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终结 阿图葛文德

夜幕低垂，城市被浓稠的黑暗包裹，唯有高楼大厦上闪烁的霓虹，徒劳地勾勒着繁华轮廓。

陈宇坐在摩天大楼的楼顶边缘，双腿悬空，在几十层楼高的地方晃荡，仿佛稍一用力，

就能坠入无尽的虚空。身旁七零八落的酒瓶子，有的已经空了，在微弱月光下，

玻璃表面透着冰冷的光，和这寒夜的风一样彻骨。陈宇目光呆滞，死死地盯着远方。

他伸手又拿起一个酒瓶子，仰头猛灌，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却也短暂麻痹了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喝到半酣，陈宇站起身，摇摇晃晃，张开双臂，

冲着夜空嘶吼：“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声音在高楼间回荡，很快就被黑暗吞噬，

没有得到一丝回应。脚下的城市依旧车水马龙，灯光璀璨，可对陈宇来说，

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他闭上眼，准备迈出那决绝的一步，就在这时，一阵寒风吹过，

他一个踉跄，差点失足。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犹豫。曾经，

陈宇在这座城市的繁华街头，可谓是意气风发的存在。他开着那辆炫酷的豪车，

引擎轰鸣声常常引得路人侧目，一身名牌西装笔挺，脸上洋溢着自信与骄傲。在旁人眼中，

他就是成功的代名词，一路顺风顺水，年纪轻轻便在职场崭露头角，前途似锦。

可一切的转变，都源于那群所谓的 “狐朋狗友”。他们整天围绕在陈宇身边，花天酒地，

描绘着各种看似诱人的 “商机”。陈宇被冲昏了头脑，全然不听家里苦口婆心的劝告，

一头扎进那些虚幻的项目里。起初，一切似乎都在按照预想的发展，

陈宇更加深信自己的选择，大把撒钱，出手阔绰。直到有一天，

那些 “朋友” 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一堆烂摊子。陈宇这才惊觉，

自己被算计了，不仅投入的资金打了水漂，还因为盲目借贷，欠下了巨额债务。

催债的电话像夺命连环 call，一个接一个地打来。电话那头的债主，语气凶狠，

每一句话都带着令人胆寒的威胁。陈宇试图逃避，可电话依旧不依不饶。

豪车被债主强行开走，曾经的奢侈品一件件被变卖，陈宇的生活从云端瞬间坠入谷底。

他不敢出门，害怕面对熟人异样的目光，更害怕债主找上门来。无数个夜晚，

他只能借酒消愁，一瓶又一瓶地灌着酒，试图麻痹自己。城市的灯光依旧璀璨，可在他眼中，

却只是一片刺眼的虚幻。望着眼前的一切，陈宇满心绝望，觉得自己的人生再无希望，

死亡似乎成了摆脱这一切痛苦的唯一出路。在这万念俱灰之际，陈宇颤抖着双手，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映出父母那熟悉又亲切的照片。犹豫了许久，他终于鼓起勇气，

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那头，响了几声后，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喂，小宇啊，

这么晚了，怎么想起给家里打电话啦？” 听到母亲的声音，陈宇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

千言万语梗在心头，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他努力抑制住哽咽，轻声说道：“妈，没什么，

就是…… 想你们了。” 母亲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关切地问道：“小宇，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听你声音不太对劲啊。” 陈宇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说：“妈，

我没事，就是工作有点累。你们最近身体怎么样？

” 父亲的声音这时从电话里传来：“我们都挺好的，你在外面别太拼了，注意身体。

要是工作太累，就回来吧，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陈宇听着父母温暖的话语，

心中的愧疚感愈发强烈，他咬了咬嘴唇，说道：“爸，妈，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

我……” 话还没说完，泪水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母亲在电话那头着急地说：“小宇，

你到底怎么了？别吓妈妈，有什么事跟爸妈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陈宇沉默了片刻，

缓缓说道：“妈，我工作没了，还欠了很多钱，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电话那头，

父母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父亲坚定地说：“儿子，钱的事别担心，我们一起慢慢还。

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只要你人好好的就行。你现在在哪里，快告诉我们，我们去接你回家。

