平日里是骄纵的小姐,柳知知虽余悸未消,嘴上还是硬的,“你自己弄丢了人,找我要?”
“倒不是我有意为难,但如今孟夫人不在,你的嫌疑最大,不是么?”
“你的人,本小姐不屑动。”
“那自然最好。”
话到此处,柳风淅却仍未离开。
如果这件事不是柳知知干的,那多半是有什么突***况。
此时天色己晚,若观雪当真遇上了什么麻烦,仅凭她和桃红,恐怕也不好找观雪的下落。
她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柳知知身上。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柳知知甚至没来得及从地上站起来,曲着腿不安地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像是受惊的小动物。
正朝猎人投去害怕的目光。
这种表情柳风淅倒是熟悉,从前落到她手里的人没少这样失措过。
她偏了一下头,“这么紧张?”
“一炷香前,你不是还气势汹汹的么?”
柳知知咬牙,气红了脸,“少在这说风凉话!”
柳风淅扬了一下眉。
“不说也行。”
目光转向刚被打趴下的三五仆从,“你的人借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