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顾沉，是在深秋的咖啡馆。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一杯早已凉透的美式咖啡。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侧脸上，却没能为他苍白的肤色增添一丝暖意。
他的手指修长，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目光涣散地望着窗外。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一个被困在玻璃罩子里的人。
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我端着拿铁在他对面坐下时，他明显愣了一下。
这是我惯用的搭讪方式，直接、大胆，却意外地有效。
"这里有人吗？
"我明知故问。
他摇摇头，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
我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像是两把小扇子，轻轻扇动着。
"我叫林夏。
"我伸出手。
他转过头来，目光终于聚焦在我脸上。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漆黑如墨，却仿佛蒙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顾沉。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们的手短暂地交握，他的指尖冰凉。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或者说，是我说了很久。
他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转瞬即逝，却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他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
他原本打算喝完那杯咖啡，就去结束自己的生命。
"为什么选择和我说话？
"后来他这样问我。
我思考了很久，给出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可能是因为，你看起来太孤独了。
"我们开始约会。
顾沉是个画家，在城郊有一间工作室。
第一次去那里时，我被满墙的画作震撼了。
全都是深色调的作品，充斥着扭曲的人体和支离破碎的景物，给人一种窒息的美感。
"这些画......"我抚摸着画布上凹凸不平的颜料痕迹。
"很压抑，对吧？
"他站在我身后，"这就是我的世界。
"我转身抱住他，感受到他单薄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那一刻，我下定决心要成为他的光。
但拯救一个人，远比想象中要难得多。
顾沉的抑郁症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吞噬着他，也吞噬着我。
有些日子，他会突然消失，手机关机，工作室也找不到人。
我不得不请假，满城地找他。
最严重的一次，我在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