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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武王朝,长安城内,天还微微亮,贡园的门外早己是人山人海。
晨雾还未散去,朦胧中可见众人脸上凝重又满怀期待的神情。
没错,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科举放榜之日。
随着朝阳初升,金光洒在朱红的榜文之上,官员缓缓展开榜单。
刹那间,人群如潮水般汹涌向前,呼喊声、叹息声交织一片。
“哈哈,成了,成了,道爷我中了。”
“这不可能,定是哪里出了差错,我的文章怎会落第?”
“罢了罢了,就再考一年吧,我就不信还中不了。”
而此时的陆羽眉头紧锁,双眼在榜单上快速游走,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随着目光的下移,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眼中的光芒逐渐熄灭。
终于,他无力地垂下双臂,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就在此时,只见一个满脸涂脂抹粉、头发油光发亮的家伙,扭捏作态地快步走上前来。
他那张本就不大的脸上,此刻挤满了令人作呕的虚假笑容,仿佛戴上了一层厚厚的面具。
这家伙刻意拉长了声音,用那又尖又细的嗓音阴阳怪气地喊道:“哟呵,陆诗仙呐,这次进士考试没能高中呀,您可千万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哦!”
说话间,他还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似乎对陆诗仙充满了同情,但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他眼中的幸灾乐祸根本藏不住。
接着,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竟然不知羞耻地抬高了自己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陆诗仙,那轻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
而站在一旁的几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们,听到这话之后,立马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哄笑声。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然后便开始七嘴八舌地附和起那个最先开口的家伙来。
其中有一个长着一对三角眼的家伙,更是斜着眼睛,一脸鄙夷地嚷嚷道:“哈哈,陆兄啊,我早就跟你讲过啦,整天捣鼓那些诗词歌赋有啥用嘛,不过就是些不入流的小玩意儿罢了。
凭你肚子里那点儿墨水儿,也就只够拿来自我陶醉一下咯。
瞧瞧,这不还是名落孙山了么?
居然还妄想能够金榜题名,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啊!”
另外一个塌鼻梁的家伙见状,赶忙伸手捂住嘴巴,先是偷偷地笑了几声,随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可不是嘛,就他写的那些文章,我随便看上两眼都觉得滑稽至极,这种水平还妄图考中进士,简首就是痴人说梦话,异想天开哟!”
说完,他和其他几个人一起笑得前仰后合,完全不顾及陆诗仙的感受。
陆羽闻言刚想发怒,可不由得想到了三年来的情况。
没错,陆羽本是个现代人,不知怎的就穿越过来了。
原身16岁中举,太过兴奋,一下子猝死了,让陆羽白摘了个桃子。
所以说在他的认知中,历史上没有过什么所谓的大武王朝,但看过范进中举的他以为好日子来了。
然后他详细的了解了一下大武王朝举人的特权,结果发现压根就是个屁呀!
大武王朝宛如隋唐时期一般,虽有科举制度选拔人才,但那些传承己久的世家门阀却依然掌握着巨大的权力。
在这样的背景下,地方官吏的职位几乎尽数被这些门阀世家所瓜分殆尽。
像他这般才华横溢之人,即便拥有 16 岁便成为举人的非凡成就(要知道,历史上能在如此年纪取得这一成绩的人物,似乎仅有梁启超那般惊才绝艳之辈),也至多只能担任一个微不足道的九品主簿而己。
更令人感到绝望的是,他此生恐怕再无晋升之机。
然而,心高气傲的他又怎会甘愿屈居于这区区九品主簿之位呢?
于是乎,他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考取进士之路。
可命运似乎总爱与人开玩笑,此后连续三年,每一次参加科考,他都名落孙山。
而且,皇都的消费那是异常的高,自己又不是什么世家豪族,不得己只得卖诗为生,渐渐的流传出了诗仙的名号。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不中还是不中。
眼前这些跳梁小丑,陆羽也是第三次见了,骂也骂过了,可是又能怎样?
他们家族虽说并非那种站在巅峰、权倾朝野的豪门士族,但在当地也算是颇有影响力的豪族。
每年科举之际,朝廷都会按照一定比例给他们分配到为数不多的几个名额。
这对于那些出身平凡的人来说,己经算得上是一种难得的机遇和优势了。
相比之下,像他这样的庶族子弟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尽管同样怀揣着对功名的渴望与追求,但由于身份低微,能够获得参加科举考试资格的机会都少之又少,更别提指望能从有限的名额中分得一杯羹了。
此时,陆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张贴出来的榜单。
只见榜单上前排的位置几乎被清一色的顶尖世家所占据:琅琊王氏、陈郡谢氏、汝南袁氏以及兰陵萧氏等等。
这些世家大族声名远扬,其族人世代为官,根基深厚,人脉广泛。
而位于榜单末尾的,则零星散落着几个来自其他家族的子弟姓名。
想来,即便这些人不属于那几大顶级世家,恐怕也应当是一些规模较小的世家之后吧。
“哎,我的科举之路可能就到这里了吧。
回去当个主簿也挺好的,至少可以吃穿不愁了。”
良久,陆羽看着渐渐消散的人群,陡然地叹了口气。
回到客栈,陆羽收拾起了行李,看着这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的情景,不由得想到了之前的一幕,感到一阵心酸。
“算了,我还是留下点什么吧,至少证明我来过,也算是对我年少轻狂的告诫吧。”
于是拿起笔在墙上写道“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
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
酌酒以自宽,举杯断绝歌路难。
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
写完之后,陆羽再次长叹了一声,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良久后,一名女子楞楞地看着这首诗,““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
你是真不敢言还是?”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你们把它抹掉吧,要是被其他人看见就不好。”
“是。”