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寒风卷着碎雪扑在朱红宫墙上，叶怀霜拢了拢银狐毛领的鹤氅，呵出的白气在琉璃宫灯下氤氲成雾。御书房檐角铜铃叮当，惊起几只夜鸦扑棱棱掠过金瓦。
"帝师留步。"
玄色蟒纹袍角扫过门槛，萧景珩倚着雕龙紫檀门框，烛火在他眉骨投下浓重阴影。他指尖把玩着青玉扳指，腰间螭龙佩随着动作轻晃，那枚玉佩的纹样与先帝临终前紧攥在手中的竟有七分相似。
叶怀霜按住袖中密诏，青瓷般的指节泛起青白："摄政王要拦本官见陛下？"
"陛下龙体欠安，太医说要静养。"萧景珩忽然欺身逼近，松香混着龙涎香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倒是帝师该解释解释，昨夜为何私会北疆使臣？"
袖中银针蓄势待发，叶怀霜面上却浮起冷笑："王爷耳目倒是灵通，连本官在醉仙楼尝个新酿的梨花白都要过问。"她目光扫过对方腰间玉佩，突然压低声音，"不知先帝若知他最疼爱的义子，实则是北狄王流落中原的私生子......"
话音未落，萧景珩猛地扣住她手腕按在墙上。鎏金烛台轰然倾倒，满地烛泪如血。他眼底泛起狼似的幽光，拇指重重碾过她腕间朱砂痣："叶大人这般聪慧，可知当年顾太傅满门抄斩前，也是这般咄咄逼人？"
叶怀霜瞳孔骤缩。十年前顾氏灭门案的血色突然漫上眼帘，父亲被铁链拖过青石板的声响仿佛又在耳畔炸开。她强压下喉间腥甜，突然展颜一笑，踮脚凑近他耳际："那王爷可知，您每月十五子时发作的寒毒......"感觉到掌下脉搏骤然加快，她指尖银针已抵住他后心，"解药方子，此刻正藏在勤政殿匾额之后。"
窗外传来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萧景珩忽然松开手后退半步。他抚平蟒袍褶皱，又是那副慵懒神色："帝师果然妙手仁心。不过今夜子时，刑部大牢怕是又要多具无名尸——听说前日抓到的那个南疆细作，舌头倒是硬得很。"
叶怀霜袖中密诏烫得灼人。三日前先帝弥留之际，枯槁的手攥着她的手在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