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而寒冷的冬天。
曾经有人在她的日记里写道,如果她的人生是本小说,那我就是其中最恶毒的女配角。
一个很幽默的幻想,不是吗?
所以我并不为此恼怒,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但当我让夏柃朗念出她有趣的日记时,她却瞪着我,以一种几近怨毒的眼神。
没礼貌哦。
不过我又突然想到,可能是她嫌弃夏柃朗念的不够好。
他确实念的不好,尖利的嗓音,时不时失控的大笑,还有夸张的动作。
像跳梁小丑,还是智商低下的那种小丑。
所以我把日记本还给她,让她自己再念一遍。
毕竟有趣的东西我愿意听很多遍。
但她不念,还是狠狠地瞪着我,甚至把日记本撕了。
我看着她这故作倔强的样子,只觉得没意思。
看了看表,课外娱乐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去上钢琴课了。
所以我告诉她,下次再和她玩。
可是她突然扑上来要打我,还好有人及时按住了她。
但还是吓了我一跳。
不过我没有计较,倒是叶绯很生气。
也许是为我打抱不平。
我急着去上课,而且我一向没有看热闹的习惯,就先走了。
我离开了以后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大概和以前一样吧。
第二天,那个女孩,没来上学。
不止她,叶绯他们都没来上学。
偏偏那天还正好轮到我值日。
我只能亲力亲为了。
扫地时,昏黄的日光透过玻璃,我看见日光中飞扬的尘埃,我突然觉得这可以作为下一幅画的灵感,如果我的余光没有瞥见窗外的夏柃朗,我的心情将因为这个而大好。
他就那么站在窗外,驼背,东张西望。
但等我打扫完出去的时候,他才小心翼翼凑到我身后说了一句话。
“祁月死了。”
我转过身首面他,顺便后退了一段距离。
他怯怯地看了我一眼,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咽了口口水说道。
“不是你,是另一个祁月,她死了……”他的声音颤抖,似乎还带着哭腔。
我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回家的路上,司机说今天出校门比平时晚了很久,我没接话。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司机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看向后座。
“今天我值日。”
他会告诉妈妈的,他必须告诉妈妈。
晚饭只有我和妈妈,果然,她说起叶绯。
“小叶今天没去学校。”
“对。”
妈妈沉默了一会,示意阿姨盛了一碗胡萝卜排骨汤。
“你昨天下午和她在一起?”
汤冒着热气地放到了我手边,我舀起一勺,送到嘴边吹。
“没和她呆多久,就上钢琴课去了。”
妈妈没再说话,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起身离席。
“汤喝了,明目。”
我笑着点点头,张嘴准备喝汤,但只是微微碰了碰嘴唇就放下了汤匙。
饭桌上只剩我一人,我不断舀起那碗汤,放到嘴边吹凉,首到一碗彻底凉透才起身离开餐厅。
我最讨厌胡萝卜了。
回到房间,我独自站在画架前,端详着画架上的我的自画像,出神了许久才拿起画笔。
这幅画今天彻底完成了。
我在右下角写下我的名字。
齐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