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窗外,席南初不自觉的想到了与商家兄妹的初见。席南初因从小喜欢舞蹈,经父亲介绍,跟了一个舞蹈老师,是父亲的挚友,也是商扶砚和商慕衣的母亲,商家的女主人,黎枝。人如其名,黎枝因多年习舞,周身优雅、端庄、自信还有作为母亲散发的柔和。因着这些感觉,席南初与黎枝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对她很亲近。席南初6岁的时候便展现出舞蹈天赋,并没有进行系统学习,是母亲苏桃偶然间发现她很喜欢跳舞,每天放学站在电视机前跟着比比划划。母亲便同父亲商量送她去系统学习。黎枝与席敛青虽说是挚友,不过也是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偶然一次黎枝去医院看病,与席敛青重逢,故友多年未见,难免有些久别重逢的喜悦,聊得便久了些。席敛青也了解到当年名震一时的芭蕾舞公主因一次事故断送了多年的舞蹈生涯,倍感唏嘘。听到自己夫人的提议,席敛青第一个便想到了自己的这位故友,与夫人商量好后联系了黎枝约第二天见面。因着当天是周末,席敛青带着南初和南叙去拜访苏桃。到地方将车停好,席敛青去叫门。开门的是个男人,一身很平常的家居服,穿在他身上平白增添了一些温文尔雅的感觉,但是表情很是不高兴。后来得知,男人是黎枝的丈夫商墨尘,是一名钢琴家,与黎枝是同一舞蹈团的搭档,两人经常一起举行巡演,黎枝跳舞,商墨尘伴奏。二人的感情在舞团是出了名的天作之合,可以说二人都是上天追着喂饭吃,単拎一个都是能给舞蹈团长脸的程度。商墨尘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男孩商扶砚,女孩商慕衣是苏桃的儿子和女儿。“你好,我是商扶砚。”商扶砚从商墨尘身后走来,向席南初伸出手。“你好,我是席南初。”怔愣片刻,席南初伸出手,小心的回握住商扶砚。似是感受到席南初的紧张,商扶砚漏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状似安抚。“哇!爸爸,哥哥笑了诶!”商慕衣也走过来,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将整张脸凑到席南初的眼前。眼前景物忽然放大,吓了席南初一跳。“真好看,不怪哥哥笑。”说罢,商慕衣将席南初的手从商扶砚手中抽出来自己握住说:“我喜欢你,我是商慕衣,冰块的妹妹。”商扶砚似是不喜欢这个称呼一样,也或许觉得自己不应该有这个表情,将笑容收了回去,转身回了客厅。商慕衣也拉着席南初走向客厅。而席南初满脑子都是刚刚商扶砚手上的余温以及他脸上的笑容。“走吧。”沉默了许久的商墨尘引领着席敛青和席南叙去见黎枝。这次谈话,不知是愉快还是不愉快,席敛青和黎枝敲定了学习舞蹈的事项,又聊了些往日的旧事,很愉快。也许是女孩子天性比较敏感,虽然商慕衣在席南初耳边叽叽喳喳说这说那,席南初还是感觉到商墨尘一脸阴沉,从始至终都在沉默。商叔叔不喜欢我吗?小小的席南初心想。“嗤——”刹车声终止了席南初的回忆。回过神发现到了圣悦堡的门口,付了钱下车。手里拎着吃的不方便开门,刚想拿手机联系哥哥开门,就看到大门缓缓打开,面前站着一个穿着围裙一手拿着锅铲的男人在冲着她歪头宠溺的笑。席南初仰着头弯着眼睛张开手臂嘴角上挑,甜甜的喊了声“哥哥——”。席南叙抱着席南初,空着的手拍了拍席南初的后背说:“小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饿了吧,进屋吃饭。”松开手,拉着席南初回到家里。席南初回到卧室整理了一下,洗了个澡后来到餐厅。餐桌上摆满了席南初喜欢吃的菜。席南初口味偏咸不喜甜,也因席南初乳糖不耐受,久而久之养成了不吃甜不喝奶的习惯,即便有的菜里必须放糖,席南叙也会多放醋来中和。席南初夹一筷子菜放到嘴里,满脸餍足的看着哥哥夸:“嗯~还是哥哥做的饭好吃。”说着又往嘴里塞了几口。“慢点吃,在家里,谁还能跟你抢不成,”席南叙抬手将席南初嘴角的油渍擦掉:“看你这吃相,一点也不淑女。”“唔”席南初不理自己哥哥的吐槽,拿过自己刚买回来的串串递给哥哥一串:“吃,可好吃了。”席南叙接过放到餐盘里说:“明天去趟医院吗?爸妈挺想你的。”席南初的嘴停了一瞬,咽下吃的回:“我能不去吗?