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心还在剧烈跳动。
眼前昏暗的房间,破旧的蚊帐,还有不远处母亲微微颤抖的背影,都提醒着我,我重生了,回到了母亲送走妹妹们的前一天。
上一世,家里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
父亲早逝,母亲独自拉扯着我们三个孩子,地里收成不好,又赶上旱灾,能吃的都吃了,实在没辙,母亲才狠下心把妹妹们送了人,换来两袋米糠,而之后家里的境况依旧没能好转,而且再也没有了妹妹们的消息。
那两袋米糠,像是两座沉甸甸的山,压得母亲喘不过气,也压碎了我们的家。
从那以后,母亲常常在夜里偷偷哭泣,而我,满心悔恨,恨自己年幼无力,只能看着家庭支离破碎。
这一次,我握紧拳头,暗暗发誓,绝不让悲剧重演。
我看着母亲瘦弱的背影,轻声叫了句:“妈。”
母亲转过身,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强挤出一丝笑容:“娃,醒啦。”
我走到母亲身边,坚定地说:“妈,别送妹妹们走,我有办法。”
母亲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随即又黯淡下去:“你个小娃子,能有啥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饿死。”
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我盯着墙角的蜘蛛网,记忆像被雨水打湿的窗纸。
灶台边两个瘦小的身影正在分食最后半块榆树皮馍馍,小妹把碎渣舔进嘴里时,舌尖在开裂的嘴唇上划出一条条血痕。
“大壮哥!”
铁柱猫着腰翻进篱笆,蓑衣上的雨水在泥地上砸出铜钱大的印子,“你让我盯的粮车,刚才往村长家后山去了。”
我猛地攥紧豁口的陶碗。
前世这时候,村里人都在啃观音土,可几天后几个村民去村长那领县里送来赈灾粮,村长却说早就发完了,没有了。
雨点砸在茅草棚上的声音突然变得越来越大,屋檐漏下的水帘里,母亲正在一遍一遍抚摸着明天妹妹们走时穿的衣裳。
“柱子,敢不敢跟***票大的?”
我摸出柴刀,刀刃在雷光里泛着青白,“去村长家后山粮仓。”
当子时的惊雷劈开夜幕时,我们摸到了青砖垒成的粮仓。
铁柱突然拽住我的裤脚,月光下他的瞳孔缩成针尖——粮仓门框上缠着细如蛛丝的细线,末端系着个铜铃铛。
“别碰!”
我扯下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