” 陈宇望着眼前漆黑的夜空，苦笑着说：“爸，不用了，我想自己静一静。

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以后要是我不在身边，你们要相互扶持。

” 母亲在电话里哭了起来：“小宇，你别胡说，你永远是爸妈的骄傲，我们等着你回来。

”挂了电话，泪水肆意流淌。“嘟~嘟~”响了几声后，传来妻子温柔的声音：“喂？

” 仅仅这一个字，就让陈宇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千言万语梗在心头，

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他努力抑制住哽咽，轻声说道：“老婆，是我。

” 妻子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太对。

” 陈宇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说：“没什么，就是…… 想听听你们的声音。

宝宝睡了吗？” 妻子顿了顿，说：“还没呢，一直在念叨爸爸怎么还不回家。”这时，

电话里传来孩子稚嫩的声音：“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想你。

” 陈宇听着孩子的声音，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

说道：“宝贝，爸爸也想你。今天有没有乖乖听妈妈的话呀？

” 孩子脆生生地回答：“有呀，我今天自己吃饭，还画了一幅画，画里有爸爸、妈妈和我。

” 陈宇的视线被泪水模糊，脑海中浮现出孩子认真画画的模样，他颤抖着说：“宝宝真乖，

爸爸很想看看你的画。”妻子在一旁轻声说：“你最近到底怎么样？要是遇到什么困难，

别一个人扛着，跟我说。” 陈宇沉默了片刻，声音带着无尽的苦涩：“老婆，

我对不起你们。我工作没了，还欠了很多钱，我…… 我可能没办法给你们想要的生活了。

” 妻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说：“钱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才最重要。你快回来吧，我和宝宝都需要你。

” 陈宇望着眼前漆黑的夜空，苦笑着说：“老婆，我可能回不去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还有宝宝，以后…… 以后找个能好好照顾你们的人。

”妻子在电话里哭了起来：“你别胡说，我们只要你。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 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在一旁带着哭腔说：“爸爸，你不要走，我要爸爸。

” 陈宇的心仿佛被撕裂成无数碎片，他泣不成声：“宝贝，爸爸也不想走，

可是爸爸…… 爸爸实在没有办法了。你要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

”挂了电话。“喂，陈宇？这么晚了，咋想起给我打电话啦？

” 阿杰爽朗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可这声音却像针一般，刺痛着陈宇的心。他强忍着哽咽，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阿杰，是我。” 阿杰似乎察觉到了异样，

语气立刻变得关切起来：“你咋了，兄弟？听你声音不太对啊，出啥事了？

” 陈宇深吸一口气，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他缓缓说道：“阿杰，我…… 我撑不下去了。

现在我欠了一屁股债，我实在没路可走了。”电话那头，阿杰沉默了片刻，

随后急切地说：“陈宇，你别瞎想，困难总会过去的。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去找你。

” 陈宇苦笑着摇摇头，尽管阿杰看不到：“阿杰，来不及了。

我今天给爸妈、老婆孩子都打了电话，就是想跟他们告个别。” 阿杰听到这话，

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愤怒：“你疯了吗？陈宇！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你爸妈、老婆孩子都需要你，我也需要你这个兄弟啊！”陈宇泣不成声，说道：“阿杰，

我对不起他们，我没办法给他们好的生活了。兄弟，我求你件事，我走了以后，

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我爸妈。他们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我怕他们受不了这个打击。

还有我老婆和孩子，他们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你要是有能力，就帮衬着点，

别让他们受苦。” 阿杰在电话那头早已红了眼眶，他声音颤抖地说：“陈宇，

你别说这种话，我不允许你放弃。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的。

”陈宇绝望地闭上双眼，泪水肆意流淌：“阿杰，我知道你对我好，可这次真的不行了。

我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答应我，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家人，

算我最后求你一次。” 阿杰沉默了许久，最终咬着牙说：“好，陈宇，我答应你。

但你别做傻事，咱们再想想办法，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陈宇轻声说：“阿杰，谢谢你。

这辈子能有你这个兄弟，值了。如果有下辈子，咱们还做好兄弟。”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