不喜欢医院。”“怎么了?以前不是很喜欢去吗?”席南叙不解,自己的妹妹出国前可是很喜欢没事就往医院跑。席南初放下碗筷:“我去也是找你的,你看我什么时候在他们那待超过五分钟了。”席南初和苏桃、席敛青并不亲,严格来说是自己哥哥席南叙把自己带大的,学校的家长会,亲子活动之类也是席南叙去参加。苏桃和席敛青因为工作原因对兄妹二人的照顾其实并不多。席南叙年长南初8岁,席南叙小时候也可以说是自己把自己拉扯大的,别人家再不济也有老一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帮着照顾,打从记事起,席南叙就没见过自己的祖辈。人嘛,在谁身边长大就和谁亲。所以即便苏桃和席敛青在事业稳固之后有时间了,南初也不愿意和他们亲近,所以南初经常跑医院也是去找自己哥哥,在哥哥办公室一待就是一下午一整天,也不觉得无聊。哥哥去忙了还有护士姐姐和其他的医生哥哥陪自己。“对了,你等我一下。”席南初不愿就着这个话题多说,“噔噔噔”的跑回卧室翻找起来,没一会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走到席南叙身前递给他:“我在F国旅游的时候看到的,你看看。”席南叙打开包裹,揭开盖子,里面盘着一条领带,浅银灰的底色,淡粉色的斜细条纹,柔和不失简约。“你天天不是黑就是白,跟个小老头似的。”席南初吐槽。“还说我呢,谁家小姑娘房间装修的一片黑?比我的都黑。”席南叙不甘示弱。“你懂什么,那叫黑曼巴风格,一种装修风格,再说了,谁带大的随谁,我是你带大的,你是不是应该检讨一下自己?”席南初咬牙回怼。席南叙收起领带抱胸看着小老虎似的张牙舞爪的妹妹半晌,“噗嗤”一笑,伸手揉了揉席南初的头说:“你怎么这么可爱。”席南初白眼一翻起身走了,小手往后一扬:“困了,睡觉。”回到卧室,席南初靠在床头手拿一本《美的历程》翻看。不知过了多久,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商慕衣的视频通话。滑动按键接通,屏幕上显现出了商慕衣的身影,身上穿着浴袍手拿毛巾擦着头发,看样子刚洗完澡,脸上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浴室水汽氤氲蒸腾的淡淡粉。“霍,你这是喝了多少啊,脸还这么红。”“少来,姐早醒酒了好吧,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商慕衣翻了个白眼,“谁像你,小趴菜。”“小趴菜怎么了,我那是对身体好。”席南初回呛。“哥,帮我擦头发。”屏幕上的场景变换了,席南初认出来,是商扶砚的书房。没等再多想,屏幕上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细长的手,手腕上戴着一只价格不菲的手表拿着毛巾一点点的给商慕衣擦着头发,同时传来低沉的声音,“多大的人了,还让我给你擦头发,吹风机是不会用吗?”像责备又带着一丝宠溺,听在席南初的耳里仿似天籁,席南初顿时红了脸。“我不是在跟洋娃娃视频吗?吹头发多累啊。”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继续擦,商慕衣抬头看了眼自己哥哥接着说:“谁让你是我哥呢。”商慕衣看向手机屏幕:“小公主,你也喝酒了?怎么脸红了?”“我,没有。”因着紧张,席南初差点咬了舌头,转移话题:“这么晚了,你不睡觉,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哦对,差点忘了。”商慕衣不知从哪拿来一只咖啡杯喝了一口说:“明晚出来玩吧,老地方Sweet breath,庆祝你回来。”“好了,去客厅,别打扰我工作。”商扶砚的声音响起。“嘁。”商慕衣转身去了客厅。“是庆祝我回来,还是你酒虫又动了?”席南初毫不留情的拆穿她:“都找了谁?”“嗯,我们西个,我想想啊”过了几秒,“还有司鹤羽,听说他升了职,也顺带庆祝他升职。”“行,明天晚上见。”席南初应了下来,打着哈欠:“我去睡觉了,坐了好久飞机,累死了。”“成,明晚我去接你,睡吧,我也睡了。”挂断通话,席南初将书收好关了灯陷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