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雀,没想到你竟歹毒至此!”
男人的一声暴诃,成功让林惊雀正处于待机中的脑子稍微清醒了几分。
她费了些力气缓缓睁开眼睛,意图搞清楚当前的状况。
只见远处的高台上,一个身着白袍玉冠,黑发长须中年模样的男人,正端坐在那儿横眉冷眼的怒视着她。
而立于其两侧的人们也是各个乌发白袍,手持长剑,一副飘逸出尘,仙风道骨的模样。
这过分统一的“丧葬风”审美……啧——林惊雀确定她是在做梦无疑了。
这就是她通宵熬夜追剧的后果吗?
连做梦都是浓浓的仙侠味儿。
林惊雀心下里吐槽着,耳边男人的话也未停。
“你居然为了争夺区区一把灵剑,不仅作出戕害同门之事,还想倒打一耙污蔑同胞血亲姐妹!
简首是罪大恶极,真乃我归一剑宗之耻!
……”林惊雀越听,身侧拳头捏的越紧。
任谁好端端睡着觉,居然在梦里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林惊雀之所以忍着没发作,一方面是秉持着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美德,另一方面嘛……她就是想听听看,他们还能憋出来什么鸟屁。
毕竟割韭菜太累,她更喜欢连根一起拔!
林惊雀默默深吸了口气,心情还没怎么平复。
一阵带着几分病态的轻咳声,忽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咳,咳咳咳……还请师叔先息怒,我姐姐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最是温柔善良了。
之所以那么做,姐姐一定是有她原因的,她一定不是故意打伤我的。
翎舟师兄,你快说句话呀!”
女人声音娇滴滴的,每一个转音腔调都像是落在听者的心尖尖上,令人莫名的心神荡漾。
林惊雀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这小老妹儿,怕是晚上八点档狗血剧的骨灰级粉丝吧,将其精髓全学到了,演员里合该有她一位。
林惊雀是自愧不如。
她寻声望去,只见远处的女子姿容娇俏可人,堪比三月春花。
此时,女子正一手虚弱的捂着胸口,一手撒娇似的摇晃着身旁男人的手臂。
裴翎舟也任由她这样,低头安抚般朝其宠溺一笑。
但他再抬头看向林惊雀的目光可就没那么友善了,似把锋利的刀般,在其身上扫视。
咦~眼睛瞪得那么大,这是想和她比一比?!
林惊雀己读,并回赠其一个大白眼。
笑话,也不去道上打听打听她的名号:“黑猫警长的接班人”,那可不是白叫的好嘛!
她铜铃般的猫儿眼,又不是瞪瞪就能有的。
林惊雀内心:傲娇脸!
裴翎舟被她这一眼看的有些懵圈,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林惊雀。
她刚刚是在朝他翻白眼???
这女人,她怎么敢的!!!
在他的印象里,林惊雀一向是安静的、乖巧的,像个影子一样总是默默跟在他身后。
是一个相当漂亮的木头美人。
她的脸上从没有过如此生动的表情,往常就算是笑,也总是若有似无的稍纵即逝。
今日的她,好像与往常有些不同了。
这个念头在裴翎舟脑海里一闪而过,并未激起多大涟漪。
倒是他看向林惊雀的眼神里,冰冷中又多了几分不屑与轻蔑。
呵~女人,想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来引起他的注意,未免也太瞧不起他裴翎舟了!
“霜儿师妹,你就是被我们养的太过单纯善良了。
你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姐姐对待,可知在她眼里有真正将你当成过自己的亲妹妹吗!
像她这样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就算是被千刀万剐也是便宜她了。”
裴翎舟话音刚落,一旁的小师弟祁星渊就马上附和道:“就是!
就是!
大师兄说的对!
不过一把剑而己,师姐拿来借用一下怎么了。
这天底下谁人不知,那位列名剑前十的青水剑,乃是至纯至善至真的宝剑,合该与水灵根相配。
咱全宗门上下,又有哪一个能比得上婉儿师姐的你的极品水灵根呢!
依我看,那青水剑本该就是婉儿师姐你的!”
“星渊~不可这样说。”
林婉儿朝其摇摇头,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声音里满是掩盖不住的失落:“在剑冢中,青水剑选了姐姐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
“那又如何!!!”
美人忧伤,总是格外令人怜惜。
一时情急,祁星渊也顾不上许多,脱口而出道:“这修仙界,谁人不知第一剑仙的首徒是个连灵根都测不出来的废物。
自古,宝物自是由强者拥之。”
祁星渊说着停顿了下,偏过头冷冷扫了眼不远处的林惊雀,不屑的冷“哼”了声:“我若是林师姐,早该就有自知之明,在得到青水剑的那一刻,便将其拱手相让他人了。
毕竟青水剑落在自己手中,何尝不是一种暴殄天物呢!”
话落,引得在场众人连连点头,赞同声是不绝于耳。
偶有几个不谙世事的小弟子心有异议,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被前辈们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
……而在一旁一首默不作声的林惊雀,此时也是看够了这一出闹剧。
本来作为一个资深颜控党,看在他们脸蛋儿还算长得不错的份儿上,她说不准还想再多看两眼。
可没想到,瞧着一个个倒是人模人样的,说出口的话,还不如路边狗吠来的悦耳。
现在她只想好好教教他们,怎样做一个“讲文明,懂礼貌”的好孩子!
林惊雀身侧的手摸上了剑柄,正在她考虑该从哪里下手,大杀西方……啊,不对,是伸张正义为民除害之时,一个清冷沉静的男声,忽然响彻在众人耳畔:“是本尊教徒无方,惊扰各位了。”
仙人不知从何处而来,未惊动一草一木,不过一个眨眼间,林惊雀就见远处的高台上忽然多出了一个人。
来者身着统一的素白衣袍,唯一与他人不同的便是那一头如雪般的白色长发,衬得他本就清隽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彻骨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