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夜晚，林疏月的手指深深抠进湿漉漉的青砖缝隙。
血水顺着瓦当不断滴落，在她雪白的衣襟上绽开朵朵红梅。
追杀者的脚步在巷口响起，她屏住呼吸，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几乎要震碎胸腔。
三更天的梆子声穿透雨幕，铜锣余韵里突然传来机簧轻响。
林疏月瞳孔骤缩，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玄机阁的七星连弩。
七道寒芒破空而至，却精准擦着她鬓边掠过。
身后传来闷哼，追在最前的黑衣人捂着咽喉栽倒在地。
林疏月猛然回头，见檐角立着个玄色身影，银质面具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天音谷的九霄环佩，就这点能耐？
"那人声音带着金石相击的冷冽，指尖寒星再闪。
林疏月旋身避开暗器，素手拨动腰间玉珏，清越音波震得瓦片簌簌作响。
雨丝在音浪中凝成冰针，那人却轻笑一声，袖中甩出段乌金锁链。
链首雕着狰狞鬼面，獠牙正咬住她发间玉簪。
"叮"的一声脆响，簪头镶嵌的夜明珠应声而碎。
林疏月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砖墙。
面具人突然逼近，她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沉水香，混着血腥气的味道。
这香气......三年前江南花灯会上，那个戴着傩戏面具为她摘下最高处莲花灯的公子......"萧寒声！
"她脱口而出。
锁链骤然收紧，勒得她颈间渗出血珠。
面具人指尖抚过她颤抖的唇瓣，温度比雨水还要寒凉："姑娘认错人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纷沓脚步声。
林疏月趁机咬破舌尖，血雾混着内力喷出，音波化作利刃割断锁链。
她足尖点地急退，却见那人袖中飞出只青铜机关鸟，正落在她染血的袖口。
"带着它去城西幽冥客栈。
"面具人转身没入雨幕，"子时三刻，过时不候。
"林疏月攥着犹带余温的机关鸟，发现鸟喙里衔着片枯萎的玉兰花瓣。
那是去年上巳节，她在洛水边弹碎刺客暗器时，不小心削落的半片花瓣。
当时岸边柳树下，似乎也有道玄色衣角一闪而逝。
雨越下越大，掌心的青铜鸟突然转动眼珠，发出机械转动的咔嗒声。
鸟翼内侧赫然刻着行小字：血债当血偿。
字迹银钩铁画，与三年前夹在《广陵散》残谱里的信笺一模一样。
青铜机关鸟的眼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